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畏惧
‘如果李半仙，姓吕该多好。’吕慈叹了口气。
他对于血脉，有一种奇特的执着，看到只能仰望的强者，就忍不住想要那人姓吕。
李半仙无疑是那么一个让他只能仰视的强者，虽然虚弱了，可吕慈仍是念念不忘。
吕慈打起心里的算盘。‘等拿住李半仙，和那些老家伙说明白了，半仙身上的秘密我一点不要，只要半仙的人，配上我吕家的血脉，生出来的孩子必然有着天纵之资，可惜欢儿被吕良那个杂种害死了，不然…’
吕慈所思及此，心中倏地一跳。
最终行动是在今早，怎么都快下午了，吕家高手还没有消息传来？莫非是碧游村那边生出了变故。
吕慈坐在包浆的红木椅子上，叫来两个吕家人，让其去联系吕家高手，看看是不是拿住了李半仙。
又等了一会，大门被人敲响，吕慈说一声进来，两个吕家人入内。
一中年汉子拜倒在地。“太爷爷，吕范家里建新房，占了我家两尺地，请您来主持公道。”
吕慈问了一句，“此事当真？”
另一人道：“太爷爷，本来价钱都谈好了，但他临时涨价，我气不过，直接占了他的田地。”
吕慈白眉一皱，两人竟当着他的面吵闹起来，各有各的道理，吵得是难解难分。
“住口。”两人浑身一抖。
“都是吕家人，都叫我一声太爷爷，为了芝麻绿豆大的事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按照家法，各领十鞭。”
两人慌了，齐齐拜倒。“太爷爷，我愿原价出让…”
话音未落，化作尘沙，吕慈心中一震，发生了什么？
村外，李临仙放目远望，目光所及之处，蓝天无垠广阔，在他的感触中，一缕缕无色无味的线条投入半仙之躯。
片刻，眉目轻皱，没有熔炉相助，还是差了太多，晃一晃首，迈步。
偌大的吕家村寂静一瞬，惶惶之音不绝于耳。
“我爹呢？”
“妈！你人呢？”
“瓜娃子，吃饭了，别躲了。”
很快，异常惊醒了吕家村仍然能跑能跳的村人，纷纷走出屋子，看到不止是自己一人摸不着头脑。
李临仙并不隐藏足迹，目光扫过，看到这些人身上隐隐的炁息，或许各有强弱，但无疑是异人或即将成为异人。
而随着李临仙入村，众人也看到了他，这位半仙的存在，早不是秘密，一双双疑惑的眼睛望来。
李临仙止步，人群自动汇聚，随着一阵骚动，吕慈在众人的拱卫下露出面容。
在见到那张白皙如玉脸庞的一瞬间，吕慈心如擂鼓，强笑道：“半仙，你施了什么障眼法？”
李临仙微微而笑，目光流转，手指轻抬。“来。”
‘轰轰轰’，明明是极为细小的尘土落地声，传到吕慈耳中，却像是山岳崩塌般震撼心灵。
再一瞬，李临仙来到他的面前，看着那张不知所措的脸，一手伸出，从胸膛穿过，肉身倒塌，魂灵入掌中。
‘村子，就这么没了？’吕慈的魂魄，仍是觉得匪夷所思，仿佛发生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魂魄状态下的吕慈，仍是无法接受，无法相信，直到一束金光，照在灵体上。
灵体趋于汽化，李临仙也知道了一切，随手挥散掌中那缕白烟。
转过身子，脚步声渐渐消失，在下午炽热的阳光里，留下一座安静到近乎于冷寂的吕家村，陷入永恒的沉眠。
……
碧游村后山，李临仙已经离开，张楚岚杵在原地，心中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哪怕一个字。
张楚岚微声唤道：“老祖母？”
陈朵痴痴的凝望天空，手中抱着他再度交与的黑剑，惨白面上患得患失，听到张楚岚的呼唤，背过身，上山了。
张楚岚挠挠头，望向身旁的冯宝宝。“宝儿姐？”
冯宝宝脸上很是拧巴，呆呆的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到张楚岚的声音。
张楚岚张张嘴，“马村长，盖子哥，还有各位。”
“唉。”马仙洪长叹一声，“大家都走吧，村子里现在可算是太平了。”摇摇头，抱起昏迷的白发老妪下山了。
哈日查盖路过张楚岚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张楚岚，有什么事等半仙回来再说吧，希望他会回来。”
说完之后，也不等张楚岚的反应，自个儿低下头，心里头五味陈杂。
明明觉醒了先祖的力量，他本该是激昂壮阔，但眼见了李临仙那神鬼莫测的手段，一颗心是彻底凉透了。
谈笑之间，没有一人存活，俱都崩散成沙，甚至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到他是如何出手。
也无法去猜测，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法门，怎么轻飘飘一句话，人就变成灰尘了呢？
正如诸葛青所说，这是什么手段？
半仙的力量，太诡异，太强大，太邪门了！如果让现在的哈日查盖站在李临仙面前，必然无法泰然处之。
因为方才的一幕幕，已经刻进了脑海，几乎成了梦魇，那些个黑衣人，或许只是异人界的好手。
但王合等人，绝对已经是异人界难得一见的高手，但在李半仙手下，如此轻易的死去，仿佛抹杀。
是的，就是抹杀，就跟擦黑板一样，一抹，就没了。
这岂不是说明着，半仙如果对他们有一点杀心，他们也决计不会比王合等人活的更久。
而以往，哈日查盖是为了报恩，以为半仙施恩于他们，现在，终于明白，半仙说得没错，他和他们，没有恩情。
半仙已经不是人了，无法用人的行为去度量他，而在人的眼里，半仙，称得上一句无常。
彼此没有恩情，半仙又是无常，谈笑杀人，毫无征兆，或许心念一动，哈日查盖都不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面对这样一个随手就能取人性命，又是如此无常的半仙，没有人能够做到坦然面对。
张楚岚看着马仙洪等人离去，心中也有些阴郁，回过头，看着坐在地上的诸葛青。“老青。”
诸葛青苦笑一声，拍拍屁股站起。“张楚岚，还记得我们三人之前说过的话吗？”
张楚岚无奈道：“记得。”老祖宗不是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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