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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我是珍珠


  “陆公子你说,这园中的梨花林,与昨天你赏了一晚的郊外那处林子,有何不同之处?”

  “什么?咳咳咳~咳~”

  陆箔歌被米汤给呛到,捶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盛柏川拧眉走到陆箔歌身边,和上次陆箔歌被米饭噎到时一样。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拍拍她的后背替她顺顺气。

  “你怎么每次吃饭都这样,就不会慢点吃吗?”

  陆箔歌想回他一句,说他还怎么每次都是在自己专心吃饭的时候吓自己,能不被呛着才怪了!

  可是陆箔歌她不敢对盛柏川这么说,只是讪讪笑了一下说

  “估计是嗓子眼有点小,稍多吃一些就咽不下去容易噎着,我以后会多注意些的。”

  盛柏川看陆箔歌已经不在咳嗽了,便收回自己放在陆箔歌背上的手,走到一处垂着珠线的幕帘里。

  里面是一处小茶室,盛柏川跪坐在榻上,打开小炉,将特制的小块灰墼烧透,放在香炉中,然后用特制的细香灰把灰墼填埋起来。

  再在香灰中戳些孔眼,以免熄灭。又另在香灰上放上一个银叶子,把制好苏合香丸放上去,借着灰墼的微火烤焙。

  带着淡淡地松香缓缓的从金制的博山炉里挥发出来,陆箔歌放下碗筷,被这辛香气烈的味道吸引过去。

  抬手撩开浅紫色的珠帘,在盛柏川对面跪坐下去,安静认真的看着盛柏川焚香。

  “盛先生,这燃的是什么香啊?怎么和之前您书房里的味道如此不同?”

  “这香名为苏合,味略苦辣而香。是我才制好的,今日拿来试试味道。先前你在书房里闻到的那个是白檀香,气味的较为温和淡雅的。”

  “盛先生,您竟还会制香啊!”

  陆箔歌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她没有想到盛柏川这个人的兴趣爱好这么高雅,连复杂的香都会制作。

  “不过略知一二罢了,是我一个懂医术的朋友闲暇时曾教过我一些简单的方法,

  便是自己无事时,尝试着做一下而已。你若是有兴趣,我也可以教你怎么做这东西。”

  “真的吗!盛先生您既然答应了,那可就不能反悔了。我定有空会缠着您学制香的。”

  盛柏川看着对面开心的陆箔歌,也回以一个淡笑。抬眼望向窗外,整个府中已经掌起了灯,残余的夕阳不知何时早已经消失殆尽。

  盛柏川是个心思黑透了的人,他先前就故意趁陆箔歌喝汤的时候问她林景怎么样。

  刚才被略过去了,就索性再问陆箔歌一遍

  “陆公子,现在已是晚间了,方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这外面的林景,与郊外的那处有何不同?”

  陆箔歌顿时感觉一口老血闷在胸间,这个人怎么老是卡着这个话题不放,不就是她一晚上留在那里没有回来吗?怎么还过不去了呢!

  陆箔歌还真的起身趴在窗边细细地看这梨园,沉吟了一阵儿,一脸认真的对盛柏川说

  “确有些不同,那郊外的梨树经历过太多风雨的摧残,自然没有这园中培育的梨树这般的肆意。反而有种含蓄之态。

  二者虽有不同,但美确是相同的,都能使人沉醉其中,流连忘返。”

  盛柏川听着陆箔歌的描述,那张人神共愤的脸上浮起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他笑起来的这一刻,就像那晚月光下满树清冷的梨花,天地间都为之失了颜色。

  “陆公子,你不是一直好奇为何我会对陆公子你如此另眼相待吗?”

  盛柏川说着,还用手指了指她的左手。

  陆箔歌顺着他指过来的方向看过去,将她的左手举至眼前正反面看了看。

  “是因为这个对吗?”

  陆箔歌知道盛柏川怕是对自己了解的清清楚楚,索性没有再隐瞒什么,径直将左手食指上带的那个翠色的指环摘下来,被指环遮掩着的浅墨色胎记显露出来。

  盛柏川在看见陆箔歌将一直带着的戒子摘下来后,有些激动的一把拉住她的手,仔细的端详起那个四棱星状的胎记。

  盛柏川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从陆箔歌刚来到盛家,在自己书房里见她的第一面的时候,盛柏川就已经注意到了她的左手上缠了一个茜色的缎带。

  他知道,自己一直想了多年的那个印记就在眼前,可是那时候仍不能操之过急,

  他只能压下心中的激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让陆箔歌主动将那缎带下的东西给自己看。

  “盛先生,您这是干什么?您能不能先松开我的手?”

  陆箔歌的手被盛柏川紧紧地攥着,她试图将自己的手从他的大掌里抽离出来,可是无论怎样使劲,盛柏川就是拽着不撒手。

  盛柏川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陆箔歌食指上的那个胎记,缓声对她说

  “这个,便是我如此大费周章的目的所在。所以还请陆公子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这下让陆箔歌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盛柏川这是何意?

  若之前只是猜测她的身份,没有证据不敢确认,那现在她手上的胎记都已经呈现在他面前了,他又为什么会问自己到底是谁?

  这世上难不成还会有第二个和她拥有同样胎记的人吗?

  就在这时,陆箔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这世上还真有和她用有在同一个位置,一模一样的胎记!

  是那个在霜云殿里,与她同吃同住一起长大的小侍女珍珠!!

  陆箔歌心里瞬间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她觉得盛柏川可能并没有完全查出来她到底是谁。

  因为珍珠就是当年父皇为了保护自己,而特意使的一个障眼法。

  之前陆箔歌并不知道,还是后来听说珍珠为了救她,硬是说自己是真正的公主,替陆箔歌顶了一命,在大狱中服毒而死。

  陆箔歌那时候才明白,原来珍珠就是一直为了那一刻而存在。

  既然盛柏川不敢肯定自己是封久安还是珍珠,那她索性顶的珍珠的这个名字,替那个生命定格在八岁的少女继续在这世上活下去。

  陆箔歌趁盛柏川问自己问题的时候,猛的一使劲将自己被他攥红了的手给救了出来。

  揉了揉充血的手腕,陆箔歌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对盛柏川说

  “我是谁,盛先生您不是最清楚了吗?怎么还要再问我呢?”

  盛柏川放下已经抓空的手,看着陆箔歌说

  “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从你口中亲口告诉我答案。”

  “那好,在下的的确确曾与那前朝旧人脱不了干系。这崇安城我也不是第一次来,

  八年之前我就住在这城中最好最大的一户人家里。我住的那所房子,还有一个名字叫——霜云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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