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身份暴露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是在子歌还很小的时候，王雨薇时常与他说的一句话。该来的总归是躲不掉的，苏咏璇的质问彻底把子歌的真实身份摆在了台面上。
幸运的是，子歌以为这摆上台面的身份还有最后一层布遮掩着；不幸的是，苏咏璇其实一早就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
眉心里的小胖子估计是害怕了圣峰上的某个存在，即使到了这个关头，却始终不见他出声，子歌一时同样无言以对。
他能面不改色地欺瞒大长老这是苏咏璇赐予他的姓氏，但面对正主的时候，难道他还能说“其实这是你们的圣祖十尾狐托梦赐予赐予我的姓氏”吗？
恐怕话没说完，苏咏璇就一巴掌拍死这个污蔑圣祖名声的混蛋了！
见子歌沉默不语，苏咏璇冷笑一声，道：“无话可说了？还是在想着怎么欺骗本皇？你可知冒用苏姓的后果？废武丹，除经脉，灭灵智，此生永为兽！”
“那璇皇大人为何还不动手？”苏咏璇话音未落，子歌便已开口，眼神桀骜。
苏咏璇被子歌的口气给激怒了，面纱后面是怒火中烧之色：“你当本皇不敢！”
“你是高高在上的璇皇大人，你有何不敢？”
不知为何，子歌对这个蒙着面纱的璇皇大人并无一丝惧怕之意，若是换了另一个人，子歌是不会说出这样自寻死路的话来的。
眼看子歌和苏咏璇针锋相对、丝毫不让的样子，洛紫馨深知苏咏璇一旦真正发怒，最终受伤的只会是子歌，便急忙站在子歌面前，对着苏咏璇盈盈一拜，道：“璇皇大人息怒！子墨哥哥只是一时冲动，冲撞了璇皇大人，紫馨愿代子墨哥哥受过！”
“代他受过？你是他的女人，可不是本皇的仆人，你有什么资格替他受过！”苏咏璇怒极而笑，道。
“馨儿，让开！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我还算什么男人！”子歌将洛紫馨护在身后，蔑笑着望向苏咏璇，“璇皇大人何必与小子浪费口舌，你若想杀，我的命给你便是！来吧！”
苏咏璇看到子歌闭着眼睛，一副引颈受戮的模样，更是怒不可遏。她是谁？她是魅狐族真正的皇！是把魅狐族从衰败中腾飞而起的中兴之主！
即使在第九纪元，她也是受到万千宠爱的天之骄女，除了战帝，谁敢如此对她说话！某一刻，这个女人真的升起一丝杀意，恨不得一掌就杀了子歌。
所幸的是，战塔里的无尽岁月让她学会了什么叫心平气和，这才将杀意压下。
“看来，你是算准了本皇不会杀你？”苏咏璇恢复到那个高冷清幽的璇皇身份，坐在上位，声音也变得不再波澜。
“是！”子歌倒是干脆利落地承认了，“璇皇大人若是想杀我们，又何必与我多费口舌。”
“怎么，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女人都是善变的。你就不怕本皇现在就杀了你们？”苏咏璇释放出冰冷的杀意，对她这样的皇境大能来说，无论是武元力还是杀意或是其它，都能做到收放自如。
如果仅凭杀意的有无来判断这个层次的人，显然是愚蠢的。
面对苏咏璇的杀意，子歌却是不慌不忙地说道：“璇皇大人不必如此。你若想杀我，璇皇大人觉得我有反抗之力吗？还是收起这些小把戏吧！”
子歌这番话实在是太不客气了，苏咏璇都被子歌的话引得咬牙切齿，许久才平复下来，道：“好，本皇可以不管你的来历，甚至可以帮你掩饰苏姓之事。不过，我要你在三天后，当众杀死苏燚，扬我魅狐族之威！”
子歌一听，便知苏咏璇这是想把他架在火上烤。子歌有一百种方法杀死一个将境武者，同时也能做到悄无声息。
他本来已经打算能赢苏燚便不杀他，若要杀他也能做到无声无息，至少苏燚的死不会让人怀疑到他的头上。退一万步来说，即使有所怀疑，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是子歌所为。
但苏咏璇的话彻底封死了子歌的退路，这是一条阳谋——当众杀死苏燚，一来可以振奋魅狐族的气势，二来嘛……杀了人家炎狐族族长的嫡子，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炎狐族绝对对他恨之入骨，不死不休。
如此一来，子歌便真真实实地绑在了魅狐族这艘战船上了。
不愧是以一己之力振兴魅狐族的女人，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但子歌能不答应吗？这家伙即使再不情愿，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可以。现在我能带馨儿走了吗？”
“不可以。”苏咏璇摇了摇头，旋即指着洛紫馨，道：“还有她，她必须留在璇皇殿！”
“你……”子歌恼羞成怒，这个条件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就在子歌要反驳的时候，洛紫馨却拉住了他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柔声道：“子墨哥哥，我愿意留在这里。你放心，璇皇大人待我极好，并没有将我视作仆人。其实是馨儿知道璇皇大人要见子墨哥哥，我才跟着璇皇大人一同出来的。子墨哥哥误会璇皇大人了。”
“馨儿……”
“子墨哥哥，相信馨儿，馨儿是不会骗你的。”洛紫馨止住子歌的话，道。
既然洛紫馨都这样说了，子歌还能怎么办？难道强行带她离开不成？莫说洛紫馨不愿，便是苏咏璇那一关他就过不去。
思虑良久，子歌才终于点头，将洛紫馨拥入怀中，片刻分离。子歌也没有理会坐在上位的苏咏璇，他实在没有心情再和这个女人多说一句话，转身欲走。
“离开之前，难道不应该告诉本皇你真正的名字吗？”苏咏璇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子歌脚步一顿，旋即脸色冰寒地吐出三个字：“墨子歌。”
殿门开了又闭，璇皇殿内，苏咏璇取下面纱，露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笑意盎然。洛紫馨看到苏咏璇眼中的欢喜，眸光一暗，低下头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
夜色如水，子歌坐在房顶上，双手往后撑，仰着头，望着夜空中的繁星。其实今晚的夜空有些黯淡，大片的云朵遮住了月光与星光，只能透过厚厚的云层，看到点点朦胧的光晕。
来到狐族不过两天功夫，就莫名其妙地被什么三公子给盯上了，身份还差一些就暴露，还得罪了一个小心眼的苏大小姐。唯一值得高兴的，估计就是收了个身份地位还挺高的小弟。
子歌觉得自己当时肯定是被猪油蒙了心，被小胖子给忽悠了，恍恍惚惚就来了狐族。如果不是小胖子赖在眉心里面不出来，子歌现在肯定会把他蹂躏成一个球，再踢上一个晚上！
“年轻就是好啊，我这糟老婆子可很少熬夜了。”苍老而慈祥的声音忽然在子歌身边响起，大长老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子歌身边。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站在屋顶上，怎么看都有些怪异——如果忽略这老人家其实是个王境强者的话。
听到大长老的声音，扭头一看，子歌连忙站了起来。对于这个一心为后辈着想的老人，子歌一直怀着一颗尊敬的心，拱手道：“大长老。”
“苏墨小子，不用那么拘谨，坐下来吧，与我这个糟老婆子聊聊心可好？”大长老笑呵呵地说道，就像邻家老奶奶一样。
子歌不由得放松下来，搀扶着大长老坐了下来。抬头望了一眼夜空，叹了口气，道：“苏墨小子啊，你今日与璇皇大人起了冲突吧？”
子歌一惊，这事儿发生在璇皇殿，可那时大长老已经离开，她是如何得知的？难道是璇皇那个女人说的？
看到子歌脸上的惊诧之色，大长老笑了笑，道：“不用紧张，老婆子年纪大了，眼神虽然不好使，心里可敞亮着呢。今日站在璇皇大人身边的小女孩，便是你的女人吧！你也是为了她，才杀了何翊，对吧？”
虽是询问的话语，却是肯定的语气，都说人老成精，这话果真不假。子歌微微迟疑后，便点了点头。
“呵呵。老婆子还知道，璇皇大人其实并没有赐予你苏姓，对吗？”大长老再次抛出一句让子歌心惊的话来。
这回子歌没有点头，苏咏璇可是告诉过他冒用苏姓的后果的，怎么样都必须是打死不能承认。可是，对大长老这样活了几百年的老人来说，不说话的态度，其实已经表明了一切。
大长老却也没有紧咬着这个问题不放，反而话锋一转，道：“苏墨小子，你知道咱们魅狐族的历史吗？”
子歌不知道大长老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只好摇了摇头，如实道：“晚辈不知。”
大长老点了点头，又忽然转过头，对着另一个方向开口：“囡囡，奶奶可没教过你偷听别人讲话，出来吧！”
子歌望了过去，只见一个穿的单薄的狐女冒出了头，嘟着嘴，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子歌很想一拍脑袋，怎么又是这个难惹的大小姐。
其实子歌也是一时疏忽了，大长老就在身边，子歌戒心不大，否则不会发现不了躲在暗处的这人。
这个穿着单薄衣裳的狐女，正是苏依依。
苏依依走到大长老身边，撒娇地躲进大长老怀里：“奶奶，您怎么过来和这个傻木头聊天啊？您想要聊天，依依陪您就好啦！”
大长老慈爱地抱着苏依依，没有回答她，而是对着子歌继续说道：“苏墨小子，你想听听咱们魅狐族的过去吗？”
一个老人大晚上不睡觉还爬上屋顶来找自己，竟然是为了给自己讲故事？但子歌怎么忍心拒绝一个老人呢？
“愿闻其详。”
“众人皆知，圣祖十尾狐乃十大古妖兽之一，却不知圣祖育有一女，那便是我们魅狐族的祖先，九尾魅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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