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你在做傻事

　　回过神来，原来仙师，早已不是从前那位，老妪傻笑道：“但仙师已经中了我的草木丹毒，道基已毁，这一生，都无法成仙，这样，仙师也就会一直记住我。”

　　李临仙笑道：“阿青，你为何如此天真？”

　　老妪抓住他的裤脚。“草木之力，和你吸收的生灵之力截然不同，仙师已经失去了纯粹，难道还能走上仙路？”

　　李临仙笑而不语，摸了摸老妪的脑袋，草木之精，确实是大补之物，他只是现在不能完美吸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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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妪面上纠结成一片，状若疯癫。“一定是不够，仙师，吃了我，快吃了我。”

　　老妪拉扯着他的手臂，李临仙握住那鸡爪似的老手，缓缓道：“你已时日无多，安安静静的回去吧。”

　　老妪呆住，她依靠丹术，将自身练成一颗灵丹，封存在唐门祖坟之内，感应到仙师的苏醒，破坟而出。

　　其实她在破坟之时，就应该死去，因为时间实在太久，灵丹也有一个期限，然而，却得了李临仙送来的丹丸。

　　她知道那颗丹丸是用什么炼出来的，她吞服下去，暂且维持住了生机。

　　可本源缺损过于严重，老妪已经是半只脚踏进棺材里，死亡很快就会来临。

　　老妪放开了手，委顿的趴倒在他的面前，虚弱的吸气声一阵一阵，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苍凉的声音响起。“你对我真的没有哪怕一点感情？”

　　李临仙微声道：“你想要的感情，究竟是哪一种感情？阿青，你服侍我多年，我自然是怜惜你的。”

　　老妪依旧伏在地上，“是在仙师人心未尽之前，对吗？”

　　李临仙微微颔首，老妪猛地抬头，“所以说，仙师现在应该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只有我和几位公子，能在仙师眼里留存一点分量。”

　　李临仙摇摇头。“阿青，你如果一直抱着这种想法，死的时候，不会很快乐。”

　　老妪厉声责问。“自仙师此世出世以来，那些受到仙师恩惠的人是怎么回事？仙师也会有提拔后人的想法吗？那个姓张的小子是怎么回事？为何仙师处处维护？那个绝剑…”

　　从祖坟爬出之后，老妪搜寻了所有关于李临仙的消息，对于这些年他的踏足的地方，有所交集的人，一清二楚。

　　李临仙微讶道：“你何时成了个妒妇？”

　　老妪目光闪动着。“仙师，请你告诉我，这样我就能安心去死了。”

　　李临仙眉目轻皱。“何来的恩惠，不过是一种观察，楚岚身具我的血脉，和虎蛋有些相似，至于小花朵。”

　　老妪大喊大叫，有些疯了。“小花朵，你居然叫他小花朵，她身上有你的血脉吗？仙师，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老妪发了一会儿疯，李临仙不曾搭理她，老妪也就慢慢平静下来，心中妒火熊熊，正要开口。

　　李临仙淡淡道：“炉子的消息，我已经知晓了。”

　　老妪一惊。“什么？”

　　李临仙不欲多言，方才老妪情绪大起大伏，灵魂波动同样剧烈，如今李临仙境界与实力，皆是前无古人。

　　已然不需要抽人生魂，捕捉到那么一丝，稍作分析，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看着呆滞的老妪，李临仙喟然一叹，目光望向门外。“阿青，剩下些日子，好好反思吧。”

　　老妪倏地抱住他的双腿。“不，仙师你不能走，你还没有回答我。”

　　李临仙眉头紧皱，低下身子，抓住老妪的肩膀，将她提起，看着那不敢直视于他的眼睛。

　　李临仙微声道：“小花朵，跟你们，自然是不同的。”

　　老妪恨声道：“究竟是哪里不同？一个黄毛丫头，能比得上我在仙师身边多年…”

　　李临仙莞尔一笑，“你如何能与小花朵相提并论？”

　　声如晴天霹雳，老妪魂魄离体，可不仅是这一句话，更让她无法接受在于仙师的脸，他笑了。

　　他很爱笑，也经常笑，但作为比较了解他的老妪，深深明白，那都是假的，都是虚无的，只是一种面部的表情。

　　因为那双眼睛里，始终是那样的平静、淡漠，不管他面皮如何精彩，笑容都是虚假。

　　然而现在，他真的笑了，面上微微笑着，眼里，也有着笑意。

　　老妪无法接受，李临仙竟然抓之不住，复又瘫倒在地上，口中喃喃。“为什么，为什么？”

　　李临仙脚步一动，漠然的声音传来。“阿青，你疯魔太深，我也不能……”

　　老妪痴迷的盯着那毫无滞留之意的背影，忽而唇角微扬。“我派人去杀她了。”

　　背影顿住，蓦然回首，面如沉水，目如玄冰，声如雷震。“你在做傻事！”

　　“仙师，你怒了，方才草木丹毒坏你道基，曲你仙路，仙师毫无所动，如今一个丫头的生死，却让你发怒。”

　　老妪大笑，面上皱纹如漩涡扩散，“她的生死，比你的仙路还要重要吗？”

　　碧游村后山，陈朵盘坐在温泉池边，膝上放着一把黑剑，她望着平静的水面，心中却始终有着涟漪。

　　李临仙在这里，给了她杀他的权力，也是在这里，放开了她的手而离去。

　　是永远的离去了吗？不是的，陈朵目视远方，明净绿瞳仿佛在微笑，李临仙不会丢下她，也不可能丢下她。

　　目光望着膝上的黑剑，其实在那一天，她有一句没有说完的话，没有告诉李临仙。

　　内视己身，龙心与剑心，依旧在交锋、融合，不知何年何月，才会有一个结果。

　　耳朵一动，有人上山了，马仙洪来到她身后。“陈大师，碧游村的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你不走吗？”

　　马仙洪目光复杂，自那天之后，张楚岚回了公司，诸葛青和王也也各自离开。

　　哈日查盖说出去历练，傅蓉回了山门，刘五魁兄妹也没有留太久，说想去人间看看。

　　到了现在，碧游村里，只剩下马仙洪和不多的村民。

　　而马仙洪自己，也准备离开，因为曲彤过了几天后，自己了断了生命，这碧游村对马仙洪来说，已是个伤心地。

　　陈朵摇摇头，没有回头，马仙洪轻声道：“公司也在寻找半仙，如果陈大师想要走，可以去找张楚岚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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