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有线索了
“小荷花……这衣服太小了……”
显然，洛渠楚拿来的衣服是属于他小师妹，洛南星的。白筱没想到这一次变回人形的时间这么短，明明上一次花费的时间足足有一个月之久。本来，白筱确实让凤沉璧帮她带着衣物，只是方才洛南星吩咐叫人凤沉璧的东西就在客房了。
白筱虽然不是高挑丰满的女子，但也比小巧玲珑的洛南星高出不少，衣服穿在身上，颇有几分“捉襟见肘”，而且还有一个让白筱难以启齿的问题——不仅太小了，也没有亵衣……
兽形时，皮毛就是天然的衣物，没有人会在意哪只动物穿不穿衣物，可当变成人形时，羞耻心作用下，白筱恨不得立刻变成空气消失，她在地上发现了一道缝隙，就两只眼死死盯着那道缝隙，仿佛这样就能钻进去不见了似的。
凤沉璧依旧没有回身，平日里沉稳的他，从背影都能看出手足无措，如果是两个人，凤沉璧或许还能镇定几分，但现在还有洛渠楚在，无异于大庭广众。
相比于凤沉璧的面红耳赤，洛渠楚淡定的多，他漫不经心地转过身，打量了低着头的白筱片刻，在她低垂下来的头发后面，那颗透着一点赤红的泪痣若隐若现，落在他的眼睛里，十分的醒目。
“若南星知道，你连衣服都没有。”洛渠楚淡淡地说道：“莫挑三拣四。”
“哦。”白筱想到洛南星白眼翻上天的样子，有几分心虚：“你倒挺贴心，我还以为你拿个包袱，是要和我们一起走。”
“我暂时离不开。”
“你还有别的事？”白筱抬起头，问道。
“是。”
洛渠楚干脆的回答令白筱有些疑惑，“比风息锻造令和魔雀都重要？”
洛渠楚却没有直接回答白筱，他沉吟了一下，向凤沉璧说道：“少城主，劳烦你和白筱。”
凤沉璧这才转回身来，视线掠过白筱，又迅速移开，咳了一声，应道：“先生有何指教？”
“四向升厄阵，依少城主所言，还有三人活着。我有一法可以一试，也许能破其阵。”
“当真？”凤沉璧闻言一喜，连忙问道：“什么法能救他们出阵？”
洛渠楚缓缓地道：“四向升厄阵如今已损一角，元厄魔血引出的煞气已经不能被拢聚在中心，开棺的是哪一象？”
“是白虎位。”凤沉璧答道。
洛渠楚继续说道：“那就在白虎位放一灵物，能将其他三象的煞气引渡到灵物之上，一旦煞气减弱，棺木出土便暂时不会取了他们的性命。最后需要做的，就是在开棺前，破坏元厄魔血的记号。
“什么是元厄魔血的记号？”白筱似懂非懂地问道。
“元厄魔血本是利用煞气的心法，没有什么记号，但晓生河将它用在阵法上，阵法不是人，需要一个媒介启动，棺上若是画了符，一定有一道是元厄魔血的记号。”洛渠楚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方法很简单，足够的灵气能让它变形。”
“先生。”凤沉璧思考片刻，问道：“它十几年所积累的煞气就能够抗衡千万人封印，就算失去一角也很庞大吧？”
“不错。”洛渠楚点头。
“那，有什么灵物，能够做到引渡这么多煞气？”凤沉璧语气沉重地问道。
“有。”沉吟了一下，洛渠楚缓缓地说道：“或许有一人——天地门少门主，他或许可以做到此事。”
“少门主？”
“阿宸？”
白筱与凤沉璧同时一怔，面面相觑，皆是不解。
“我听闻，夭姓的九尾神狸，有一些特殊天赋。”见二人困惑，洛渠楚解释道：“白筱应该知道，他们少门主，有什么本事。”
“是治愈！”白筱恍然大悟，“阿宸他可以将煞气也为他所用！”
“不错。”洛渠楚说道：“如果是他，那四向升厄阵或许可以破，那三人或许可以得救。”
“你是说或许可以得救吗？”白筱发现，从刚才起，洛渠楚就一直说着模棱两可的话，洛渠楚甚少如此，这让她对破阵有了一丝担忧：
“万一不能救，会怎么样？”
洛渠楚道：“不能救，就如同你们开棺那人一样。”
“那不是杀人吗？”白筱大惊：“他们可还活着啊。”
“那又如何？”洛渠楚不为所动，平静地说道：“风息锻造令下落，只有这一搏。”
“你怂恿我和饲主杀人？”白筱颤声问道。
她盯着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何不对的洛渠楚，不满之余，语气里还带有失望。
或许洛渠楚并不是人，没有情感，但他应该明白善恶，应给懂得是非。
可他却全然没有这样，居然拿风息氏那三人的命做赌注？
“他们的命，可以抛弃，你是这意思吗？”
“筱筱。”正当白筱变得激愤之时，一只手落在她的肩上。凤沉璧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轻轻摇头道：“先生并没有说错。”
“饲主，连你也要向他学……”
“筱筱。”凤沉璧再度打断她，苦笑道：“你觉得，被埋入棺中不见天日，永远被煞气折磨，和死哪一个更好？”
白筱微微一怔。
她终于想起来，四向升厄阵中的活祭，被永远困在漆黑的棺中，口不能言，目不能视，耳不能听，甚至身体也只有一棺的活动空间，黑暗中催生出的煞气总是不断地通过他们的身体，巨大的痛苦是他们唯一拥有的意识。
“这……也不能剥夺他们生存的权利……”白筱的语气渐渐低下去，她想到那样悲惨的境遇，觉得胸口有些发闷，沉默了一会儿，她最终轻轻地说道：“杀无辜者是不对的。”
“饲主，杀无辜者是不对的。”白筱又重复了一遍，问道：“不是这道理吗？”
“筱筱，确实没错，但……”
“所以。那罪恶你要承担。”洛渠楚忽然插话，他盯着迷茫的白筱，一字一顿的问道：“你有那样的觉悟吗？”
“我还没有。”白筱果断的摇头，双眉紧锁，苦笑道：“我懂了，虽然我还没有觉悟，但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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