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打掉枝头那只乌鸦
一想到何瑞阳，何瑞远的心情刹那间也变得十分沉重。
何瑞阳自从车祸之后，成了植物人，目前一直躺在医院里，靠输液、氧气瓶维持着生机。
据医生反应，何瑞阳能苏醒的机率微乎其微，几乎没有。
沈可心此刻的心情也不平静，一是因为程恺的举动，二是因为何瑞远。
一见包厢看到何瑞远的那刻，她以为何瑞阳苏醒了，出院了，不过仔细观察了何瑞阳几秒，她立刻察觉出异样。
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长得和何瑞阳一模一样，但是浑身的气质截然不同。何瑞阳给了一种不大正经痞里痞气的感觉，但是眼前的男人却十分沉稳，一副商场精英的模样，一看就是身居高位做决策的角色。
沈可心当即断定，这个人就是何瑞阳的哥哥。
只不过，她不知道的是，他和何瑞阳竟然是双胞胎。
一想到何瑞阳出车祸的原因一大半责任是因为她，她心存愧疚。她之前想过去联系何家人，告知这个真相，但是她根本没有证据，即便她说了也于事无补。
这一餐，两个血脉相连的兄妹胃口缺缺，几乎没怎么吃。
大概四十分钟后，服务员端上了一个大果盘，似乎在告诉大家，这场宴席差不多也该落幕了。
徐霞用牙签戳了好几块西瓜后，满足地擦擦手擦擦嘴，终于出声打破了包厢内的宁静。
“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徐霞用手肘拱了拱身边的秋凡雁，然后问：“今晚来吃饭不会是要宣布你也脱单了吧？”
这句话，她早就想问了，碍于刚刚包厢内的气氛古怪，且可心和这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男人怪异的视线交流，她没敢问出口。
但是现在，遏制不出内心的好奇心，徐霞想了想还是问出口了，毕竟带上了她，肯定是她能知道的事。
“别瞎猜。”秋凡雁撇了一眼一脸“你背弃了我，你这个狗子”的徐霞，喝了一口温白开水，润了润嗓子，说：“现在大家也都吃饱了。那么我们开始说正事了。”
“什么正事？”徐霞歪着脑袋问。
“这位是何瑞远。”秋凡雁指着何瑞远，朝着大家说，眼神却在看沈可心，抿了抿唇，接着说：“那位是沈可心。”
秋凡雁缓缓一笑，说：“可心。他是小红的哥哥对吗？”
徐霞觉得一头雾水，说的是啥，他不是何瑞远吗，小红的哥哥？小红又是谁？她也没喝酒，怎么智商不够用了？
秋凡雁说这话的时候，沈可心正在喝果汁，一不小心被呛着了。身边的程恺立刻轻柔地拍她的背，说：“慢点。”
沈可心此刻对上了秋凡雁的目光。
碧绿色的眸子固然有些许猫瞳的诡异，但是更多的是满满的关切，像是春日的甘霖。
沈可心这会儿哪儿还不明白，今日的晚餐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凡雁姐怎么认识何家的人，还有，这晚餐明明是程恺请客，那么是不是他也认识何家的人？
“是的。他就是小红的哥哥。”
沈可心回答了秋凡雁的问题。
“哎，何瑞远，你有没有想过，可心是你妹妹？”秋凡雁的话如平地一声雷炸得何瑞远平静的心瞬间波涛万丈，澎湃汹涌。
何瑞远的第一反应是，沈可心是他妈妈与其他人的孩子。可是，这...
“不可能。”何瑞远斩钉截铁地说，面瘫的冷脸上似乎挂上了一丝怒意。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秋凡雁语气也变得不大好。
“何瑞远是吗？”沈可心站了起来，笑靥如花。秋凡雁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她没理由还畏畏缩缩不上前。
何瑞远看了看他，又想到了自家母亲，应了一声：“嗯。”
“凡雁姐说的没错。我是你的妹妹，我知道你也许不相信，但是我这张脸，据说和你的母亲长得非常像，这点你不可否认。
而且我是你同父同母的妹妹，沈可心，今年十八岁，和何雅琪一样大。”
何瑞远盯着她的眼睛，问：“你怎么证明你是我妹妹。”
“这个很简单，做个亲子鉴定不就行了？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帮我取一些你爸爸的头发标本之类的东西，拿去医院检测，相信，检验报告一目了然。”
沈可心话锋一转，眼神突然间变得十分幽暗：“但是这件事目前还不能公开，至少不能让何雅琪知道。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何雅琪她身上留着的血和你不同，我和她在出生那天就被抱错了。
目前来看，这件事不是重点，重点是何瑞阳，你的弟弟，出车祸的始作俑者就是何雅琪。”
沈可心不紧不慢地说着，眼睛一直关注着何瑞远的表情。
“那天我遇到了何瑞阳，并且加了他的微信。可能他向何雅琪提起了我，所以，何雅琪对他出手了。”
“何瑞阳！”徐霞惊呼一声，插话道：“我想起来了，不就是那场车祸吗，我当时还和可心说这件新闻来着，怪不得可心你那天的心情看上去就不大好，原来，你们是兄妹。”
徐霞好不容易有话语权了，肉肉的脸上有些兴奋。
何瑞远目光深深地锁在沈可心的身上，说：“你有什么证据。”
雅琪和瑞阳的关系最好，他不相信瑞阳出车祸的事情和雅琪有关。
沈可心摇摇头，说：“没有。”
她前世在精神病院曾无数次想象过这样的场景，她将所有的事情，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何家的人，然后何家人会接她回家，何雅琪会受到惩罚。
但是，那一切只是想象，一直到她死也没有实现。
现在，她虽然说了，但何瑞远并没有立刻相信她的话。
毕竟，何雅琪与他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妹妹，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他偏向她也是正常。
这也是沈可心之前有考虑到的事情，即便她告诉了何家真相，何家上下的心若是护着何雅琪，那这个真相便毫无意义。
那时候何雅琪没了顾忌，便可以在明面上对她耀武扬威，无法无天。
“既然可心说是，那就一定是。”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程恺突然站起身来，牵着沈可心的手坐下。他面对沈可心，笑容轻柔地像天边的云：
“可心，吃饱了我陪你顾逛街。”
沈可心脸色微囧。你是怎么无视这么严肃的气氛，说出要陪我去逛街的事情？
“何家，你要是喜欢，我拿来送你做聘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三人惊愕不已。
“哈哈哈。”秋凡雁笑出了声，朝着程恺竖起来大拇指。
何瑞远脸色一僵，虽然他们何氏企业在宁城有头有脸，但是比起京海的程家，还远远不如。
他心里虽然不能完全相信沈可心所说的话，但是对自己从小疼爱的妹妹何雅琪也生出了一些怀疑。
当时，瑞阳出事的那天，和他在电话里说起过晚上和雅琪一起吃饭的事情，也提到过沈可心。
“你能给我一些你的头发吗，我会拿我爸的头发一起去做鉴定。”
“可以。”沈可心拔下几根头发，用餐巾纸包好递给何瑞远。
“还请你先隐瞒今天的事情。至于何雅琪害何瑞阳的证据，我会努力去寻找。”沈可心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疏离。
“好。”
何瑞远应下这声，将沈可心递过来的餐巾纸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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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
何雅琪一手手里捏着烟，另一手举着手机。
“喂，是我。”
电话的那头是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好久没见了，这次我这边多了好多新货色，而且都调教好了。你要不要来瞧瞧。价钱都不错，在国内很吃香，国外说不定卖的更好。”
“这件事先暂放，上次那个人还在吗？我还想找他做笔生意。”
“他啊，现在在国外避风头。因为接了你的生意，钱也够他浪一阵子了。你最近遇到了不少碍眼的人？
如果长得不错，可以不用撞死这么麻烦，直接送来我这儿调教调教不是更好？”
“说的有道理。”何雅琪眼中涌起了一层阴翳，笑容变得诡异残忍，“给你一个两百万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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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之后，沈可心并没有去逛街，而是直接回了学校，准备明天的课题。
回到宿舍之后，徐霞换了一身运动服勤快地约好同样减肥的同学一起下楼去夜跑了。
为了瘦，为了美，为了脱单，必须跑！
寝室里只剩下沈可心和秋凡雁两人。
“凡雁姐，你...”沈可心犹豫了一会儿，想开口问今天的事情。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秋凡雁笑了笑，“因为前几天我见到了何瑞远的妈妈，你们俩长得是真的很像。
就算我没有听过那个小红小绿的故事，我也会以为她是你妈妈。
“对了，现在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小红小绿不仅仅是调换了身份，她们之间的故事是真的吗？”
“是。”
“那你后来说的...”
“凡雁姐，你相信重生吗？”
沈可心平静地问，目光凝视着秋凡雁，一字一句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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