第一个世界21
莫蓓蓓对苏晓做的事情，苏琛和林关他们都没有告诉她。
苏晓和莫蓓蓓并不熟悉，故而对对方突然的转校并没有多大的触动。依旧每天上课认真，该吃吃该睡睡。
期末考试转眼就来，苏母为了给两个孩子补身体，考试前几天都不再去步行街上摆摊赚钱，专心待在家里面研究食谱，争取让孩子们的营养跟上。
秦祁上班的公司最近有了些问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商场上遇上了一个大麻烦。这导致公司内部一度消极。
秦祁作为公司的代理经理，操心得不行。整天都在公司里面忙来忙去，忙得脚不着地。
虽然没有时间来找苏母，却还是坚持给苏母每天都打电话。证明自己还是爱她的心。
林澜可不管他爱不爱苏母，在知道了秦祁想要出手的人是苏晓后，就对对方的公司施压。而现在秦祁的公司所受到的打击都是她一手安排的。
林家是个庞然大物，一家子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秦祁哪怕再有资历，从根本上就输给了她。
林澜以女人的身份能站在商界中的高峰之处，自然是有她的能力。
秦祁的小公司要生还是要死，全在她的一念之间。
没有了莫蓓蓓后，班上的女孩子大多数都和苏晓慢慢地接触了。苏晓的性格很好，阳光活泼，对于一些女生们之间的小矛盾，也不会斤斤计较。
遇上一些意料不到的事情时，也都会体谅其他的女生。能开得了玩笑，也能照顾的了别人，可盐可甜。
于是，苏琛和林关两个人在学校里单独相处的时间多了起来。
林关无比得庆幸安排了莫蓓蓓转学的事情。
他和苏琛坐在学校对面的咖啡厅里面，两个人笑着聊着天，很是惬意。
“我们好久没有单独出来了。”林关想起两个人最近的一次会面，也还是一个多月以前。“我还是很想念在数学竞赛的时候。”
苏琛嘴角上扬，心情很好，他双手抱着咖啡杯，喝了一口。“以后可以经常约会啊。如果你有时间的话。”他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一双眼睛里像是揉碎了屋外温暖的阳光，映照在其中分外的好看。
被苏琛口中所说的“约会”两个字愉快了心情，林关也是高兴。他黑曜石般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自己面前的人，想起了他在很久很久之前的模样。
两个人第二次的见面，多少有些竞争的意味。
英语演讲比赛是学校里长期举办的活动，一年一次。一班入选的人有莫蓓蓓和他，二班是苏琛和那位在全校都很有名的二班班花。
演讲比赛是分为双人和单人的。他不喜欢和人有过多的接触，哪怕是站在一块儿也不是很喜欢。
所以他拒绝了莫蓓蓓的双人比赛邀请，决定第一个人上台演讲。
二班是双人参赛。苏琛颜值很高，腰细腿长，面容温和俊秀，身边的女孩子也很漂亮，但在他的眼中，却不及苏琛万分之一的好看。
对方站在台上从容优雅，就像是他小时候喜欢的那只小猫咪，喵呜喵呜的叫着，惹人怜爱。
一班抽到的出场顺序是在二班之后，两班的人擦肩而过。上台的梯子较窄。林关就站在梯子的一旁，苏琛为避免和身边的女生有接触，故而离她稍远，保持了距离。
不可避免地和站在旁边的林关有了一丝碰撞。
林关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撞上来的身子上的温度，和对方身子上的清香。轻轻的一句“不好意思”都这样漫不经心地落入自己的耳朵，惹得耳廓发烫。
也许是从那一刻开始，他的心才真正为对方而跳动，发烫。更是在以后相处的日子里，渐渐沦陷。
学校的食堂每天都被学生们挤得满满当当。苏琛和苏晓坐在一起吃饭。林关端着餐盘，目光在落座的一众学生当中扫过，嘴唇微抿。直到看到自己想看的人，这才端着餐盘走了过去。
“请问这里有其他人坐吗？”他走到对方的对面，和对方抬起的双眼对上。那双眸子清亮，好看得紧。他看着对方对自己礼貌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对自己说。
“没有人的，你坐吧。”于是他就坐了下来。就坐在苏琛的对面。
和苏琛说话的苏晓有些诧异地看着他，似乎想不到他会选择和他们坐在一块儿。不过这也根本挨不着自己。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装作不认识苏晓的模样，和苏琛说话。
“你们是情侣吗？我坐在这里会不会很打扰？”他问道。内心在有些拒绝着答案。
苏琛听了他的话，笑了起来。“她是我的妹妹。你就坐在这里吧，食堂人多，挤一挤没什么事情的。”
林关点点头，表示自己也同意对方的看法。
“你是高一的学生吗？”
“是的。你是高一几班的啊？”对方似乎是对他有了兴趣，林关按捺住自己有些雀跃的心情，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是高一一班的，我叫林关。你呢？”
高一一班？
苏琛看了看自己身边坐着的妹妹，苏晓对着他点点头。“真巧，我妹妹是高一一班的，她叫苏晓，好像你没有印象。我是你们隔壁二班的，苏琛。”
苏琛……原来对方名字叫苏琛。真是很好听的名字呢。
不过苏晓这个名字好像有点印象，听班里的人讲，是从农村里升上来的两个学生之一。那两个学生正好是一对兄妹，看样子就是面前的两个人了。
那自己要照顾他一些，农村的孩子在城里上学很容易被人欺负，他不想要别人欺负苏琛。
“不，是有印象的。高一也已经是进入高中了，平时课多，难免有些忽视了同学。”林关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点，露出一个很轻微的笑容。他很少很少会笑，他不习惯和别人相处，因为会很累，也会失去自由。保持礼貌距离最好方法，就是不对别人露出笑容，来显得自己很容易接近。
但是，他现在是真的很想让对方接近自己。自己也很喜欢对方的亲近。“我们能交个朋友吗？”
这么问会不会太突兀了，他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啊？
林关突然之间有些紧张不安，他很少会感到紧张和不安，除了小时候面对父母的考验的时候，他鲜少会有这两种情绪。而现在他又体会到了这些感觉。他的喉咙忍不住动了动，缓解一下情绪。
对面的人笑了声，“好呀！”
苏晓听后抬头看了他一眼，没作声。她觉得这个在班里可以说得上是风云人物的人，并不是毫无目的地来他们这桌的。看上去像是特意要和自己哥哥认识。
她在林关坐下来的时候往周围看了看，有好几桌都貌似要起身喊林关去拼桌。
但既然苏琛也乐意和林关交朋友，那她也没什么话可以说的了。
也是从那天开始，苏琛、苏晓和林关就一直相处，走到现在。
现在想想，总觉得那天依旧是在眼前，唯一不同的是场景变了，也没了闲杂人等。
“放学要一起走吗？我送你回家。”林关说道。他想亲自送对方回家，两个人一起并排走着，该是有多么得浪漫，那种感觉又是多么得令他着迷。
苏琛心里泛着点甜意。他将咖啡杯放在自己的嘴边，遮住自己因为很好的心情而忍不住微微上扬的嘴角。
“嗯。”他也是像林关爱他那样，爱着对方呀。
放学的时候，苏晓是跟着林澜回去了。
因着秦祁的原因，哪怕对他施加再多的压力，林澜也总是不太放心苏晓和别人走在一起。
好看的殷红的霞光落在两个并排走着的少年的身上，在他们面前的地上落下影子。相扣的双手在空中摇摇晃晃，带着懵懂的青春和缱绻的爱恋。
——
公司莫名地惹上了一些债务，作为公司的代理经理，秦祁这些天的日子并不好过。
总裁办公室里，一沓资料被扬起扔到了他的身上，洒落地到处都是。
而这情况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机械地听着上司的批评，然后在对方离开之后，再慢慢将散落的资料一张张仔细捡起来放好。
门外有一个和他同部门的女人在等着。那个女人对他有种执着，说不出的感觉。
等到秦祁从办公室里面走出来，那个女人就紧张地询问他到底有没有事情。
她对他的心思很重，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只是他对这个女人没有任何的想法，她的纠缠让他觉得很难受，心里闷得发慌，迫切地想要去释放自己。
他随意找了个理由支走对方，一个人再慢慢地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面没有人，也没有人会过来打扰他。他刚刚被上司骂了，不会有人不长眼会过来承受他的怒气。
秦祁觉得自己很难受。心脏在不停地收缩，这种感觉让他仿佛回到了从前，在那个穷山沟里面，自己的父亲将自己的母亲按在地板上，用力地殴|打，一边打骂，一边说爱她。
真是令人讽刺。而他的父亲却对自己很好，只是因为他确实是他的孩子。
他颤抖着手，拉开抽屉，从抽屉里面拿出了一个相册，他深吸一口气，翻开了第一页，然后一页一页地往后翻。上面全是苏晓，各种各样的，大部分都显然是偷拍的。男人看着相册里的女孩子，眼中因为加班太累而泛起的红血丝而愈加繁复。
他就像是一个瘾君子，而和苏母年轻时候非常相似的苏晓则成了他的发|泄对象。
男人粗壮的呼吸声在办公室里面回响。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很好。没有人知道男人在他一个人的办公室里面在做着什么。
而他并不知道被他支走的那个女人就站在他的门口靠着门听着里面的动静。
大概过了好一会儿，办公室里面才安静下来。
女人也快步走开了。她走到公司的洗手间，打通了一个电话。将秦祁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对方。
“你和她见过面了吗？”对方问道。
那女人笑了笑，“见过了，我也已经和她说出了真相。”
那边顿了顿，说了句“一周之后你想见的会见到的。”
而在同一层的办公室里，秦祁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快要到市一中放学的时间了。他摩挲着手机屏幕，这几天过强的劳累让他有些受不住了。他想要苏晓，真的真的想要她。
只要稍微一想，自己的下面就硬得发疼。已经到了想想都心动难耐的地步。他深深呼吸了一下，尽量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告诉自己，再忍耐忍耐。人总归是自己的。
他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因为激动而颤抖的双手颤颤巍巍地解开了手机上的锁屏，给通讯录里面最顶上的人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了。“我是秦祁，你在家吗？”
……
林澜将苏晓送到楼下的时候，苏母去超市买菜去了。苏晓和林澜道了别，就一个人走上了楼。
有一个男人跟在她的身后上了楼。
秦祁打了电话说今天要来吃饭。而那时候苏母坐在客厅里望着放在桌上的手机和旁边放着的一沓资料发呆。
她的眼眶微红，看得出来前不久哭得厉害。
她接到了秦祁的电话，在听到对面讲话的那一瞬间，她差点握不住手机。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应付完了对方的话。对方说想来她家吃饭，苏母的手猛然一紧，又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轻声细语地答应了对面男人的请求。
接完电话后，她去了孩子们睡觉的卧室，卧室里面有一张全家福，上面的男人虽平凡普通，但却是最爱她的那个人。
她想起不久之前得知的她老公出事的真相，又想起这些天和秦祁的相处。喉间一阵恶心感直冲上来。
她难受地蹲在地上抱着自己哭出了声来。
苏晓打开门时，家里面很安静。她看到了贴在鞋柜上的字条，是苏母留下的，说是去买菜去了。苏晓把门关上，去阳台收拾了衣服准备去洗澡。
和苏晓一门之隔的男人呼吸顿时有些急促起来。他贴着门站了一会儿，这才用自己的手中的钥匙，轻轻打开了门锁。
浴室那边传来了水声。之前已经来过了一次，所以男人很清楚苏家租住的小屋子的布局。他听着水声，可以想到对方在洗澡的光景。手因为内心激动而忍不住在颤抖，他将自己的脚步声放得很轻很轻。不想让正在洗澡的女孩子察觉到自己的到来。
他一步一步朝着浴室的门走过去，越走越近。
他的手握上了门的把手，门锁转动的声音被水声所掩盖。似乎美好就近在咫尺。
他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内心，将门一把拉开，结果却睁大了双眼。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插|进了他的胸膛，而在浴室里面的人不是苏晓，而是应该出去买菜的苏母。
苏母咬着牙，握着刀柄的手在颤抖不已，她穿着衣服整个人都站在浴霸的下面，被淋得浑身湿透。
秦祁没有想到遇到的人不是苏晓，正诧异着就被苏母得了手。胸口的疼痛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苏母插刀的力度很大，这一下就抽走了她全部的力气和勇气。秦祁忍着疼痛握住苏母的手腕，用力将对方推开。
冰冷的刀刃沾上了温热的鲜血，从胸口慢慢拔出来的感觉，更是痛到眼前昏黑。他根本没有想到平时和他温柔小意的苏母竟然会有这样的举动。
实在是好得很啊。
秦祁咬着牙慢慢将刀刃从自己的身体里拔出来。苏母早已经哭得不能自已，但她很快就恢复了神志，既然已经做了，干脆就一做到底吧。
苏母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里的所有犹豫早已消失不见。
她用力地抽|动了手腕，将水果刀猛然一抽，男人温热的鲜血顿时从伤口处喷|射了出来。剧烈的疼痛让秦祁眼前一黑。握着苏母手腕的手不由得失力。苏母拔出刀子，毫不犹豫地再次插|了进去。
一连好几下，男人疼到昏了过去。
这时候客厅的门被人打开。匆匆赶回来的苏琛和林关就看到了打开的浴室门口慢慢溢出来的鲜血。
而苏母手上全是鲜血，拿着浸透了血渍的水果刀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而听到了外面动静的苏晓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她已经洗完了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她低着头擦着头发，并没有看到此时客厅里发生的事情，“妈，你回来了是吗？”
但没有人理她，她疑惑地抬起脸，就一眼看到了站在门口怔愣住的苏琛和林关，也看到了浴室门口满脸是血的苏母，和躺在浴室里昏迷不醒的秦祁。
她的喉咙不由得发紧，声音有些颤抖。
“妈，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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