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五章国相归来

不同于荒野灭门之村的惨状，京城之内还是一副其乐融融的热闹景象。只是临近严冬，白日之下，树木只剩光秃秃的枝条，才让人感到几分萧瑟之意。

        一辆朴素的马车从城南驶入，毫不引人注意地停在了国相府门前。一名身姿挺拔的中年男子，身披黑色绒衣，从马车上下来。满脸刮得整齐的络腮胡子，带着几丝花白的头发服帖地束在脑后，锐利的眼眉间充满成熟稳重的气息。挺拔的身姿站在国相府大门前，男子身后还跟着一名仆人。

        大门前的侍卫显然没提前收到任何消息，见到来者有点吃惊，立刻半跪下敬礼：“拜见苏国相！”

        “不必多礼。”沉稳的声音简略说道，苏国相迈着大步，踏入了国相府大门。

        昭华院，国相寝室的外室内，黑色绒衣披风扬起，苏国相带着一名仆人踏入室内。一位年老的男仆领着一排仆人，正在弯着腰恭迎国相的归来。

        “老爷一路平安归来，奴才悬着的心终于能放下了。”老男仆迎上入门的国相，接下了国相的披风，见只有一名仆人跟着回来，疑惑地问：“老爷，为何只剩一人跟着回来？是路上发生了什么吗？”

        “这月余的南巡奔波，我见他们都有些疲惫了，入城就让他们散了。”苏国相坐在榻上，看到案上堆积的案卷，揉了揉太阳穴，带了一丝疲惫的声音问道：“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府内可一切安好？”

        老男仆回答：“回老爷，府内一切如常。啊……瞧老奴这记性，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老男仆的脸上挂着一抹温柔的笑容，“三夫人近日回府了。”

        听到这话，苏国相脸上的疲惫之意忽然散去，眼里闪过一丝亮光，但还是尽量表现沉稳地问：“现在在何处？”

        “目前住在尹少爷院里的侧室。”老仆回答道。

        苏国相摸了摸下巴的络腮胡，脸上带着期待的神色，起身准备往外走。此时门外忽然出现一名体态丰腴的妇人，一身华贵貂裘，一手护着腹部，一手在侍女的搀扶下，边走边说道：“老爷，怎么回府也不提前通知，害妾身好生担心，急急就赶过来了。”

        “让夫人担心了，不过回一趟府，也无需劳师动众。”苏国相见到来者为闵夫人，原本期待的脸重新变回沉稳淡然之色。

        “妾身可是天天盼着老爷归来，想亲自跟老爷说这个好消息。”闵夫人停在苏国相面前，满脸的愉悦笑容。

        “有何好消息？”苏国相看着眼前的闵夫人，虽双眼在看着她，但意却不在她的身上。

        “老爷，妾身怀上了身孕了。”闵夫人兴奋地对苏国相说出这个忍了一个月的消息，期待对方能给她一个令她满意的反应。

        “恭喜夫人。”听到这个消息，苏国相内心毫无波澜，可脸上还是挂着温柔的微笑，“既然夫人有了身孕，那就不便四处行走，万一又有不慎，对腹中胎儿不好。”苏国相对闵夫人身旁的侍女吩咐道：“送夫人回寝室，让膳房多备些安胎食材，好好照顾夫人。”

        闵夫人见苏国相依然一脸平静，兴奋的笑容也渐渐僵住了。她端庄地稍作行礼，在侍女还没回话之前，就说：“谢老爷的关心，妾身这就回房歇息。”

        目送闵夫人和她的侍女离开后，苏国相一直挂在脸上的假笑消失了，疲惫感瞬间涌上。他再次揉了揉太阳穴，拿起才被挂上架子的披风，朝门外走去了。

        一名满头银丝长发的妇人，此刻正站在院子里的荷塘旁，看着荷塘内的锦鲤出神了。一阵寒风吹起，妇人身旁的老仆，声音沙哑地说：“夫人，天冷了。国相才刚回府，今日不一定会过来看望夫人，不如我们早些回房歇息吧。”

        妇人不舍得看着院子的入口之处，还是空无一人。她低垂下头，对身旁的老仆说：“有劳孙奶奶了，我们回去吧。”妇人在老仆的搀扶下，慢慢转身离开，就在她转身之后，她听到了身后有一把熟悉的声音在呼唤她：“婉柔！”

        妇人闻声立刻转头，一头银发被风吹起，她终于见到了她等待许久的人。

        苏国相迈着大步伐，朝着银发妇人走去。寒风也扬起他身后的披风，他停在了妇人面前，伸出遍布沧桑痕迹的粗糙手掌，轻轻抚摸妇人白皙而病态的脸，再次唤起她的名字：“婉柔，我来了。”

        妇人冰凉的手覆盖上他的手，露出了欣慰的微笑，柔声说道：“老爷多日在外奔波辛苦了。”

        苏国相看着妇人，也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对她说：“我不辛苦，婉柔在念安庙里独自过了两个月，才是真的辛苦了。”

        “没有的事，有孙奶奶陪我。”妇人眼带笑意，柔情地望着苏国相，说：“未尹也来陪我了，还带着一个好姑娘。”

        “哦？竟有此等趣事，亏我还担心我们的未尹对女色毫无兴趣，夫人你且与我细说吧。”苏国相环抱着银发妇人的肩膀，搀扶着她往院内慢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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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在外忙碌了一天的苏未尹归来。在他穿过院子准备往侧院方向走去，正准备看望母亲时，见到一名披着黑绒，身形挺拔的男子，从侧院内走出。

        “爹，你回来了？”走进看清男子的面容，苏未尹简单行了个礼。

        苏国相微微点头，浑厚的声音说道：“你娘刚刚休息了。”

        “那我就不去打扰母亲歇息。两月南巡奔波，想必爹也累了，孩儿改日再去昭华院拜访爹。”苏未尹恭敬地说道。

        看到两个月没见的儿子，苏国相面露慈祥的笑意，感叹道：“两个月不见我儿，脸色光彩红润不少，是遇到心动的人了吧，看来我儿终于是长大了。”

        “爹又怎会知……”苏未尹有些诧异，心想他一直在外的国相父亲是怎么得知红棠的事情，忽然他恍然大悟：“是我娘说的？”

        苏国相长满茧的手拍了拍苏未尹的肩膀，对他说：“明日我入皇城作南巡报告，待我回府后，再好好跟我儿进行成人礼前父子间的对话吧。”

        “知道了，爹。”苏未尹微微作礼，目送他的国相父亲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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