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漂亮姑姑教炼药
九月一日，秋季之始，昆仑学院正式开学。
这一届新生共六十人。除了世家子弟，权贵后人，还有几名天才修炼者，是老师们从各地寻来的。她们出身微寒，孤苦伶仃，学院免去了学杂费，并给予一定的生活补助。
这一举动，让宋长歌对昆仑学院肃然起敬。贫穷、不公、压迫、歧视，是每一个世界都存在的糟粕。而愿意去变革的力量，便是上善与文明的力量。
虽然，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可言，但相比于走上社会后自生自灭，读书考学已经是普通人所能获得的最大公平了。
宋长歌很早就认识到这一点，从小到大都是卷王。考学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她就是成功到达彼岸的胜利者。
这日清晨，门外传来阵阵欢声笑语，对于即将开启的修炼生涯，新生们都兴奋不已。
第一堂课是炼药课。有人在议论，教授炼药的宋寒烟上师，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大美人。据说，孟春望上师苦恋她多年，她就是不答应，只把对方当朋友。
又有人说，宋上师心有所属，用情至深。可惜对方一心修炼，摒弃红尘。宋上师还没从旧情里走出来，自然无法接受新人。
宋长歌在起居室里更衣洗漱，听着门外的新生议论自己的姑姑，十分无语。怎么修炼之人，也和市井之徒一样八卦。
走进卧室，林迦叶还在睡梦之中。昨天看完日落，林迦叶和纪流霜就先走一步了，也不知道去做什么。她回到宿舍的时候，林迦叶却还没回来。
宋长歌叹了口气，把林迦叶从被窝里拖起来。她坐在床上，依然闭着眼睛，神情困顿呆滞。
“迦叶，醒醒，你昨晚几时回来的？”
“啊？”林迦叶鼻子里哼哼了两声，揉揉眼睛，将浊气吐出来，“凌晨三点吧，纪师姐真是厉害，拉我修炼到半夜，差点招架不住。”
宋长歌头顶飞过一群乌鸦，严肃道：“今天第一堂课就是炼药课，我姑姑要来，不能第一天就给她留下坏印象。你再不起来，我只能先去教室了。”
林迦叶瞬间清醒过来，两眼放光，脱口而出道：“听说宋上师是个大美人。”
“喂，林迦叶，我警告你，别打我姑姑的主意。”
“我就是想多看两眼，你不会如此小气吧？人家可是堂堂九星上师，比我娘还要高一星。就算我有贼心，也没那个贼胆。”
林迦叶从床上蹦起来，飞快地穿衣洗漱，抱着三本书籍赶往炼药楼。
上课地点在炼药楼一楼的大教室，摆放着九九八十一对桌椅。四周放着红木柜子，收藏了上万种药材，药香四溢。
宋长歌坐在第五列，第一排，心情颇为忐忑。座位是固定的，意味着她这一年都会坐在姑姑眼皮子底下。一年后，半数人淘汰出局，座位才有可能发生变化。
她的左手边是喻清霏，右手边是林迦叶。也不知道姑姑是不是做了调查，刚好把两个熟悉的人安排在她身边。
据说姑姑和孟春望上师结伴同行，云游四海，寻找奇药，昨天半夜才回来。所以她在昆仑学院呆了三周，愣是没见上姑姑一面。
宋长歌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忽然有一只柔软的小手，握住了自己的手。她转头看去，喻清霏关切地问道：“小歌，你好像很紧张？”
“第一次见姑姑，心里没底。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很严厉。”
“嗯？你以前没见过她吗？”
宋长歌猛然反应过来，差点说漏嘴了：“呃，见是见过，我那时还太小，记不太清了。”
“哦，我听说修炼到一定阶段，对血缘亲情会变得很淡漠。宋上师已经是九星上师，想必很少回家探亲了。”
“是啊，姑姑很少回来。”宋长歌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一件事，不动声色地把手抽了回来，“那个，清霏，有一件事我必须和你说清楚。”
喻清霏美目一转，笑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放心，我不会对你死缠烂打。我昨日说的话，主要是为了气气云嫣，她太目中无人了。”
宋长歌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刚落下来，又听见喻清霏道：“当然，我说喜欢你，是真心实意。你若也喜欢我，等成人仪式之后，我便嫁你为妻，好不好？”
宋长歌一张小脸涨得通红，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犹豫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凑到喻清霏耳边道：“清霏，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往外说。其实，我和云嫣已有婚约，是三岁的时候定下的。所以，我没有办法给你承诺。”
说罢，便感觉有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背后，赶紧坐直了身子。
喻清霏震惊地看着她，沉默了许久，才弄清状况。心想难怪她们之间的氛围暧昧而古怪，原来是早已有婚约，而云嫣显然对婚约不甚满意。
她往云嫣瞥了一眼，轻轻说了声：“我明白了。”
便安安静静地坐了回去，不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长歌生出一丝负罪感，但早点把话说明白，好过一直吊着人家。
片刻之后，八点的钟声敲响。一个人影卡着时间点，款款走了进来。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到门口，随着人影慢慢移动。
宋长歌回头一看，顿时愣住，瞳孔不可自控地放大。
只见来人穿着一袭蓝白长袍，高高的云鬓上戴着蓝玉珠钗，三千青丝随着她的脚步微微飘动。薄薄的朱唇边，噙着一抹淡而疏离的笑意。如空谷中遗世的幽兰，又如慕士塔格峰顶的一抹白雪。
宋长歌动了动喉咙，在心中大呼，原来这就是自己的姑姑，九天之上的仙女，也不过如此吧！
余光一瞥，一旁的林迦叶，早已看得两眼发直，微微张着嘴，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无奈地摇摇头，心想林迦叶你能不能收敛一点，怎么说也是个漂亮的御姐，不要把自己弄得像色眯眯的登徒子。
她从桌子底下伸出脚，狠狠地踩了林迦叶一脚，她才回过神来，正襟危坐。
宋寒烟将书籍放在讲台上，目光从每一个新生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了宋长歌身上。
宋长歌心虚地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总觉得头顶悬着一把利剑，随时都会落下来。以前坐在老师眼皮子底下的，往往是跟不上趟的差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有这样的待遇。
宋寒烟年方三十，举手投足间带着一份独特的成熟韵味。她用婉转悦耳的声音道：“我姓宋，是上师境界，九星级别，你们就叫我宋上师。”
全体新生齐刷刷站起来，鞠了一躬：“宋上师好。”
宋寒烟微微点头：“从今日起，就由我来教授你们炼药。想必你们中的很多人，先前已有炼药的基础。不过，我还是会花一月的时间，讲解基础知识。所以，基础薄弱的同学也不要气馁。只要你们肯努力，一定能跟上。”
宋长歌心想，如此甚好。倘若教学进度太快，她要跟上就会变得非常困难，差距会越来越大。
“我先给你们演示一遍炼药。”
宋寒烟左手作捧物状，轻轻一勾。左侧药柜的第一个抽屉，哗啦一声打开，一捆药材自动飞到了她手上。
“这是仙元草，你们应该都认得，是炼制固元丹的君药。”
她举起右手，掌心朝上，催动灵力。只听嚯的一声，一股蓝色火焰窜了起来。
“这是化灵成火，炼制丹药的效果比凡火强上百倍。当然，除了人族的灵火，还有魔族的魔火，神族的神火。至于妖火和鬼火，我们通常归入灵火里面。”
宋寒烟面前摆着一只紫铜炼药炉，她将仙元草放入其中，再加入甘草等辅助药材，将灵火推至炼药炉底下。
灵火炼制丹药，速度比凡火快了好几倍。一盏茶工夫，一颗一阶固元丹就炼制完毕。
宋寒烟勾了勾嘴角，忽然道：“长歌，张嘴。”
宋长歌正看得出神，不明所以，本能地微微张嘴。宋寒烟手腕一翻，将固元丹推至她口中。
刚炼制出来的丹药滚烫无比，宋长歌嘴里滚动了两下，便咽了下去。不料，丹药进入腹中，还是很烫。她喝了半壶水，扇了半天风，才得以缓解。
她哭着一张脸看向宋寒烟，心想姑姑这是谋杀亲侄女呀。
宋寒烟只是浅浅一笑，那一瞬间，竟有小女孩恶作剧得逞的娇俏。
宋长歌眼皮一跳，忽然意识到，姑姑让她坐这个位置，该不会是为了方便投喂丹药吧？
又听见宋寒烟说道：“你们这一届非常幸运，能和魔族一同修炼。宋长歌同学身为半魔，体质十分特殊。以后你们炼制出了驱邪除祟的丹药，可以在她身上做试验，以观成效。”
宋长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姑姑千里迢迢把她叫来，竟然真的是让她做昆仑学院的小白鼠。
但是，她又不是傻子，顶多让云嫣、喻清霏、林迦叶做做试验。其他人，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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