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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学堂


  伴随着一阵响彻在民国年间的鞭炮声,又一个开学季正式到来。

  这天叶老先生于百忙之中抽出空来,领着方远叶问进入了学堂,叶问早已经入学了自然不必多说,叶先生陪着送到了教室,和教书先生说了两句便算是结束。

  可轮到刚入学的方远这就比较麻烦了,在入学前,先是给孔夫子画像磕头,又给教书先生磕头,最后才开始办手续,交了学费。

  “陈先生,我家的这个小子就麻烦您了,有什么不听话的地方请好好管教,该打的时候就狠狠地打,不必手软!”

  临走之前,叶老先生对着教书先生躬身一礼,礼敬的说道。

  “好,叶老先生放心我一定好好管教!”

  一身长衫的教书先生坦然的受了一礼,又笑着将叶先生扶起来,正容说道。

  “嗯,如此阿远就拜托先生了!”

  “叶先生既然把孩子交到了我这里,您尽请放心!”

  叶先生对教书先生又躬身行了一礼,这一次教书先生还了一礼。

  “阿远,以后跟着先生要听话,要好好读书,知道吗!”

  和教书先生交谈完后,叶老先生又来到方远面前,郑重的叮嘱道。

  “知道了,阿爸!”

  方远连忙点了点头,乖巧的样子看的叶老先生暗自点头,旋即和教书先生点头打了个招呼,这才转身出去。

  “叶远。”

  “到!”

  “嗯,你就坐在第三排吧!”

  目送叶先生走了之后,教书先生将目光投到方远身上,点了点脑袋,指着第三排示意道。

  方远点点头,连忙走到老师指的地方,坐了下来。

  教书先生看了方远两眼,使得方远下意思的挺了挺腰,随后就又低着脑袋,继续翻阅着手里拿着的一本书。

  教室里此时已经有了十来个学生,可是叶父走后的气氛却一时变得有些沉静,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有些无聊的方远转动脑袋,偷偷看了两眼放在讲台桌子上的长条木戒尺,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唾沫。

  戒尺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但看起来结实极了,规规整整的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这样富有美感又那么结实的戒尺————打在身上一定很疼吧!

  之前和叶问一个小孩在叶家大宅里还好,此时坐在一群小孩堆里,学着小学知识,方远怎么弄都感觉别扭。

  可是,谁让自己现在只有五岁呢?

  面对生活的时候,没法反抗,那就享受吧~

  方远胡思乱想之际,一个个学生陆陆续续从教室外赶来,很快教室里就显得齐整了许多,二三十号人坐在一起,总算是有了点气象。

  “咚咚咚……”

  教室外突然响起一阵阵敲钟声,坐在讲台上的教书先生终于放下了课本,站了起来。

  “我是你们的先生,以后你们的国语将由我来教,我姓王,以后你们叫我王先生,或是先生……”

  “我们第一节课啊,不教什么东西,先让大家互相认识认识,不要小看认识人这个事情,因为能站在讲台上向大家介绍自己,这是需要勇气的……”

  说着,王先生拾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棱角分明的“勇氣”二字。

  “那么接下来,谁有这个勇气,第一个上来介绍自己呢?”

  王先生说着,目光游离了一圈,最终落在了方远身上。

  “这……”

  “先生,我来吧!”

  不等王先生开口,方远就站了起来,王先生一笑,点了点头。

  在二十多个小朋友的目光之中,方远淡定的走到了讲台上。

  “大家好,我叫叶远……”

  ………………

  在小朋友们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激动,从而导致的有些通红的脸色之中,第一节的自我介绍落下帷幕,很快就迎来了第二节课。

  “上一节课呢,我给大家留时间做了自我介绍,从今以后你们就要做六年的同窗了,都说一起同过窗的和一起扛过枪的感情最好,先生希望……”

  开始上课之后,王先生不出意外的又说了许多话,这仿佛是历代语文老师的共同习惯,随后在黑板上写下了让众多小朋友睁大了眼睛的三个字。

  a  o  e

  “来学堂呢,是为了学知识的,我希望在接下来的课程中,每一位同学都会认真听讲!”

  王先生双手撑在桌子上,郑重的扫视一圈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那个叶先生收养的儿子还在发呆的样子,但想来等下自己讲的内容就会吸引住他了。

  “这是第一节课,一定得起一个好的开头。”

  王先生心里想着,捡起自己的戒尺敲了敲桌子,看到方远一动将眼神汇聚过来,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三个呢是国语最基础的拼音,只有学好了拼音,你才能走的更远,它们三个分别念:啊,喔,厄……”

  “来,和我一起念……”

  “啊,喔,厄……”

  重复教了几遍,王先生开始让学生们自由朗读,在自由朗读中,他发现这个叶远一直没真正开口读,这不由得使他皱了皱眉头。

  王先生把孩子交给他了,可不能毁人子弟!

  “好了,大家先停一下!”

  王先生走到讲台上拍了拍手,一直在张着嘴假意在朗读的方远也连忙停了下来。

  为什么要假意朗读?

  你难道要我方某人,堂堂七尺男儿,跟着一群小学生一起读aoe嘛!

  只是,方某人突然感到王先生的目光有些不对。

  “叶远,你来读读这个拼音念什么!”

  王先生用看起来又具有美感又结实耐用的戒尺敲了敲黑板,眼神打量着方远的小身板,仿佛在思索着,等下用这把结实又具有美感的戒尺打哪里好!

  “……”

  “报告……那念——啊。”

  方远心中沉默一瞬,但不得不站起来,结实又耐用的戒尺不适合打在堂堂七尺男儿的身上,他张了张嘴,艰涩的读出了这个音节。

  “那这个呢!”

  听到方远读出来了,王先生脸上适当的露出了笑容,又将戒尺移向了第三个拼音。

  “……呃!”

  沉默一瞬后,方远张了张嘴,又读了出来。

  “那这个呢?”

  看到方远连这个都读了出来,有着充足教书经验的王先生笑容更甚几分,并将戒尺挪到了第二个拼音上,眼神也不在方远身上游离。

  “喔。”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方远不再犹豫,张口就读了出来。

  “嗯,学的很不错,坐下!”

  听到方远把这个也读了出来,王先生笑的很开心,并示意他坐下,紧接着他又将目光看向了另一个笑的很开心的胖子。

  “张虎,你来读读这个拼音念什么!”

  小胖子脸上的笑容一僵,看了看王先生手里的戒尺,先是暗暗吞了口唾沫,随后唯唯诺诺的站了起来,看着黑板上王先生指着的拼音,猛地吸了一口气,张口欲来。

  咦,这个东西念什么来着?

  小胖子脸色通红着思索了好久,直到王先生走了过来。

  “伸手。”

  小胖子撅了噘嘴吧,看着伸到眼前的戒尺,怯怯的伸出了右手。

  “啪。”

  “啊!”

  “不许哭!”

  “啪,啪,啪……”

  “哇啊啊……”

  听着后面小胖子的哭嚎声,方远只转身看了一眼对方片刻就由白转红的右手,马上就转了回来,将目光投向了黑板上的三个拼音上。

  “……”

  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拼音而已。

  小菜一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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