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战帝有敌

　　
<p>第二层和第一层的布局一样，不过让子歌长舒一口气的是，第二层的守护者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种族，而是和他一样，都是地地道道的人族，一个背负长剑的老人。</p>
<p>“几百年了，终于有人来了吗？少年郎，你以武王的潜质通过第一层，看来有些本事。不过你的修为太低，过不了老夫这一层。”负剑老人没有马上动手，或许是被困太久的原因，好不容易见到一个活人，想说说话解解闷。</p>
<p>子歌自然是乐得其中，这些都是第九纪元的人，多聊聊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信息：“不知前辈如何称呼？为何困在此处？”</p>
<p>“老夫的名讳吗？太久咯，不记得了，你唤老夫剑老便是。”剑老悠悠道，“当年战帝尚在王境，挑衅我【剑阁】，打伤我剑阁多名弟子，老夫一气之下，想要出手教训此子。未曾想，竟败于他手，战帝不愧是战帝啊！”</p>
<p>剑老感叹一句，旋即望向子歌，道：“少年郎，以你的实力，想过老夫这关，难！”</p>
<p>子歌笑道：“剑老出手便是。”</p>
<p>“哦？看来你很有信心。你可知，我剑阁之人，剑出必见血。”剑老有些诧异，在他看来，仅仅只有武王资质的子歌不应该那么镇定才是。</p>
<p>实际上，子歌想的是：刚刚蹦出来一个目鼠族，现在又出来个剑阁，我哪儿知道什么剑阁刀阁的啊！难道是大陆上哪个很有名的武族吗？</p>
<p>当然，子歌学聪明了，没有说出这些话，否则再来一个情绪失控，武元力乱窜，最后受伤的还是他自己。</p>
<p>子歌勾起嘴角，道：“剑老说那么多，却一直没有对小子出手，我想，剑老应该有其他目的吧。我虽然不用剑，但也听说过一句话，剑者，君子也。剑老有话不妨直说。”</p>
<p>“好小子，好敏锐的洞察力！”剑老夸赞道，“既然如此，老夫便直说了。老夫想与你作一剑之约，若你能接老夫一剑，便算你赢。”</p>
<p>“如此好事，不知剑老要小子付出什么代价？”子歌没有马上答应，他深知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想要得到，必须付出。</p>
<p>“不骄不躁，心思缜密，你不学剑，可惜了。老夫不需要你付出什么，你只需告诉老夫，剑阁如今的状况便可。老夫准帝资质，二十岁成为武王，四十岁被战帝**在此，不得修习武道，如今已经过去八百五十六年了。”</p>
<p>“只可惜，规则所限，岁不过千，老夫时日无多，恐怕今生是出不去了。剑阁是老夫的家，少年郎，你且把你所知道的剑阁的一切告予老夫。老夫允诺，只出一剑，以你的潜质，撑过这一剑，不难。”</p>
<p>子歌就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虽然这样的交易他是稳赚不赔，但现在问题是，他根本没有听过什么剑阁啊！</p>
<p>子歌叹了口气，道：“剑老，其实小子并没有听过什么剑阁。您以为才过了八百五十六年，实际上，第九纪元已经灭亡了，现在是第十纪元的后武时代。九层战塔，其实是在战帝的帝冢里面。”</p>
<p>“什么？战帝死了！第九纪元消亡了！这不可能，我剑阁是大陆最顶尖的势力之一，是人族的支柱，怎么可能会连同纪元一起灭亡了呢！”如子歌所料，剑老情绪激动，所幸的是并没有崩溃，要不然子歌都准备好躲得远远的了。</p>
<p>“请剑老冷静。”子歌沉声道，“或许只是小子孤陋寡闻，未曾听过剑阁大名。”</p>
<p>“不可能！”剑老怒声道，身后长剑嗡嗡作响，“剑阁之名，威震大陆，何人不知何人不晓！”</p>
<p>剑老说完，却突然安静下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子歌同样没有开口。虽然他不能感同身受目鼠王和剑老的心情，但他能理解，以为只是匆匆百年，没想到竟是沧海桑田。外面的世界已经不再是他们认知的那个世界，不管是目鼠族，还是随口提到的三尾猫族，又或者是神秘的剑阁，外面的世界已经没有了他们的踪影，统治这个世界的，是人族，是大大小小的武族。</p>
<p>良久，剑老露出疲惫之色，道：“少年郎，能否告知老夫你的姓名。”</p>
<p>“墨子歌。”子歌回答道。</p>
<p>“好。老夫托大，叫你子歌小子，可否？”</p>
<p>“剑老是前辈，自然可以。”</p>
<p>“好好。”剑老欣慰笑道，“子歌小子，我等剑修，一言九鼎。既然答应了你，老夫便只出一剑。老夫观你气息，修为乃是士境八阶，便以师境一阶之力出剑，你可要接好了。”</p>
<p>“那个……”子歌难得腼腆地挠了挠头，“这好像有点儿不大好吧。”</p>
<p>“怎么？莫非你还想老夫压低修为？少年人应当坦荡进取，怎可走那些邪门歪道！”剑老露出不喜之色，含怒开口。</p>
<p>“剑老，我不是这个意思。”子歌急忙解释道，“我是说，剑老可不可以以师境九阶的实力出剑？”</p>
<p>“什么？师境九阶！”剑老被吓了一跳，“子歌小子，你不要命了？”</p>
<p>“不是……”子歌解释不清，直接释放武元力，一拳轰向剑老。</p>
<p>剑老抓住子歌的拳头，惊异的眼神盯着子歌，脱口而出：“你是师境八阶！不对，你是士境八阶！”</p>
<p>反应过来的剑老松开子歌的拳头，大笑道：“好好好！我人族再现天骄，何愁百族不灭！”</p>
<p>子歌善意地提醒道：“剑老，外面已经没有什么百族，极武大陆只有人族和妖兽，人族是大陆的主人。”</p>
<p>“竟是如此？好哇！虽然我剑阁不在，但百族也都消亡，人族昌盛繁荣，当为人生一大喜事！”剑老开怀大笑。</p>
<p>子歌被这笑声感染，心想：虽然这老头可能有点儿护短，想替自己后辈出头反而被战帝**，但听他的话，以前大陆应该是百族共存，人族并不算强。这老头得知如今人族为主，竟也放得下剑阁消亡之事，但也是一个坦坦荡荡、光明磊落、直爽的老人。</p>
<p>笑罢，剑老目光炯炯地看着子歌，道：“子歌小子，百族虽亡，却死而不僵。你有如此天赋，也该记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一剑，老夫便让你看看，我剑阁昔日之辉煌！”</p>
<p>子歌退后几步，行了一个正式的武者礼，道：“请前辈赐教。”</p>
<p>剑老气势一变，上一刻他还是慈眉善目的老人，下一刻已经是一柄隐隐出鞘的利剑。</p>
<p>“剑来！”</p>
<p>一声暴喝，剑老身后长剑铮铮作响，倏然出鞘，被剑老握在手中，人与剑气息一致，宛若人剑合一。</p>
<p>“此剑名为【浩然】，取天地浩然正气之意。吾师曾说，持此剑者，需承正气。吾困于战塔八百五十六年，无乱耳之声，唯心平气静，得悟一剑招，请赐教。”</p>
<p>子歌屏息凝神，在剑老握剑的一瞬间，冷汗从他额头上渗出，还没出剑，子歌却感受到凌厉的剑气将他包裹住。</p>
<p>一滴汗珠从额头滑落到鼻尖，嘀嗒——</p>
<p>“时节。”</p>
<p>汗珠在地上破碎，长剑刺穿子歌的喉咙。</p>
<p>“我输了。”剑老把剑收回剑鞘。</p>
<p>那个被刺穿喉咙的“子歌”随风飘散，真正的子歌站在剑老的后面，一双拳头离剑老的不足一指距离。</p>
<p>残影！</p>
<p>剑老没有留情，在最后的万分之一刹那，子歌感受到强烈的生死危机，他身上的每一滴血液每一个毛孔都在告诉他，如果躲不开这一剑，后果就是……死！</p>
<p>面临生死，人往往会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子歌同样在最后的关头，突破极限。踏天极速更上一层楼，竟留下一个残影在原地，本尊已经出现在剑老的身后。</p>
<p>子歌收回拳头，放松下来的他，汗水就像开闸的洪水，一眨眼就浸湿了他的衣服。直到现在，他仍然感到一阵后怕，因为剑老爆发出来的实力不是师境九阶，而是将境一阶！</p>
<p>“剑老，你不是说你们剑修一言九鼎吗？我刚刚真的差点而死在你手里！”子歌嘟囔道，语气有些不满。</p>
<p>废话！换谁在轮回路上走一遭都会不满，一个不小心，那就不是走一遭了！</p>
<p>剑老哈哈大笑，道：“子歌小子，老夫答应你的是只出一剑，可没有答应你以师境九阶出剑。”</p>
<p>子歌翻了个白眼，暗道：老家伙算你狠！你厉害，我现在打不赢你，以后一定要把你坑回来！</p>
<p>剑老看出子歌的不满，道：“子歌小子，你这不是没死吗！再说，若不是老夫那一剑，还试探不出你小子竟然身怀身法武技，还让你突破极限，说起来，你该多谢老夫才是。哈哈！”</p>
<p>子歌恨得牙痒痒，却没办法反驳，毕竟剑老说的是歪理，那也占个“理”字，若不是那一剑，子歌的踏天还真没那么容易更进一步。</p>
<p>“子歌小子，你该走了，老夫最后赠你一句话。”剑老突然严肃道。</p>
<p>子歌拱手，以示洗耳恭听之意。</p>
<p>“生死之间，方有大造化。”剑老字字珠玑，振聋发聩。</p>
<p>子歌一震，醍醐灌顶，这些天一直笼罩在心头的迷雾仿若冰雪消融，拨云见日。他深深一鞠躬，道：“剑老教诲，子歌铭记在心。”</p>
<p>“孺子可教也。”剑老欣慰笑道，“去吧。”</p>
<p>子歌再一拱手，才踏上前往第三层的阶梯。</p>
<p>“此子若生于第九纪元，入我剑阁，战帝有敌也！”剑老赞叹道，把子歌提高到与战帝等同的地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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