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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乞求


  相香快走两步握住水善的手,心疼的安慰。

  “我没有不开心。”

  水善反握住相香,咧开了嘴角,笑得爽朗开怀。

  “我的人生这么特别,多的是人羡慕都羡慕不来。那些无聊的事让宝音去应付也很好,我们玩我们的,逍遥自在。”

  水善说着就拉着相香跑出房间,相香快速迈着步子跟上她的步伐。

  “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随便去哪儿,出府就好!”

  水善两人去找了剑郎,三人一齐出府逍遥去了。

  水善每日的行程和任务就是玩,换着花样的玩,每次都不会漏掉相香和剑郎。

  毋泪从房柱后站出来,看着水善跑远的背影,眉头凝满寒冰。

  牵制这个词,他非常的不喜欢。

  他只觉水善如今离他越来越远。

  即便听到水善说出爱着他的话,心中却没有一丝的愉悦和欢喜。

  水善的世界很是广阔,他只是其中小小的一部分,离了他,依旧开开心心、无忧无虑。

  但他的世界却很小,小到她就是唯一,是他所有的温柔、慈悲、和爱怜。

  宝音阴郁沉沉的从前院走来,见到站在廊下发呆的毋泪,迅速整理了表情,笑着靠近。

  “公子——”

  毋泪不曾回应,视线依旧呆呆的锁定着水善离去的方向。

  宝音沉默一下,继续开口,“单于族长又送来了两位才貌双绝的女子,宝音按您的要求,都打发了。明日海族公子会来拜访,可能也会送女子来,还要拒绝吗?”

  宝音想要引起毋泪的关注,毋泪却一眼都不曾看她。

  听见这话,毋泪终于将视线转了过来,静静盯着她看了好半晌,突然一下掐住她的脖子。

  宝音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浑身发软,双腿悬在半空,脖子上是坚硬铁手。

  “公,子,公子——”

  宝音艰难的乞求,声音细弱游丝,脸涨成了猪肝色。

  她不知道公子为何突然掐她,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满心的莫名其妙。

  她一直都是小心翼翼,不敢有任何的差错,结果换来的还是尊主的冷眼相待。

  “公子,公子——”

  宝音已经发不出声音,只能表现着嘴型无声呼唤。

  毋泪手中力道加大,看着手里的人就要气绝而亡,终于在最后一刻将她松开。

  “一点用都没有!”

  毋泪全然没有在意宝音的痛苦,绝情的转身而去,丢下她凄凉的匍匐在地。

  宝音剧烈的咳嗽着,用力的呼吸着,眼泪如水流般止不住的淌,无声无息。

  尊主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不懂。

  她还不明白,毋泪留下她不过是为了让水善吃醋。

  但她的存在对水善而言犹如透明,根本没能引起水善的丝毫在意。

  她就像府中众多下人中的一个,无关紧要,可有可无。

  水善每次出府都是天黑才会回来,三个人有说有笑,气氛欢快。

  相香揉着酸疼的肩膀,靠在剑郎肩上,浑身无力的几乎要滑到地上。

  “今儿又陪你疯了一天,真是不行了,我的腰和脖子都快断了。”

  “断了吗,我来摸摸,断了也给你接上。”

  水善作势就要捏相香的腰,相香受惊吓的立马跳开,一脸戒备。

  “你的鬼心思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肯定要挠我的痒肉,才不让你得逞。”

  水善狡诈的嘻嘻一笑,“我看你腰挺好的嘛,跳的那么快。”

  “反正明天我是没力气出门了,我要大睡一觉。”

  相香抓着剑郎的袖子,躲在他身后,躲避水善的魔爪。

  水善抱着手臂扬扬头,“明天我也有事,要单独出去一趟。”

  “单独?有什么大事吗?”剑郎担忧的开口询问。

  水善摇摇头,宽慰的笑笑,“没什么事,别担心。你们快去休息吧。”

  水善挥挥手就要回自己房间,剑郎拔高了声音一下叫住她,“你要带追风吗?我等会给它洗个澡,再多喂点草料。”

  相香听闻,立马抢先道,“我帮你一起洗。”

  “看你脸上累的,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就行。”

  “没事,我不动手,陪着你说话也好。大黑天的,一个人多无聊,我陪你。”

  相香说完不给剑郎反驳的机会,拖着他的手臂就往马棚里拽,还不忘悄悄转过头来朝水善使了个狡黠的俏皮眼色。

  剑郎那么迟钝的人,真是难为相香了。

  水善笑着回了自己院子,路过毋泪院子时,正好看见有人从他院中离开。

  水善一下顿住了脚,细细去看那人,只觉有些熟悉。

  夜色已暗,视线并不十分清晰。

  那人也显然是扮装而来,始终低垂着头看不清五官,神色低调,不多看不迟疑,迅速消失在府中。

  水善将那人的样子记在脑中反复回想,还未想起是谁,毋泪已经发现了她。

  “回来了?”

  水善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淡淡应了一声,“回来了。”

  水善看着那人离开的方向,问道,“方才那人是谁?看着有点熟悉。”

  毋泪脸上平淡自若,回答道,“没谁,奄冉阁的一个手下,汇报些奄冉阁的情况。”

  毋泪不多说,水善也就不多问。

  水善转身准备继续回院子,毋泪一下拉住她的手腕,神情柔软的带着乞求,挽留道,“一齐喝一杯吧,今夜月色不错。”

  水善果真抬头去看天空,弯弯的月牙挂在夜幕之中,繁星点点。

  “我有些累了,想先休息。”

  水善抽回了自己的手,撇撇嘴,一脸的疲色。

  毋泪心中失落,看着她玩到疲累的脸色,又满心嫉妒和羡慕。

  她出去玩也不叫上他,只带相香和剑郎,是在故意疏远他吗?

  “玩累了小酌两杯,也能解乏。我再给你按一按,看你脸色差的。”

  毋泪不给水善选择,强硬的再次拉住她,将她拉回了自己的房间。

  下人将烫好热酒送上来,水善斜倚在榻上,一口吃酒一口嚼着酥花生米。

  毋泪从床上拿了薄毯来给她盖上,将放酒的案几拉近些,方便她拿点心。

  “今天去哪儿玩了?累成这样。”

  毋泪温柔的一下一下揉捏着她的身体,在她腰间的肌肉上加重力道,手法娴熟。

  “你猜?”

  水善抿了口酒,整个身体趴在榻上,舒服的嘤咛着。

  “又去骑马了?”

  水善没有回答,反问,“你今天干什么了?”

  毋泪细致的揉捏着她身体的每寸肌肉,非常喜欢现在这样宁静平和的气氛。

  天地间似乎只有他们二人,没有其他人打扰。

  “没干什么,处理了些奄冉阁的事。”

  “没有接待到访的客人?人家可都是冲着你来的。”

  府中如今总是客流不断,皆是想要结交之人,攀上他们几个与尊主相熟之人。

  “那些人,见不见有何关系。”

  “人家可给你送了厚礼,那么多美女,没有一个喜欢的?”

  水善笑嘻嘻的调侃,毋泪手上的动作却顿了一下,也是短短的一瞬,继续揉捏起来。

  “我的心里只装得下你一个人,其他女人于你,不过庸脂俗粉。”

  水善享受的闭着眼睛,低声笑了起来。

  “这话要让宝音听见,还不得伤心欲绝。你也太残忍了些。”

  水善笑得畅快,毋泪的脸色却慢慢沉了下来。

  “我忙的很,哪里管得了她。”

  “你把人家留下,就是给了人家希望,自然要好好对人家。”

  毋泪的脸已经黑了,目光寒冷如冰,手中的动作却一刻都不曾停下。

  “你当真希望我好好对她?你明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

  毋泪揪着一颗心,高高吊起,满是无力感。

  他害怕水善的大度,害怕水善的若无其事。

  水善睁开眼,侧着身子凑近他,细嫩的手指抚摸他温热的脸颊。

  嘴角轻轻向上勾着,眼波温柔,带着笑意,“我知道你对我的情意。”

  然后便没了话。

  毋泪紧绷的心彻底跌落悬崖,僵硬的勾勾唇角,眼底却只有一片冷寒。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句话。”毋泪声音低沉。

  水善看着他满是失落和期待的眼神,迎视而上,浅笑嫣然。

  “那你想听什么话,我说给你听。”

  毋泪停下手上按摩的动作,缩回袖中紧紧捏起。

  他不是想听什么话,而是想看她吃醋、着急,想看她嫉妒。

  可她冷静的可怕,淡然的可怕,那些来来往往的女人丝毫无法影响她的情绪,无法博得她的关注。

  毋泪张了张嘴,想要质问想要宣泄,但对上水善那双澄亮的眸子,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下次出府记得叫上我,我陪着你。”

  毋泪最后还是败下阵来,被水善无声的眼神打败,缓和了温柔的笑容。

  水善身子一懒,重新趴在榻上,拉着毋泪的手继续帮她按摩。

  “好啊,只要你有空,一定带上你。”

  水善喝着喝着酒,在毋泪舒服的按捏下,幽幽睡了过去。

  水善不自觉在毋泪房间睡着了,醒来时躺在毋泪的床上,毋泪坐在脚踏边睡着,脸搁在柔软的被褥上,可以听见细弱的呼吸声,眼帘闭合,神情安详。

  水善轻手轻脚的坐起身来,跨过他下了床,打开门离开房间。

  房门传来轻微的关闭声音,床上的人睁开闭合的双眸,眼底一片幽深。

  水善独自出了府,没有惊动任何人,小心注意着有没有人跟踪,最后进了飘香居。

  三楼包厢中,单于叶曷已经等了半盏茶的时间,听见推门声,起身迎了上来。

  “水善小姐——”

  水善不客气的兀自坐下,整理下裙子,没有客套多话,直问道,“找我什么事?”

  昨日索朗悄悄给她传信,单于叶曷想见她,约了上次见面的这家酒楼。

  单于叶曷脸色有些难堪,跪坐在水善对面,腰背笔直,坐立不安。

  单于叶曷搓了搓手,低声沉吟道,“上次生辰宴,多亏水善小姐相助,才能救下那群送去献祭的姑娘,水善小姐的慈悲善心,老身一直深有感念。只是不想宝音那个逆子如此不知好歹,都是老身的过错,没能教育好孩子,给水善小姐添了麻烦。”

  “你与宝音不是已经断绝关系了吗,何故再替她道歉。”

  水善抿口茶,这话完全是在揶揄打趣。

  当父亲的说了重话,但哪里真舍得与女儿断绝关系。

  单于叶曷难堪的垂手不语,水善也不再笑话他,宽了他的心。

  “上次我已与索朗说过了,我不会为难她,她的命运她自己掌握。”

  这是水善的仁慈,也是她唯一能做到的。

  单于叶曷感激的朝水善施了一礼,解释道,“宝音从小性子倔,都是被老身宠坏了,下定了决心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老身之前并不曾想到她会如此大胆,老身再三阻拦却敌不过她的倔性子。”

  水善看了眼急于解释的单于叶曷,明白他是担心自己会误会他。

  “你与索朗是怎样的人,我心中清楚。你们是你们,宝音是宝音,我不会混为一谈。宝音的事不要再与我提起,我不想听。”

  “明白。”单于叶曷识趣的不再多说。

  “你今日找我什么事?”水善将心思拉回了正题。

  单于叶曷回答,“水善小姐关心天闵王朝与曦宁的战事,老身得到些消息,特来告知。”

  水善平淡的脸色立马振奋起来,迫不及待的追问,“战事怎么样了?”

  单于叶曷看她这般心急的样子,心道她毕竟是曦宁国人,时刻关心着母国的情况。

  “水善小姐不必担忧,曦宁国有哈单族相助,如今战事逆转,已经将天闵军队赶出了东群大运河五十公里外,相信假以时日,必定会收复安州十二郡。”

  单于叶曷以为水善是在担忧曦宁国,却不知水善其实是天闵国人。

  水善听闻这话,脑中首先想到的就是豫王世子和黄赋。

  这场大战,豫王世子带领的军队所向披靡,这还是第一次战败,也不知他们怎么样。

  水善担忧豫王世子战败,会给皇宫中的假皇帝以借口,为难豫王府。

  水善既想天闵军队赢,又担心会赢。

  不管输赢,假皇上都会有理由为难豫王府。

  战争打来打去,受苦的终究还是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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