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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紧张


  宁静的月夜之下,五六名手持银亮长刀的匪人蒙着面,正凶神恶煞地盯着自己。

  给自己驾车的那个小车夫从脖颈处被人划开了喉咙,脖子半截连在后颈皮上,半截歪倒,早已没了声息。

  宁西楼寒凉的眸子从车夫身上划过,落在那几个匪人身上。

  此路已近宁府,再拐几个弯就到了,可因为永宁坊多是身家不富的普通人家,门口也没有侍卫守着,整条坊道静无人烟,一时间也没有巡卫路过,便宜了这帮匪人。

  或许……说是匪人还客气了些。

  宁西楼弯了弯嘴角。

  那幕后黑手也着实看得起自己了,不过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竟要五六个杀手来杀自己,是怕自己长翅膀飞了么?

  那几人被宁西楼问的卡了壳,为首的一人瞪了一眼身边话多的汉子,闷声道:“少废话,四皇子,要怪就怪你自己命苦吧!”他明显是主事之人,一言不合就动手,手中寒刀熠熠,带着破风声直勾勾地朝着宁西楼劈了过来。

  弯腰从马车上探出身来的宁西楼不闪不避,面色沉静如水。

  长刀破空而来,却“哗”的一滞,明明势不可挡,却仿佛碰到了一道无形地屏障。

  匪人定睛一看,自己手中长刀突然被一条鞭子给卷住,半点动弹不得。

  横生枝节!

  “无言。”宁西楼半仰起头,目光落在马车顶端,软软地喊了一声。

  匪人这才注意到鞭子的另一端直伸向马车顶上,一个身穿暗红色劲装的清瘦身影看似不费力气的将鞭子半卷在手里,牢牢地桎梏着他的大刀。

  顾无言半蹲着身姿,长腿微屈,听了娇娇软软的一声“无言”差点一个没握住让鞭子脱手而出。她清咳一声,颇有些懊恼道:“你为何一个人在此?若不是我恰好来找你,你……”她昨日忙于帮苏氏打理典礼的琐事,还不知道宁西楼没有回府的事。今日得了空也不知道为什么傻乎乎的就跑来宁府找宁西楼,青伯却说宁西楼还没有回府。

  她只当宁西楼太忙了还在刑部,正准备回武安侯府,灵敏的耳朵却听到了不一样的动静,以及鼻间那一丝丝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赶过来一看,恰好就看到凶徒想要砍人的场景。

  “必安人呢?”顾无言皱眉冷道。

  顾无言有些后怕。

  若是她今天没有来宁府,那么明天是不是就会在街上看到宁四殿下的尸……呸。

  一旁暗巷中的必安缩了缩脖子,收回自己正要出手的软剑,屏息默念“阿弥陀佛世子没看到我”。

  今日这一出是主子下好的套,就为了假装案破地模样让凶手露出马脚来。必安当然不可能让主子一个人以身犯险,他白日里离开了一整天假装去寻找线索,实则一直在暗中盯着主子。

  因为他们不知道凶徒到底是什么身份,会在哪里动手。

  他刚刚正准备出手救主子,顾世子就来了。

  来的好啊,来的妙,来的呱呱叫。

  必安在心里手舞足蹈。

  宁西楼温声委屈道:“必安被我派出去查案了,这几日疲累,便有些疏忽了。”

  ……听听,这哪是一个正常的大男人说得出口的语气。必安一脸的视死如归。

  顾无言语声软了下来,但仍是责备:“既然如此,你也应当让刑部的卫兵送你回来才是!”她看了一眼底下无辜的车夫,摇了摇头。

  “顾……顾无言!”为首的杀手惊讶无比,低声喝了一声。

  听见他喃喃自语的其他几个杀手一愣,同时心中暗道不好。

  他们在京城动手杀人本就十分冒险,这才会想到装作匪人劫道,宁四殿下只是运气不好碰上了歹徒这才被凶杀而死。可如今又冒出个顾无言来,他们如何还能够稳妥收场!

  “撤!”那首领连忙喊道。

  顾无言的大名,在外州或许还没那么响亮,但在京城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与在北域相当。

  没有人会觉得自己是这位鼎鼎大名少帅的对手。

  顾无言眼睛一眯,没心思与宁西楼说笑,冷道:“想走?”她手中鞭子如铁般桎梏着那人的长刀,那人见拔不动刀,连忙就撒手弃刀而逃。

  顾无言一个鹞子翻身越下马车,顷刻间就跃到了那首领的身旁,一手执鞭,五指成爪,当喉抓下。

  其他都是些喽啰,这个才是正主!

  顾无言目露凶光。

  背后,那些四散逃去的喽啰以为自己逃过了堂堂顾少帅之手,面巾下的脸扬起得意的微笑。还没来得及高兴,却只觉背后一阵阴风袭来,顿时四个人有如串糖葫芦一般被冷剑对穿而过。

  “敢打主子主意,死。”剑地主人声音幽幽。

  这个杀手首领功夫不算弱,不过要比起顾无言来就差的多了。

  踏潮军先锋军中任何一个兵将拉出来都差不多有这样的身手。

  顾无言戏耍他有如猫抓老鼠,指尖一勾,一抓,瞬间就制住了这杀手的喉骨。

  旁人只道顾少帅本领高强,却不知其到底强在何处。直到亲自面对之时才知道这股仿佛天堑一样的鸿沟到底有多深。

  那首领被顾无言手中的鞭子捆住,见逃脱无望,面露凶色,眉眼顿时狠厉下来。

  宁西楼喊道:“有毒!”

  顾无言耳尖一动,在宁西楼喊出口的一刹那就反应过来,手如闪电疾出,瞬间就连着那名凶手的面巾一同握住一拧,将他的下巴卸了下来。

  她在边疆接触过不少细作,知道这些视死如归的都是些亡命之徒,对自己要多狠有多狠,咬舌自尽牙根藏毒那都是小意思了。是以她反应快的很。

  这时,京畿营的巡防士兵终于听到了这里的动静,匆匆忙忙从巷口跑了过来,口中厉声喊道:“什么人在那!”

  车夫的血腥味已经蔓延开去,连巡防营地士兵在巷口都能闻到。

  顾无言也不急着看看这杀手地长相,连着自己的铁鞭一起将他踢了一脚踢给巡防营的士兵,淡道:“有人意图行凶刺杀四皇子殿下,送到赵铁成那里去,让他明日滚过来见我。”

  宁西楼弯了弯眉眼。

  京畿营跟京畿府衙分位相当,一管文事,一管武事。那赵铁成是京畿营的都尉,跟孙墨白官职等同,皆是有头有脸的大官。京畿营管辖整个京城的治安,手底下的巡营则是肩负城内巡视的职责。

  但在顾无言的面前赵铁成就算不了什么了。

  巡营士兵们这才借着月光认清面前这位身材清瘦的年轻人是谁,声音颤颤:“顾……顾帅!”

  “啊……四殿下!”

  顾无言很少在外人面前发脾气,更很少在别人面前打官腔,足以见得她现在是动了真怒。

  她没有看宁西楼,但看眼角地余光看宁西楼手脚有些笨拙地从马车上跳下来,心中一阵后怕。她若是来迟一步,现在还有机会站在这里跟京畿营的人发脾气吗?

  “这、这这这……”巡卫的队长一脸苦相。

  一边心中庆幸还好今日顾帅在这儿,没有让四殿下出事,一边心中又是胆颤心惊,到底要如何转达顾帅的“让赵铁成滚过来见我”的意思。

  顾少帅没有给他们解释的机会。“另有匪徒四人往那个方向跑了,去抓。”

  那一队巡营卫兵都没有敢问若是抓不到会怎么样,战战兢兢地就让两人将那被捆住的杀手连夜送到赵都尉面前,剩下的人头也不回地朝着顾无言指着的方向跑了。

  顾无言绷着脸不说话,直到宁西楼走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触了一下她的手,她绷紧地神经才松了下来。

  没等她说话,宁西楼却是目光一凝:“无言,你伤口裂了。”

  顾无言今日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劲装,黑夜中有些看不清晰,但宁西楼明显感觉到她的左臂处有些濡湿,伤口上的血迹竟是渗透了衣服。

  顾无言微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臂。

  这时候方才感觉到隐隐作痛。

  她从小到大受伤受惯了,在战时没有过多的时间养伤,顶着上午刚刚包扎好的伤口下午就去杀敌了正常的很,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伤口崩裂这种事对她来说也是家常便饭,可宁西楼却不给她说“没关系”的机会,二话不说就拉着顾无言朝自己近在咫尺的家走去。

  宁西楼在担心她的伤。

  顾无言心想。

  这个点青伯平日早就睡了,但今日主子还没回府,他便和衣在门房等着。谁知刚刚离开没多久的顾世子却是和主子一起回来,主子还满脸寒霜的,像是在为什么事焦急。

  宁西楼平日里看起来文文弱弱风一吹就倒的模样,这时候顾无言才发现他手劲其实大的很。

  他拉着顾无言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不由分说将她拉到了自己卧房,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

  “青伯,去烧点热水,再将药箱拿来。”宁西楼头也不回。

  顾无言连忙道:“这么晚了,不用麻烦青伯了。我的伤没关系的,一点都不……嘶!”

  宁西楼面无表情地在她伤口附近戳了一下。

  顾无言腹诽道:你还是人吗!!

  青伯乐津津地一笑道:“没事,青伯白日里睡了午觉,这会儿精神的很。世子坐,青伯去打热水……嗯,你们饿不饿?再下两碗面给你们吃好不好?”

  “……”顾无言偷偷睨了一眼宁西楼。

  她其实最怕这种热情,可在宁西楼的身边,却又觉得这样的热情自然地很。

  青伯将药箱和热水一起拿来的时候,宁西楼已经一言不发地将顾无言的上半截袖子给剪开了。他惊呼道:“哎呀世子,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哦……这应当是前些日子在普济寺伤的吧?”

  顾无言干笑了两声,又看看宁西楼平静却疏离的冷态。

  青伯将东西放下便退出去去了厨房,宁西楼白润如玉的手指间握着一把剪子,熟练地将顾无言胳膊上的绑带给剪开,也不知是伤口烫还是如何,顾无言只觉得自己体温颇高,而宁西楼按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指冰凉又舒服。

  “血渍和伤口结起来了。”宁西楼轻声道。

  “嗯……”顾无言应了一声,“你直接撕开好了,没关系。”绑带是玄东璧今天白天刚帮她换的,这么一会儿就已经和伤口结了起来,上头还糊着药,显然是刚刚拿着鞭子的时候太用力把伤口崩开导致的。

  宁西楼挑眼看了她一眼,那双深灰色的眸子看地顾无言不自觉地有些心虚。

  该心虚的应该是他,自己心虚个什么?

  顾无言忍不住道:“你今日是不是知道会有人对你不利,所以故意将必安支开的?”顾无言不笨,平时宁西楼只有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才不将必安带在身边,今日却是敢不带必安走夜路,显然是有意为之。

  “嗯。”宁西楼应声,“案子毫无头绪,想让他们心急之下自露马脚。”

  马脚也的确是露出来了。

  顾无言气道:“那你知不知道危险?这样岂不是用你自己做诱饵么?若是必安来不及出手,你知不知道你……”即便知道必安在暗处默默看着,顾无言还是觉得有些后怕。万一来不及呢?万一自己也没来呢?

  她语气微微有些急,宁西楼沉默了一会儿,略含期待地抬眼:“你会紧张我么?”

  “……我当然会担心你。”顾无言换了个词。

  她还是觉得有些心虚。苏氏刚找她谈过话,明显是不希望她与宁西楼有什么牵扯的。

  可她却按捺不住地总是想要靠近宁西楼……像个一点自持力都没有的笨蛋。

  宁西楼的指尖冰凉,让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他没有听顾无言的话直接将纱布与伤口撕扯开,而是用干净的纱巾蘸了温水,一点一点地擦拭着血迹,将已经干涸的血迹溶开,再小心翼翼地将溶开的部分揭开一点点,一副生怕顾无言疼的模样。

  比玄东璧还要温柔细致。

  宁西楼发现顾无言的手臂很白,与露在外的蜜色皮肤不同。想来是常年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不见天日的,这才会将自己晒的一块黑一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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