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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在白亦家又呆了几天,他们今天就打算走了。

        白亦白梦凡一路送到大门口,“等有空了我们再去找你们。”

        陈景延挥了挥手,车慢慢驶远了。

        一路奔波,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晚上外婆做团圆饭,“开饭了……”

        本来安安静静的,结果周围的邻居开始放起鞭炮,声音大的简直要把整个天地翻过来。

        “出去看看。”陈景延说。

        “外面味道肯定特别不好闻。”沈庭木说。

        “那晚一点再出去。”

        夜晚的芦苇荡显得特别宁静,远远的隐隐传来爆竹声。

        萤火虫漫天飞舞,月亮高高的挂在枝头。它们都怕黑,于是吞噬万般黑暗,学会了发光。

        陈景延躺在田野上,

        “你觉不觉得生活有点无聊?”

        “怎么了呢?”

        “就热闹过后有点无聊。”

        “是有点,”沈庭木思考了一会,“或许我们可以找点事情做。”

        “嗯。”

        陈景延手搭在头下边,看着四周的风景。

        “我们要不要考个大学?”沈庭木说。

        “学习?”陈景延说:“太没意思了。”

        “你不学习将来怎么办。”

        陈景延理所当然地说,“捡破烂啊。”

        “你有捡破烂的计划,你将来就会去当乞丐,你信吗。”沈庭木说:“到时候我遇见你我会给你一个钢镚的。”

        “真的?”

        “你那么兴奋干嘛。”沈庭木说。

        陈景延说:“万一到时候我刚好想买一个鸡腿就差一个钢镚呢。”

        沈庭木好笑地说:“你想象力可真丰富。”

        第二天,陈景延和沈庭木去了集市。

        北面的铺面里有几家卖肉的卖鱼的,在铺面前支起台面,猪肉割成一条一条,或者放半扇子在上头,头顶挂着小风扇,扇翼上套着塑料袋。

        路过卖鱼的摊位,陈景延:“你想吃鱼汤吗?”

        “先等等。”沈庭木盯着鱼看,“活鱼比死鱼卖的贵多了,只要等活鱼死了,就能以死鱼的价格买一条‘活鱼’。”

        “我们现在已经这么穷了吗?”

        “你都打算去当乞丐了,你就没想着省一点。”沈庭木说。

        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鱼还坚强的活着……

        “算了,直接买条活的吧。”沈庭木无奈。

        钱付好后,陈景延突然叫道,“死了死了……”

        沈庭木转过头一看,活鱼里果然有一条已经沉到水底。

        沈庭木:……

        之后,沈庭木抬起头静静的看着摊主,与他对视了5秒后败下阵来,脸皮还是没有那么厚啊。

        集市上的人大多提着个菜篮子,转过一个又一个菜摊儿,左挑右选,讨价还价。陈景延沈庭木也混迹其中,不用自己亲自上阵,只要在别人脸红脖子粗的商讨完价格后来一句“这价也给我来一斤”就成了,当然速度一定要快,最好把脸也给遮一下。

        早市的蔬菜不一定干净但都很新鲜,货车上堆成山的蔬菜一大早被喷了水珠,看起来绿油油的。各种各样的叫卖声接连不断,小贩们“明争暗斗”,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在人头攒动的集市里被裹挟着往前走,好不容易才挤到了书店。

        沈庭木在各种比对下最后买了几本书,“你想要什么吗?”

        陈景延绕着书店走了一大圈,最后停在一堆花花绿绿的画册前。

        “你想要这个?”沈庭木随手拿起一本翻了几下,“买吧。”

        走出书店,头顶已经顶个太阳了。

        “我们能不能买条狗?”陈景延突然问。

        “什么?”沈庭木一时没反应过来。

        “看!”陈景延指了指前边的摊位。

        沈庭木转过头一看……大意了。

        “买吧买吧,买吧……”陈景延拖住沈庭木的胳膊不让他走。

        沈庭木扶着额头,“养狗很麻烦的,算了吧。”

        “那我就不走了。”陈景延直接蹲在路边不起来了。

        沈庭木不理他。

        就这样耗了两个小时,周围狗叫声不停,小贩搁那儿站着不腰疼一通安利。

        最后实在没办法,沈庭木妥协:“买吧买吧,以后它的一切可都要你操心……”话还没说完,陈景延已经没影了。

        等了一会,陈景延抱了只狗过来,一人一狗一脸讨好的看着他。

        沈庭木:“……你挑了只二哈?”

        “嗯嗯。”陈景延无辜的点点头,二哈也跟着“嗷嗷”叫。

        “你……二哈我们养不起。”沈庭木突然好想陈宛南,这时候就该有陈宛南唱黑脸出场。

        沉默,沉默,陈景延感觉情况不对,紧紧抱住二哈不撒手,二哈可能也感受到来自沈庭木的嫌弃,于是开始,

        “嗷嗷你敢嫌弃本狗……啊呜呜你个自大的凡人,啊啊呜呜呜嗷嗷啊……嗷嗷呜呜呜啊呜呜……”配合着瞪得像铜铃的两只眼睛以及张牙舞爪的滑稽动作,尽显“狗中之王”的霸气。

        沈庭木沉默了会,“二哈其实也可以,但能不能换一只不秃头的……”

        于是,又开始了,“嗷嗷啊你个愚蠢的人类……呜呜呜嗷啊竟然敢嫌弃本狗……@#¥%&##……”

        陈景延更紧地抱住它,“就要这只。”

        沈庭木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无奈地掏出钱,“就这只吧。”

        回家的路上,陈景延兴高采烈满脸幸福,“叫什么好呢?”说完一把把狗举了起来,“叫富贵好不好?”

        “嗷嗷嗷嗷嗷好……”又开始了。

        “沈庭木不喜欢你,我喜欢你就行了。”

        “嗷嗷嗷他有眼不识泰山……”

        沈庭木一路无言。

        这天天气温和,陈宛南早早起床。

        做好早饭到了麦田,木池已经在那儿了。

        晨光从背后照进来,形成一个个光圈,远远看去,就像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金。

        陈宛南第一反应转身就想走,但木池已经快步走到他跟前了,“你要去哪儿?”

        陈宛南无奈,“你来做什么?”

        “你能来我就不能了吗?”木池甩了甩头发。

        “行吧,那你坐旁边看着。”陈宛南说完也不想理他了,专心忙活手上的工作。

        木池坐在树下看书,时不时抬头看他。

        时间成了叶上跳跃的光,日影悠长,风好像是静止的。

        阳光透过枝叶落在陈宛南身上。木池总想,陈宛南适合一切明亮的光,他好像是一个神明,这一片偏僻山坳里层层叠叠的叶是他的羽毛,他呼吸,树叶也摇曳,光点随着他的呼吸变化。

        陈宛南干了一小时活,转头看,木池已经抱着书打起了瞌睡。

        “你要在这里睡下去吗?”陈宛南突然出声说。

        “什么?”木池手一滑,整个头埋进了书里。

        陈宛南看了他一会,叹了口气,继续忙活手头的工作。

        初春的风拂过木池的发梢,晨光朦胧,木池靠在树边昏昏欲睡,偶尔清醒,抬头看见陈宛南的身影,就又带着满足睡过去。

        等陈宛南的活儿干完,木池的瞌睡虫也识相地飞走了。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我要出海打鱼,你也要跟着吗?”

        木池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跟啊。”

        到了海边,陈宛南跟着上了渔船,木池在岸边朝他挥手。

        船员都在抱怨天气什么的,陈宛南不以为然。其实这季节打鱼算是好的了,等到夏天天气热,烈阳当空,日晒是真的让人透不过气;而到了冬天,身上又冷又湿,有时真感觉能活生生把人冻死。

        大部分渔民身上一天最少6个小时是湿的,双手成天泡着海水,十个指头的指纹几乎都磨掉了,每个指头都还磨出了泡。干的又是力气活,成天腰酸背痛。

        陈宛南一天天重复着这样的历程,其实累点不算什么,主要是有时候一天都在白送力气。这打鱼七分运气三分打拼,有时运气不好,这一天的努力就都打了水漂,折下来也没几个钱。

        每次坐在集市捡网,陈宛南都会想着再努努力投资买更好的网,有网后一切都会好很多。

        木池坐在岸边边等陈宛南回来,边观察着海上船只的情况,他觉得自己就跟个望夫石一样。

        吹着海风,海上有他想等的人,舒适到木池觉得这样过一生也很好。

        差不多过了两个多小时,陈宛南出海回来了。

        远远只看见船只的影儿,木池便跳起来激动地迎上去。

        陈宛南看见木池时明显有些惊讶,他理了理网,“走,吃饭去吧。”

        “下馆子吗?”木池蹦蹦跳跳的跟在陈宛南身后。

        陈宛南有点累,也不太想说话,只是轻轻的点点头。

        饭店门口,木池认真打量了下店铺的模样,一脸为难,“我们去别家吃不成吗?”

        “那你自己去吧。”陈宛南是真的累了,语气也没有收住。

        “别呀,别呀,这儿也挺好的。”木池一听急了,赶紧拉着陈宛南的手就进去了。

        进店后木池选了张看起来干净点的桌子,抽几张纸巾擦了擦椅子,“宛南哥,坐这儿。”

        “你想吃什么?”陈宛南指了指贴在墙上的菜单。

        木池盯着菜单,我天,这怎么看起来一样比一样难吃,而且为什么要在面里加香菜,旁边居然还配了头大蒜,哪家南方菜馆这么“崇北媚北”。还有肠粉不加菜脯粒是没有灵魂的!粿条要炒着吃才好吃!这小菜上什么豆芽菜,把老坛酸菜端出来!

        最后,木池面带微笑,“都挺好的,宛南哥点就好了。”

        陈宛南上老板那儿点菜去了,木池与菜单面面相觑……好嫌弃。

        面端上来,尝一口——没有惊喜,好难吃。

        “换一碗吧。”陈宛南突然伸手将他的面换了一碗,“忘记让老板别放香菜了。”

        现在木池的面是没有香菜的,木池抬起头惊喜的看向陈宛南,陈宛南没理他。

        吃过饭回家的路上,木池难得的安静。

        “你都不用上学的吗?”

        “学校的课不上我也会。”木池得意的说。

        陈宛南耸耸肩没有再说话。

        草长莺飞,一阵风吹过,蒲公英在一瞬间飞向蓝天。

        走在陈宛南身后,木池看着日影浮动,影子努力的想往陈宛南身上靠,就像两个人真的牵手走在了一起。

        远处,花开成了云,云躲在树后,树后是不知名的远方。大雁落单,麻雀停在电线上。

        走到家附近,远远看见一个人杵在家门口。

        陈宛南心一凉,完了。

        木池也看到了那个人,立马站住不动了。他转头看向陈宛南,然后他就在陈宛南的眼中看到了恐惧。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木池对陈宛南快速的说:“我先去引开他,宛南哥你赶紧收拾行李后去找外婆他们,然后我们在集市东门口会合。”

        陈宛南还是一动不动,眼睛死死盯着那个男人,浑身都在颤抖。

        木池看着眼睛满是红丝的陈宛南,“宛南哥,你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说完,不舍地再看了一眼陈宛南,便快步地向男人走去。

        陈宛南过了一会也冷静下来恢复了理智,转身快步离开了。

        收拾完行李,陈宛南飞奔前往集市找到陈景延他们,也不解释了,一家人急赶慢赶赶到了东门。

        木池已经准备好了车子,“上车!”

        车里没有人开口说话,就像一场无声电影,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陈景延头靠在沈庭木肩上,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沈庭木静静地看着窗外快速后退的风景。

        他们接连两天都在赶路,黄昏连接晨曦,陈景延醒了睡,睡了又醒……

        伴随着后坐力,迷迷糊糊间,他们到了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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