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罚站
第五章罚站
沈辛月躺在床上，白天所有发生的事情不停地在她的脑海里来回的反复上映，一会是来自于聂远航的温暖，一会儿是现实的压力。聂远航优秀，除了学习上的优秀外，还有相貌上的优秀，虽然不能说长得能当明星，但是棱角分明的立体轮廓配上一双好看的丹凤眼也是很帅气的小伙子。而除了相貌上的优秀还有家境上的优越，爸爸开着公司，妈妈是当地一所大学的老师，除此外会打球、人缘好，一天到晚呼朋唤友的肆意张扬着自己的青春。他是同学眼里的学霸，老师眼里的希望。世界上还真有这样的人出生比你好，长得比你好，还比你努力，因此而更优秀，关键是这种人竟然还生活在你的周围，让你相形见绌。本来沈辛月是快乐的，高中前两年，她虽然也听说过聂远航，但是跟她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他在1班她在13班，一个在一楼一个在三楼，中间隔着长长的的距离。那时候的聂远航对于她来说，就像是知道了哪个明星很红很牛，但是他是他，我是我，毫无交集。聂远航是她们这届的明星。
可是这个人现在确实实在在的来到了自己的身边。不仅来到了自己的身边，还让自己那颗简单快乐宁静的心从此有了波澜。“到底要怎么办呢？他真的会看上自己吗？他有那么多优秀的朋友围绕在身边，其中不乏长相甜美、成绩优异、门当户对的。温培就是其中的一个。沈辛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温培时的情景。那时候她才刚上高一，抱着语文作业的她在老师的办公室里遇到了温培。只看了一眼便让她大为震撼！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像湖水般清澈纯净，美丽极了，关键是她的气质，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像空谷幽兰般，让沈辛月羡慕不止。和她对比一下沈辛月觉得自己就像是大田地里狂奔乱跑的野丫头。他们在一起才般配吧。但是他喜欢的是我呀！他对我说月儿做我女朋友吧。可是要是影响了学习怎么办？自己现在只做学习一件事情都比较吃力，要是再分心了会更差吧。考不上大学怎么办？对别人来说考不上不过是复读一年的事情，可是对自己来说，那真的是多年的努力打了水漂吧，自己如何能甘心？！”
沈辛月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家开始住校。那时妈妈总觉得自己小县城的教育质量赶不上这所全市最好的学校，于是就很有远见的托关系把沈辛月放到了这所学校的初中部。刚上初一时，才12岁的她需要一个人到拥挤的食堂打饭，需要自己洗衣服，病了也需要自己照顾自己。12岁的她还要习惯于过一屋子人吵吵闹闹的住校生活。那时候她常常觉得委屈，不太明白学习意义的她，只是怪妈妈心狠。经常是晚上躲在被窝里偷偷的哭鼻子。有一次自己哭的声音有点大了，吵着了一位初三的姐姐睡觉，那位姐姐第二天要参加模拟考，于是姐姐愤慨的说：“大半夜的号丧呢，有什么好哭的。”那位姐姐平时就厉害，沈辛月听了后，哭声戛然而止。从此以后无论有了什么委屈她要么找一个没人的地方默默流泪，要么就让泪水往心里流。渐渐的她长大了，比同龄的孩子更加的坚强，眼泪也就少了。直到现在沈辛月也想不明白妈妈这样做到底有没有意义。习惯了一个人的坚强，却突然凭空冒出来一个人说要关心你，细心的去呵护你，而那种温暖直抵人心，让人不觉的想要沉迷下去。
可是马上就要考试了，高三的日子里，考试可以说是家常便饭，每天都会有老师的小测，每周都会有正经的学科测试，而每月都会有很正规的月考。说是月考，其实只有20多天就会考一次。这次听那些个原来就是重点班的同学说：“今年原计划45人的一个班，现在硬生生的塞满了51个人，所以这次月考可能只下不上的至少刷掉6人。”“天！6人刚好就包含自己在内。她可是清醒的记得自己的分班名词46名。”要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以前大概也只是担心刷下去会很丢人吧，但是现在她更多了一层顾虑。如果自己被刷下去大概很难再面对聂远航了吧。会是件很丢人很丢人的事情。越想心里越不踏实，在这个闷热的夜晚她竟是觉得有些冷的裹紧了被子。白天晒过的被子上还有着太阳的味道，让她不自觉的把脸在被子上蹭了蹭。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老大，虽然老大没动，但是黑暗中沈辛月听到了老大重重的叹息。这个年龄的人，各自有着各自的心事，虽然表面上嘻嘻哈哈，其实内心却复杂多变，且每个人都学会了伪装。老大不说，沈辛月也知趣的不问，都给彼此保留一定的心理空间，这才是交朋友的不二法则吧。
前一天晚上没有睡好，第二天头昏昏沉沉的去上课，上课就有些心不在焉。第一节偏偏是自己完全听不懂的数学课。数学一直都是沈辛月的死穴，100分的卷子她考5、60分，150分的卷子她也考5、60分。这样算来还是100分的卷子比较划算，她常常心里这样想。沈辛月和别的差生不一样，别的差生是听不懂后索性破罐子破摔，上课不是睡觉就是作别的事情，但沈辛月不是，对于数学课她是12万分的认真。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沈辛月听数学课的时候觉得老师讲的超级有意思，那些个数字符号就像一首首交响乐般经过自己的耳朵，舒畅着自己的每根神经。可是老师一讲完，她就傻眼了。刚才听的什么压根就没过脑子，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今天也是一样的，起先她全神贯注的听着课，后来黑板上的字就有些模糊了，再后来她就像牙疼般用手撑住了自己的左腮帮子。迷迷瞪瞪的，云里雾里听不懂了。数学老师是个老太，属于学术很强但是为人冷漠的那种，且最痛恨成绩不好上课又不好好听讲的学生了，当她发现沈辛月上课眨巴着眼睛，一脸茫然时，便怒不可遏的走到沈辛月的桌前，“嘭”的一下就把手拍到了桌子上，然后说“沈辛月来你给我讲讲刚才我讲过的这道题怎么做？！”正在神游的沈辛月瞬间清醒了，然后她就站起来，颠三倒四，语无伦次的说着。说到最后她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就那么干干的站在那里，在众目睽睽下接受了数学老太那冗长的恨铁不成钢的各种数落。内容无非一个人差就应该好好努力，否则就是堕落！堕落！而堕落是可耻的！同桌看到她站起来不仅皱了皱眉头小声的砸吧了下嘴，从她拿厚实的嘴里发出了一声嫌弃的声音“且”。沈辛月站在那里，以身高的优势藐视的看了一眼坐在位置上的她。她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这么辛苦了，还要在辛苦的间隙里去拜高踩低，让本就辛苦的人生更加的不如意。
一节课站下来，腿有点麻，关键是自己在班级里再次的丢了一次人。又让那些高高在上的成绩优异的原重点班的学生高傲了一回，真是越想越沮丧。沈辛月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初来乍到，时间上太短所以情感上跟她们比较疏远，还是他们真的很不欢迎她们，觉得她们这些后来者拉低了整个班级在年级里的档次。虽然也都叫着重点班，但是理科重点班那是响当当的名头，而在大部分好学生都选择了理科后拼凑起来的文科重点班，相对来说则要弱了许多，这时不争的事实。可这些似乎也都怪不到沈辛月这些后来者身上吧。
越想心里越烦躁，下课铃一打，沈辛月决定出去走走。可当她站在门口时，她突然看到了理科班后门的聂远航。后门敞开着，聂远航班里还没有下课，老师有个问题没讲完在拖堂。聂远航朝她笑了笑，然后比划了个手势，意思是让她等会他。沈辛月点了点头，然后拔腿就跑，她此刻不想见他，真的！真的！很不想见他。因为在昨天当她幸福的点头答应做她女朋友时，她曾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好好的去努力，要尽可能的使自己变得优秀。可是刚才……想到自己被当众训斥的一幕，脸上就火辣辣的。此刻她的心情怕是不适合见他的。
自己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跑，只是下意识的知道要躲开，于是就跑到了楼道的另一侧拐角处，站在楼梯的拐弯处想一个人静静的呆着，可是下课的时间这里怎么可能安静？！到处人来人往，不时的需要和曾今认识的现在认识的人打着招呼。这更让沈辛月烦躁，于是她打算出去，下到一楼，推开门便是一个小花园，对去那里。她急于出去，慌乱的迈开步伐就往楼下去，却在人群中看见了聂远航，该死！幸好，他背对着她，没有看到她。于是她上楼，重新回到二楼继续的跑起来，她准备从另一端的楼梯跑出去。可是她到了楼梯的另一端发现聂远航正在低头上楼，她瞬间就转身，然后以100米冲刺的速度往刚才的楼梯一段跑去。可这回没跑多远，就被楼道里的班主任吴老师给叫住了。
“沈辛月，干嘛呢，来来回回的狂奔着。”吴老师很和蔼，是所有老师中沈辛月最喜欢的。一个中年大叔，却不油腻，总是很友善，整天笑眯眯的。在管理班级上也很有一套独特的想法。第一节班会课沈辛月想着吴老师一定会让人做自我介绍，然后排座位什么的，但是没有！统统都没有！老师说：“你们现在的座位一定是你们最喜欢的或者是和最喜欢的朋友坐在一起的，那就这样坐吧。至于自我介绍么，大家都在一个班里，彼此相处有的是时间，所以以后你们可以自己认识。那么我们今天干吗呢？我们今天练字吧。”“啊！练字，想必听到这个词后，惊奇的不光是沈辛月一个人吧，因为同时有好几个人发出了“啊”的声音。听到这么多“啊”的声音，吴老师也不生气，只是心平气和的说：“练字吧，考试卷面整洁很重要的，再说了你们每时每刻都在学习，压力也太大了，而且越往后面，压力越大。所以提前给你们练练字，养养习惯，以后压力大了就拿出来练一练。练字啊，最能凝神静气，放松心情。”老师让大家看着字帖自己在方格本里写。可沈辛月压根就没有好好听，下意识的就把方格本的第一页铺在了字帖上，一边写还一边抱怨怎么发这么厚的方格本描红，怎么不发那种薄薄的几近透明的白纸来描字。就在她低头认真的写字时吴老师转到了她的跟前，低头看了一下，然后说道：“你看沈辛月同学就很认真，写的真好看。”“老师，她描的！”同桌立马就大声的指正了。直到这时沈辛月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要自己写。沈辛月想“完蛋了，完蛋了，要挨骂了。”但是没想到老师只是笑了笑说道“个人有个人的方法，只要能静心练出一手好字，都行！都行！”从那以后沈辛月就一直很喜欢这位和蔼可亲的语文老师。
现在看她这么问，她只能停住脚步说：“啊，吴老师呀，没干啥，就是，就是。”她迅速的在头脑里编造着各种理由。“就是快考试了，我有点紧张，不！很紧张，所以我跑一跑，发泄一下。”沈辛月对自己的胡说八道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那边的吴老师并未揭穿她的谎言只是叮嘱道：“哦！那下回去操场上跑吧，这里人多，磕着碰着了就不好了。”
“嗯嗯，明白！”沈辛月点头如捣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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