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跨年
画面一转，跨年那天晚上，各家各户都灯火通明，周围烟花缭绕着，绚烂夺目着绽放。
李木南坐在餐桌前等待开饭，年味儿十足的客厅里，放着之前那个不好看的喜剧，李妈带着手套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火锅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李爸见状赶紧上前帮忙，却因为没有手套被烫的尖叫连连。
“嘶…啊啊啊痛！救救救！”他呼喊着。
李妈撇撇嘴:“啧，大过年的你就不能省心点！”她嘴上说着嫌弃，却开始往李爸烫到的手上“呼呼”地吹气。
“赶紧的，去水池那拿凉水冲一冲，实在不行拿创口贴包一下，在左手边第二个柜子上。”
“好的老婆！”李爸笑着说道。
李木南看着这一幕瞬间无语至极:“妈，大过年的你们能别撒狗粮了吗，等会火锅吃不下了。”
“去去去，要么你别吃啊，嫌弃啥。”李妈说着坐到座位上，涮起了火锅。
“别，我要吃，我要吃金针菇！”李木南难得应着她的话，笑道。
吃完饭，李木南擦了擦嘴，刚要回房，只听放在裤兜里的手机“叮”地响了一声，她看完，瞬间神清气爽，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她得瑟着站起身来，朝着李爸喊道:“爸，记得洗碗哦！我去和朋友跨个年，别管我啦。”说着还去门口穿衣服。
李爸看她一反常态，有些惊讶，但还是应了下来：“好好好，你和谁去啊，报备一下，别出了岔子。”
李木南的动作一顿，心虚地给自己找借口：“没，没事的，就…普通同学啊。”她说着生怕爸妈不让她去，加速把衣服穿好了。
在厨房默默洗碗的李妈早已看透一切：“孩她爸，你就甭管了，肯定是姓林的她家的儿子呗，同学一起跨个年你就别掺合了。”说完她又看向李木南。
“要去赶紧去，早点回来，别冻死在外面。”
“好好好，祝你们百年好合，我先退下了。”李木南嬉笑着说道。
“去去去，赶紧走，别搁这废话。”
李木南转身看到了门口的衣架，上面还挂着上次林北然忘记拿的围巾，愣了一下，思考两秒后戴了起来，走出了房门。
李木南哼着小曲儿来到林北然约定的地点，是小区里少有问津的小花园，所以烟花声很小。
她轻笑一声，仔细一看，林北然果然站在那里等她。
刚才他莫名其妙发消息过来说要给她道歉，还说拿了好吃的过来，她寻思着占了人家便宜还能吃东西不亏啊，于是便遵守约定赴约。
林北然：谁被你占了便宜，你配吗你！
李木南：滚，不就一比喻嘛，至于吗？！
李木南得瑟着走过去，林北然转身看到了她这张不要脸的脸，有些无语：“你什么表情啊，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那又怎么了，你说的好吃的呢，在哪？”她伸出一只手，问道。
“吃吃吃，就知道吃，早晚吃成猪。”他嘴上说着嫌弃，他嘴硬着把一个装着两个小馒头的塑料袋递了过去，实则内心狂喜。
“就这啊，都不够我塞牙缝的。”李木南眼神迟疑了一下，吐槽道，但还是接了过来。
“是是是，您牙缝大。”林北然无语道。
她瞪他一眼，撕开塑料袋，拿起一个吃了起来，看着林北然那孤寡老人的表情，她迟疑着把另一个递了过去。
“干嘛，我不吃。”他嫌弃道。
“吃一个嘛，我觉得不错。”李木南笑道，有些惊讶自己居然会为了一个馒头求他，她深知对面的德性，下一秒肯定要犯贱了。
果然。
“你这是在求我？”他终于笑出来了，露出两个小虎牙。
“才不是！”她脸一红，倔强地说。
“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他弯下腰说道。
“你又来！信不信我…”
“别！我错了！”
吃到一半，李木南突然想起来林北然今天叫她来的目地，她看着眼前被她揍的鼻青脸肿的林北然，问道：“对了，你今天叫我来干嘛来着？”
林北然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那本该帅气十足的脸，脸一疼，他发出“嘶”的声音：
“没，没干什么啊，就是叫你…来吃美食。”他心虚地说。
李木南轻蔑一笑：“你、还、想、挨、打？”她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威胁道。
他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还冒了一身冷汗，他咽了口口水：
“好吧，我就是叫你来跨年的，这里这么安静，多好啊，你要是困了还能在长椅上睡一觉。”他紧张道，说着还指了指不远处的长椅。
李木南一口吃完小馒头，林北然还以为她又要开打了，下意识往后退，结果她只是拍了拍手：“你看，实话实说多好，那行，那本姑娘就暂且饶你一次。”
她说着走到长椅上坐了下来休息，林北然松了一口气，也跟个奴才似的走了过去坐下。
李木南一开始没看他，过了半响才发话：“你说，现在才八点半，你这是要让我等…三个半小时？”她转头诡异地看着他。
林北然一惊，从座位上猛地下来半蹲着：“奴才不敢啊，小主要是困了就在这睡吧，奴才一定看好小主。”
李木南：？
“原来你还看过《甄嬛传》啊？没想到你这么娘。”她笑道。
林北然老脸一红，站起来重新在长椅上坐下：“谁娘了，只是之前碰巧看到。”
李木南轻笑一声，靠在长椅边闭着眼，不太舒服，她又换了个姿势，还是不舒服。
当换了一百零八个动作后，她崩溃了，转身看到林北然的胳膊，心生一计。
画面一转，李木南抱着林北然的右胳膊，靠在他肩上，闭着眼，很安静地睡着。
林北然一转头就能看见她的脸，也只能看着旁边祈求自己别总是脸红。
半响，李木南迷迷糊糊开口了：
“你说，今天…会…下雪吗。”她由于昏昏欲睡，讲话有点模糊不清，音量也很小。
“可能会吧，毕竟天气这么凉。”林北然耐心地听她讲完，温柔地回答道。
“那…你…为什么…”
“什么？”他问道。
回应他的只有呼吸声。
意识到她已经睡着了后，他嘴角微微上扬，终于鼓起勇气转头看向她。
她闭着眼，身体随着呼吸声此起彼落，眼睫毛亮闪闪的，一层薄薄的黑色刘海顶在额头上。
当李木南再迷迷糊糊醒来时，林北然已经不见了。
周围有点冷，寒风吹得天花乱坠，她却不感觉冷，只觉得闷，还有点渴。
她躺在长椅上，头下垫着他的羽绒服，她直起身来，撩了撩被汗水湿透的刘海，重新扎了个辫子，脱下羽绒服，只在脖子上挂了个他的围巾。
她往周围看了看，林北然都不在，她急了，拿出手机刚要打电话，就看见林北然穿着一件深色毛衣，手里拿着两瓶水，着急忙慌地走过来了。
“不说了你不要乱走吗，什么时候醒的？”他走过来坐下，问道。
“刚刚，”她声音有些沙哑。“你快把衣服穿上。”
她说着就把衣服给他披上，林北然把一瓶水递给她，李木南觉得口渴，就拧开喝了几口。
林北然穿上羽绒服，看着她只穿着毛衣，有些疑惑：“你怎么也脱了？”
“噢，我有点闷。”她拧上瓶盖回答道。
“你刚刚去哪了？”
“我去买水啊。”他感觉有些好笑。
“哦。”
“我刚刚怎么睡着了？现在几点？”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你刚刚又抱着我胳膊，热死了，现在十一点半。”他虽说着她烦，却还是一个个回答了。
“我，我睡了三个小时？！”她感到有些不可置信。
“啊。”
“12年的最后一个晚上我就这样浪费了？！”
“是啊。”他笑道。
“谁叫你这么能睡，不过现在还来得及，我刚刚顺便回家拿了耳机，一块听歌吗？还能算有意义一点。”他说着拿出有线耳机，把一头递给她。
她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接了过来戴上，里面传出美妙的旋律。
“这首歌叫什么啊？”她问。
“叫《同桌的你》，一首老歌了，但我很喜欢，你要是听不惯我换一首。”他回答，说着还要拿手机。
“别别别，我也觉得不错，你眼光可以啊，啊不对，是耳光。”她笑道。
“是吗？哈哈…”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谁看了你的日记”
“谁把你的长发盘起”
“谁给你做的嫁衣”
“你从前总是很小心”
“问我借半块橡皮”
“你也曾无意中说起”
“喜欢和我在一起”
“那时候天总是很蓝”
“日子总过得太慢”
“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
“转眼就各奔东西”
“……”
听了一会，零点到了，准确的来说，是2013年一月一日到了。
附近的居民可能也在守零点，钟声一响，都开始放烟花，各种欢呼雀跃。
李木南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眼睛亮晶晶地问道：“对了，你为什么想和我做同桌啊？”
对面一愣，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啊。”
李木南眼睛里的期待暗去，仿佛有点伤心：“是吗？只是好朋友吗。”
“不然呢？”他下意识反问道。
李木南一顿，沉默了一会：“那你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来找我啊。”
“因为我妈经常不在啊，与其和她一起过年，我倒是觉得和好朋友一起过比较好，她自己也说了，明天还要工作，不能和我一起跨年了。”
李木南又沉默了一会，脸上恢复正常：“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
“那就好。”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掉下来一片片白色的东西，李木南接住一个，发现手里握着的却是水。
“好像下雪了？”她随口一问。
“对…对的！下雪了！”林北然瞬间激动起来，因为青柠市很少见到下雪，他们俩活了十六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下雪。
“天啊，真的假的，好好玩！”李木南也激动地站起身来，开始接雪。
她伸手接上一片，瞬间就融化了，只剩下一滩水。
林北然把羽绒服的帽子给她戴上，又趁机摸了摸脑袋：“好可爱的小兔子，毛湿了可不好。”
“谁是小兔子！”她反驳道，把雪水蹭在他的身上。
他们就这样打闹着。
后来的他们回忆起这次跨年，只记得青柠市那场“小雪纷飞”的雪，虽然最后只下了一会就停了，雪人更是不可能堆成的，但还是很快乐。
走之前，李木南把围巾还给了他，林北然笑笑：“要不是你我都忘了还有个围巾在你那了。”
“是吗？下次别忘了。”她也笑道，眉眼弯弯，像两个尖尖的月亮。
“拜拜！”她挥手。
“拜拜。”
回到家，父母都睡了，李木南蹑手蹑脚地走进家，颇有种出去玩回家害怕父母查岗的感觉，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反应过来后又赶紧噤声。
她走进房间，换好衣服后一下子瘫倒在床上，因为刚刚才睡醒，她现在已经不困了。
她躺在床上想着刚才和林北然说的话，顿感懊悔不已。
她为什么要问这么智障的问题？他们本来就是朋友同学一场啊。
但是，真的只是好朋友吗？
好像有点不甘心。
只是感觉，不应该只是朋友。
她感觉，她好像，喜、欢、上、林北然了。
不可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啊啊啊啊！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有精神病了，没关系，过两天就去治。
可是真的只是好朋友吗？！
啊啊啊啊！好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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