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不要小看她
已是深夜，一轮明月孤零零地悬挂深蓝色的苍穹之上，向着大地投射清冷的光辉。城南古刹，久不修缮，已是破败不堪。断壁残垣，杂草丛生，一片荒凉。
月光透过残破的屋顶映照着尊尊佛像那一张张或是和善或是肃然或是狰狞的面庞，平白让人觉着几分诡异。
鲜少人踏足的古刹，黑衣人的身影悄然落下。他走到正中央那尊佛像后，将手探入佛像底部，轻轻一按。佛像应声移开，出现了一条足以容纳两人通过的甬道。
黑衣人跳入甬道中，佛像又移回原先的位置。
狭长幽暗的甬道，黑衣人脚步匆匆，没一会儿就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地底下的世界修缮华美，用材讲究，每一处装饰能与慕风的长倾殿媲美，可见主人的大手笔。
女子身着宽大的斗篷，将身上的特征尽数掩去。她懒懒地靠着椅背，把玩着一只精巧的耳环。
黑衣人单膝跪下，“参见楼主！”
“起来吧！”
“是！”黑衣人站起身来，一一禀明刚收到的消息，“裘启光已经到流光城了，正着手处理私兵事宜。不过，五千私兵，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见踪迹，不说裘启光，连我们的人都无功而返。幕后之人更是神秘，一点端倪都窥探不到。”
“知道了，私兵的事不需理会太多，盯紧裘启光便可。”女子收好耳环，忽而想起一事，“对了，上次要你查的人，查的怎么样了？”
黑衣人从怀中掏出几张薄薄的信纸，恭恭敬敬地递了上去。
女子接过，朝黑衣人摆摆手，“退下吧！”
“是！”黑衣人转身离去。
女子捏着那几张薄薄的信纸，帷帽遮挡着眸子闪过一丝精光。
……
欧杨从外边回到住所，与莫离碰了个对头。
“莫姑娘？”欧杨对于这个时间点见到莫离很是惊讶，“这么晚了，你怎么才回来？”
莫离道：“去办了点事！”
“巧了，我也是刚办完事！”欧杨笑道，同莫离一起进门。
欧杨在西洲王城有一处宅子，听闻莫离要在王城待上一段时日，便让她住到自己的宅子里来，算是答谢。
“时候不早了，姑娘办完了事，就早些休息吧！”欧杨道。
莫离点点头，抬步走回自己的房间。
待她离去，欧杨眸中的笑意消散，招手唤来暗处的白毅。
“公子有何吩咐？”白毅问。
“要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白毅答：“出自中洲！”
“果真？”欧杨皱眉。
白毅不明所以，老实道：“是！”
“那就奇了怪了！”欧杨望着莫离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中洲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优秀的女子？”
另一头，莫离回了房间，并未熄灯休息，而是坐于桌边静静饮茶。桌面上摊着几张薄薄的信纸。
没一会儿，红衣推门进来，“主子！”
“你看看这个！”莫离努努下巴，示意道。
红衣依言拿起桌上的信纸，快速浏览了一番。
“慕柯？”红衣语气微讶，“先前有幸见过付郁将军，是位了不得的女子。战争结束后，就没听过她的消息了，我还奇怪来着，原来是嫁给了西洲的慕柯王爷！之前竟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藏的真是严实！”
片刻，她又道：“有这么个手握重权的女婿，难怪南君会担心付家谋反！西君也是！不过现在穆柯身死，付家也不足为惧，南君跟西君该是放心了！”
“未必！”莫离突然说。
红衣想了想，试探地问道：“主子是说，扶柳姑娘？”
“嗯！”莫离道：“不要小看她！汪迎先就是最好的例子！”
红衣迟疑了，“可是，汪迎先那件事有付瑾的参与，我们和浣花楼也出了不少的力。”
莫离不置可否，问：“你信不信，扶柳自己也能整垮汪迎先？”
“这……”红衣面色复杂，“主子对扶柳姑娘的评价是不是太高了？扶柳姑娘是有几分聪明，自身实力也远胜常人，可是单靠她自己的话……属下认为，她不可能做到！”
莫离没说什么，踱步到梳妆台前，捻起那只精巧的耳环，“拭目以待吧！”
……
景王府。
慕景立于凉亭中，手上拿着一盅鱼食，有一搭没一搭地投喂着。“情况怎么样了？”他漫不经心地问道。
“已经处理好了，不会让人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子陌说着话，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往湖中瞟去，默默地为争食的鱼群点上一根蜡。
“那便好！”慕景喂着喂着，觉得没劲了，将盅里的鱼食一股脑倒入湖中。
子陌：“……”殿下上次就是靠着这操作，撑死了一湖的鱼。
“也不知道小柳儿是怎么想的，裘启光都出了王城了，她为什么不动手？”慕景花费大力气把裘启光引出王城，就是想给扶柳制造暗杀的机会。谁知，白忙活了一场，景王殿下表示非常郁闷。
子陌道：“郡主那日原本是要动手的，已经在城外密林里埋伏好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把裘启光放走了。”
“不会是因为裘永吧？”慕景忧心忡忡，那裘永可不是什么好鸟。
子陌宽慰道：“不会的。别说郡主先前就对裘永没有那种意思，就算是有，也被郡主扼杀掉了。郡主跟裘家，不共戴天，您就不要乱想了。”见自家殿下还是不放心的模样，又说：“听手下人说，郡主在南洲的时候，身边跟着一名男子，两人举止甚为亲密。依属下看，这位才有望成为郡驸马！”
“是什么人知道吗？”慕景问。
“已经在查了！”子陌道。
慕景哼了一声，“查清楚些，别让那些个阿猫阿狗往小柳儿身边凑！”
子陌笑着应下，“对了，殿下，撤离流光城的时候，我们发现了浣花楼的人！”
“浣花楼？”慕景不悦地皱起眉头，“他们是吃饱了没事干吗，怎么什么都掺一脚？让子落小心些，别让浣花楼的人发现了，难缠！还有，让人看着点，我倒要看看，浣花楼想搞什么名堂？”
“属下这就去！”子陌躬身退下。
慕景看着湖中“欢快”游着的鱼儿，又起了喂食的兴致。手边的鱼食盅空空如也，他撇撇嘴，吩咐道：“去给本殿下拿一盅鱼食过来！”
还没走远的子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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