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黑色骷髅头

“你，你，你怎么可能......”
楚大河仿佛吃惊道连话都说不完整了一般。
“我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就破解了你灵器上的认主禁制？”
将那两道懵懂的魂魄送到失态的凌晗烟手中，收起骷髅头，王冬站起身来，接过他的话头，将完整的话语替对方问了出来，而后反问道“区区下品灵器的禁制，破解起来很难吗？”
“你，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被对方云淡风轻的模样打击地魂念都有些错乱了，那是只有筑基境修士中强大的存在才能做到的事情，被其信手拈来不说，还若无其事的讥讽自己。
看着对方杀意全无的含笑模样，他仿佛真真切切地再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近！
这一刻，他再次冷静了下来。
又或许，冷静和疯狂于他而言只是一线之隔，他那双无比凝重的鬼眸里压抑着汹涌澎湃的狂暴之意。
“连老天都收不了我！你也不行！谁都不行！”
呼——！
楚大河魂体之上的淡薄黑色鬼气霎时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起来，四五个呼吸之后，便形成一团将其浓浓包裹在内的巨大黑色圆球。
“杀！”
一声由魂体发出的厉喝从黑球中发出，顿时将激起一层人眼得见的气浪席卷而来。
凌晗烟突然感觉到手中父母的残魂一阵不稳，仿佛不断摇晃着即将熄灭的残烛一般。她大惊失色地将它们牢牢护在了怀里，而后赤红着双眼扭头看向变成一团黑球的楚大河，而后手中突然用力，将对方的那丝命魂捏成一团散乱的黑气。
黑气眨眼间被气浪搅碎一空，房屋来高的黑球中同时传来一声闷哼，但却再无其他变化。
“早知道你这个畜生不可信，怎么会将真的命魂交到我手里！”凌晗烟似不意外，只是恨恨地说了句，而后扭头细心照看起父母脆弱的残魂。
在她心里，楚大河已经注定了魂飞魄散的下场。
而王冬也没有让她失望，直接无视那个越长越大，浑身散发出毁灭的气息，好似下一秒就要爆炸开来的黑球，而是右手一挥，五只黑色的身影自其手腕处瞬息间飞了出去。
黑影显形，正是那五只半人来高的小鬼。
小鬼们咿咿呀呀地叫闹着，而后飞快将离黑球十丈处一个近乎透明的人影给团团围在了中间。人影大急之下左趋右突，却被小鬼身上的异类鬼气沾染下，无奈地显出身形来。
正是试图逃跑的楚大河！
至于中间那个快要爆炸的黑色鬼气凝成的球，不过是他下了大价钱，舍弃自己浑身的鬼气以及之前在小镇上收集到的冤魂死气，引人耳目罢了。
只可惜他骗得了王冬的凡胎肉眼，却骗不了同为厉鬼的五只小鬼。
看着这个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可以在自己的凝脉境敌人中排名靠前的修士的残魂，王冬眼中流露出一丝旁人无法理解的惋惜，而后微微抬手，口中轻叹：
“结束了！五鬼炼魂！”
话音一落，五只小鬼身上瞬间一一浮现出幽蓝色的魔火。旋即魔火连成完整的一片，将似乎还要说什么的楚大河眨眼间烧成了飞灰。
楚大河一死，五只小鬼便在王冬的示意下纷纷收起魔火，而后欢快地呼喊着扑向那个高度快要触及树顶的黑色圆球。
阵阵咀嚼声突兀地传了出来，不一会儿，由鬼气组成的巨型黑球便在那五只小鬼甩开腮帮子一顿狂啃之下迅速缩小，最后消失无踪。
而后，五只小鬼扶着鼓胀的肚子接二连三地飞回到王冬的手腕处，再次形成一个长在皮肤上黑色的手环圆圈。
当最后一只小鬼回来之际，他只觉得手上微微一沉，不由地莞尔一笑。想来这一顿之后，之后大半年是不用再喂养它们了。
彻底灭杀掉楚大河，王冬转过身来，看向正将父母的残魂收入一只带有灵性的玉瓶之中的凌晗烟，淡淡开口道：
“你要回去安葬他们？”
他说的“回去”，指的是那座万里之外，曾经被楚大河屠戮一空凡人城池，那个凌晗烟出生的地方。
“望主人成全！”
佳人神色以平静，言语恳切，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王冬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她那张愈发妩媚众生的俏脸，不由地咧嘴一笑：
“也好！我们也就此别过吧！”
“主人公子？”
本想邀对方一同前往，却没曾想等来了就此分别，丝毫不曾作伪的泪花瞬间泛上女子的双眼。
神色恢复到一如既往的温和却又冷漠，王冬从储物袋中取出那艘自孙元手中交易而来的低阶灵器星云舟，而后对着她微微一笑，说出的话语却是如一把尖刀，刀刀刺进女子的心窝里：
“现在你，太弱太弱了！弱得没有资格陪在我左右！”
飞舟迎风长成两丈大小，稳稳悬停在少年的脚边。留下一堆符纸朱砂和一根女子曾经使用过的二品灵笔，少年长发黑衣，一脚踏上飞舟的船舷。
就当星云舟载着主人逐渐腾空之际，凌晗烟带着哭腔的嘶哑声音从地面大声传来：
“公子！奴家何日才能再见到你？”
飞舟灵光一闪，眨眼便消失在天边。少年的声音随着山风轻轻飘来，落在了泣不成声的佳人耳际：
“等你红颜化作白骨骷髅！”
闻言一愣，凌晗烟虽然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却是将其牢牢地记在了脑海里。她憧憬地看着王冬消失的方向，紧紧攥着手中的灵笔，良久没有起身。
星云舟的速度奇快无比，极限速度甚至不落后于一名全力御器的筑基境初期的修士。只不过它的消耗也大得离谱，当日被孙元用作还恩之礼的五块中品灵石，一炷香的功夫不到，便已经消耗了一半。
尽管这是因为他始终将其速度保持在接近极限速度的缘故，但也足够让人乍舌。
这么算下来，两炷香也就是半个时辰的时间，它便要吞掉整整五块中品灵石，也就是五百块下品灵石，需要血灵宗凝脉二层的杂役弟子挖近乎两年的麒麟石矿。
看了看自己空空入野的莲子空间以及干瘪得只剩下十几块下品灵石和剩下一半的制符材料用具的储物袋，王冬只能再次感慨一番自己的贫穷，而后取出那个在业火与他的本命精血双重冲击之下还能生存下来，甚至庇护住了自家主人残魂的黑色骷髅头灵器。
入手处没有半点粗糙之感，仿佛在触摸一种名贵的绸缎一般。仅从骷髅头辨别不出其细致的出处，只知道是一个类人生物的头骨，或人或妖或鬼，无法看清。
灵力顺着掌心和手指蔓延进去，随之而来的灵触反馈给他的是密密麻麻的禁制纹路，而靠近其空洞双眼骨骼处的一小块禁制，则正是其认主禁制。
此时的认主禁制已经被他之前巧妙地破坏了几处节点，导致整个禁制一时间失去了应有的效果。
虽然凭借禁制本身的灵性，截断的断点处也会慢慢生长回来，但那毕竟耗时良久，无法具体估量。
以王冬此时的修为，也探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因此索性决定将其修复回来，而后据为己有，在慢慢进行研究。
更为重要的是，身后追兵紧急的情况下，他没有时间沉下心来重新绘制符篆，若这灵器修复完成之后能够立马增强战力，那才是他此时急需的。
以一个元婴老怪的记忆为依仗，王冬此时运用禁制的手段，已经不下于那些声名赫赫的筑基境炼器大师了。只不过囿于修为孱弱，许多炼器大师轻而易举的手法他暂时无法完成。但稍稍改动一下灵器上现成的禁制，就如同喝水吃饭一般简单。
一边运转《血神经》凝脉境的功法快速恢复着体内的灵力，一边运用新生的灵力绕开周围层层禁制的包裹，细细地灌注到认主禁制那几个断开的纹路节点之内。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体内灵力恢复完毕，他手中的骷髅头那两个黑洞洞的眼眶里也同时跳出两根细小的幽蓝色火苗。火苗里微弱散发的，正是属于王冬自己的气息。
“魂道灵器...质地不详，但堪比高阶...这是业火的烧痕，真是可惜...竟是魂魄之力引动！难怪楚大河的残魂还试图勾动这件灵宝...不对，他错了，真正的使用方法应该是筑基境的灵识...也不对，总感觉许多禁制残缺了似的...”
王冬一次次试探观察着手里已经认主的灵器，甚至还将几只沉眠中的小鬼唤醒出来，让极度不情愿的它们试着去驱使。
好一番折腾之后，他终于初步弄明白这只骷髅头的底细：
这是一件魂道辅助性灵器，无法自主攻击，对魂道法术以及魂道分支之一的鬼道修士有着相当的增益作用。
凝脉境修士可以利用自身魂魄之力强行驱使，最多发挥其五层威能。
光凭本身的神秘材质便可抵得上那些高阶灵器的材质，但由于其内的禁制多数残缺无法动用，只有极少数的完整禁制可以发挥威力，因此堪堪达到低阶灵器的水准。
虽然限制颇多，但也无法掩盖它身为一件灵器的强大。
有了它以及脑海里那众多的魂道法术和秘术，王冬甚至有了凭借自己凝脉三层境的灵力，与凝脉境高阶修士正面一战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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