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志晓到底怎么了？

　　“程杰，我刚刚打电话给志晓了，但是她一听是你们托我找她，就什么都不说了。”

　　程杰跟陈波在广东医学院门口傻傻的站了十分钟后，班长罗小丽在QQ上发语音消息回复了程杰。

　　“那她现在在哪？”陈波迫不及待地问程杰。

　　“小丽，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不知道……”罗小丽回复了三个字，她又怎么能告诉程杰，刚刚志晓说她还在花城广场附近，现在也还没起床呢？

　　“别跟我发语音了，吵到我室友睡觉了。”罗小丽紧接着又发来一条信息。

　　程杰还是没有放弃追问，又快速的用文字问道：“我们真的有急事找她，能不能再帮我问问？”

　　“不要找她了，程杰，她刚刚发信息给我了，叫我劝你们回去，她是不会见你们的。”几秒钟后，罗小丽又发了一张她在QQ上跟志晓的聊天记录截图。

　　“那好吧，谢谢你，真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有空再聊。”

　　“好吧，再见了，我还要继续睡觉呢……”

　　程杰把手机熄了屏，随手塞进了口袋里，抬头看了看正在慢慢升高的太阳，这广东三月的阳光，一直都是带着几分暖意，看今天的天气，到了中午也许还会被热出汗！程杰又转脸看了看陈波，抿了抿嘴，想说什么又不想说的样子，那是他在思考着接下来要怎么办。而陈波在一旁全程看到程杰跟罗小丽的对话，已经陷入绝望，但是他没有表现得特别悲伤，只是低着头呆滞着。

　　“走吧，在这里站着也不是办法，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当旅游了，我们在大学城里走走吧。”

　　程杰这个提议是不错的，在广东，省城的大学城是很多高三学生的梦想，程杰一直以来都希望自己能够考到省城这里来。今天他就站在曾经梦想中的地方，虽然心情不太美丽，虽然同伴正在彻底绝望当中，但是他还是觉得有必跟带陈波好好参观一下大学城，希望能陪着陈波散散心，也许还能激励一下他的斗志。随后程杰掏出了手机，打开了酷狗音乐，随意点开了一个伤感粤语歌单又把手机塞进了口袋里。

　　他们沿着广东医学院门口的马路一直走着，也不管前面是什么地方，反正昨晚程杰就已经看熟了大学城的地图，知道几个大学的正门都是在一条圆形的路上。

　　“你看，这里周围的环境多好，能在这里上学真的好让人羡慕啊，而且出了这个大学城，外面就是繁荣昌盛的省城，国际化大都市！”

　　程杰没话找话的想要陈波多开口。

　　“你知道吗？”陈波轻轻抓了一片人行道旁边绿化树的大叶子，拿在手里边走边摇着说：“过年那些天我连续好几天都到县城找她，我能感觉到她的忧虑，她说过，我跟她已经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了。虽然她没有直说对我越来越没感觉，但是我是能感受到的。”

　　“其实，高中的感情还是太单纯太幼稚了，”

　　“谁说幼稚！”

　　程杰没有理会陈波说的，继续说着自己的想法，“就像我跟张秀那样，我总以为自己很爱很爱她，甚至为了讨好她而几乎要不择手段，可是到头来，我发现自己简直就是大错特错！那根本不是爱了，而是占有欲，是我的自私。”

　　“守住你的承诺太傻，只怪自己被爱迷惑，说过的话已不重要，可是我从不曾忘掉……”

　　程杰的手机正在播放着巫启贤的《太傻》，他们都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歌曲的经典片段。

　　这伤感情歌放得简直是恰到好处，陈波已经跟着清唱了起来：“守住你的承诺太傻，只怪自己被爱迷惑，醉过的心那里去找，对着满满空虚回忆，怎么逃……”

　　“逃不掉的，该来的始终会来！”程杰在歌词的末尾插上了这么一句。

　　手机已经切换到另外一首歌了，然而陈波还是沉默着，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冲动的跑到省城来是否真的太傻。一个人明明说了不见你，你却非要一意孤行，这算是在强迫别人接受自己的行为吗？可是别人有为什么一定要被你强迫着来见你？

　　“可是我对志晓并没有什么占有欲的说法，我跟她一直都相处得很好，只是异地了，矛盾就多了。”沉默了几分钟后，陈波终于是又开口了，此时的他，已经把手上的大叶子一点点的撕开，撕掉一点就往前方抛一点，“要是知道上次在她家门前是最后一次见面了，我一定会把心里想说的都说出来……”

　　“世上没有如果，上天注定你们是这样结局的了！”

　　“我也不是想要说什么情话，我只是想跟她说声谢谢，不管最后我们能不能一直走下去，我都会坦然面对，谢谢她一直以来陪在我身边……”陈波说到这里时还是有点动情了，眼睛里已经噙满的泪水。

　　“何必呢？”程杰走着走着就停了下来，把手机掏了出来切换了正在播放的《偏偏喜欢你》，程杰觉得这首歌好像不太应景。

　　陈波已经把一整片大叶子都撕完了，看着程杰，耸了耸肩，走到人行道有树荫的路基上就那样坐了下去，说道：“来坐坐吧，这样子走没什么意义。”

　　陈波还没等程杰到他旁边坐下去，接着又说：“其实我也说不清楚到底为何，就像现在我执意要来到这里想要见她一样，可能是我想好聚好散吧！但是，现在这样了，又怎么可能会好散？”

　　“波，不管怎样，你我都不是第一天认识苏志晓了，她不是那样的人，你不能往别的地方想，她没提前告诉你，也许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她没有给你解释，也许是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陈波没有接着程杰的话继续聊，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早上九点五十多分了。

　　“既然没能见到她，那我就早点回去了，我只是给班主任发了个短信请假，回去可能要挨批评了……”

　　程杰也不想再走下去了，因为大学城实在太大了，要走完的话估计要到下午去了，而陈波，还要回去上课的。于是他接着话头就说：“也是，早点回去吧，现在回去也许还能赶上晚自习，不然老师肯定要打电话给你大伯了！”

　　“还有钱坐车不？”程杰突然才想起陈波一个学生妹什么钱。

　　“有的我带了一千块出来，现在也没怎么用到。”

　　“走吧！我们原路返回省城南站。”程杰把手机的音乐关了，从路基上慢慢站了起来。

　　而中午十二点，当程杰送陈波上到回高凉的长途汽车时，苏志晓才刚刚懒洋洋地起床，她还在努力的回想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过年的那段时间，陈波天天来找她，她就很想告诉陈波有很多男生在追求自己了。可是她又怕陈波乱想什么，而且当时的她的确没有跟任何人有什么暧昧关系。大学开学以来，向她表白的男生已经有五个那么多了，其中同校隔壁临床系就有一个叫赵彬彬的尤其固执地围在志晓身边。

　　而且赵彬彬在高一的时候就坐在志晓后面，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省城，两人的关系可以说是自来熟。因为他们本来就有点了解对方，虽然高中后两年并没有同班，但是在学校里碰见还是会亲切的打个招呼的。

　　志晓从柔软的床上靠着床头坐了起来，她看着昨晚已经累透了的赵彬彬，想起早上高三的班长罗小丽给她打过语音电话，说陈波程杰都到学校去找她了。此刻的她内心还是有几分不安，虽然昨晚没接陈波语音电话之前她还是跟男朋友缠绵着处在兴奋的状态，不过她还是有点担心陈波会做出什么傻事。然而，她还是很克制自己的，她已经无法面对陈波，觉得相见不如不见，见了反而更加麻烦。何况，她的新男朋友赵彬彬昨天到现在都一直在她身边，她要是去见陈波的话，说不定还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不过，志晓还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第一次会是这样混乱的。她昨天下午在跟两个室友在花城广场那边逛着。直到下午五点左右，她们三个在小吃街遇到了志晓的高一同学赵彬彬，然后赵彬彬带她们去附近的烧烤店吃烧烤。

　　在这起期间，有赵彬彬的两个朋友拿着花和气球过来，赵彬彬就当着室友的面向志晓求爱了。志晓还记得，她是没有收下花和气球的，但是她又不能立马翻脸，毕竟，向她求爱的这个认识了快四年的男生，在她上大学以来，就不停在生活的方方面面给予她帮助，甚至使她的仿徨也减少很多，他所能做到的，都是陈波没能做到的。

　　今天已经是三八妇女节了，而昨天却是年轻人所说的三七女生节，自然会是有很多表白的情节发生，这样的事情在志晓身上也毫不例外。虽然一直以来志晓都很自觉的拒绝了所有人，也跟所有追求者保持距离，但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在吃烧烤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劝了她喝了啤酒，不停地喝，直到她在珠江边上的一个商务酒店被赵彬彬温柔地抚摸着，第一次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给了赵彬彬。

　　她摇了摇旁边躺着的赵彬彬，想起了昨天晚上一夜的疯狂。本来她并不想放纵自己，但是无意接了陈波的语音电话之后，她就不管不顾了，逼着赵彬彬跟他闹了一夜。事实上，在他们闹完第一次之后，志晓已经有了几分清醒了，虽然她很后悔自己没有防备，被赵彬彬趁虚而入，但是看到身边这个男生态度那么诚恳的在认错，在乞求着她接受他，她也没理由不承认这个事实了，虽然她已经意识到在花城广场的偶遇就是赵彬彬故意安排的，甚至是他早就计划好的了，也许，以这种方式捅破这层纸来得更加直接吧！

　　她还记得，陈波发语音聊天给她的时候，她正在跟新男朋友意犹未尽的还在继续闹着，后来陈波打来语音，她应该是过于兴奋，乱动的双臂不小心碰到了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屏幕，才发生了让陈波失控了情节。本来志晓还想着等过了今年高考才要跟陈波坦白的，如今好像是上天有意以这样的方式让陈波知道她已经是别人的人了，她也直接跟他说分手了。

　　分手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快乐的事，赵彬彬突然知道志晓有男朋友的也着实不知所措了，当他跟志晓的闹腾停下来之后，他也在旁边抱着志晓看她跟陈波的对话，不过他还是忍不住醋意，故意让陈波停到了他的声音。

　　程杰真的是怎么都想不到陈波志晓之间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昨夜今天发生的事情，已彻底震动到他的内心。他在心里产生了一个疑问，难道高中的恋情都不会有好的结果吗？

　　送陈波上车之后，他也马上就买了跨市车票准备回虎门了，此刻，他太累了！在等车的时候就困得不行了，一上车就昏睡过去了，不是售票员提前叫他，他都不知道已经到站了。

　　当他转了一次公交回到厂的时候，已经是是下午四点多了。陈波给他发来了一张截图，他看到截图上是陈波几分钟前在QQ空间上发的一条说说：

　　风渐已凉如冢，

　　人行未及匆匆。

　　总有日落通红，

　　夜来浪客何从？

　　程杰也走到在宿舍的阳台上，看着西边慢慢落去的橘红色的太阳，看着宿舍前面车水马龙的南栅大道，然后在QQ空间说说的发件界面里轻轻的拼打着：

　　城市的黄昏晚风四起，

　　街道两旁的绿化树下坐满闲聊的工人，

　　我远远地看着，

　　这一抹余辉是多么的惬意。

　　有风的天空总是万里无云，

　　这热量，这凉意，

　　共之而来。

　　试着去远眺，

　　那远方的梦从没踪影，

　　远近，

　　虚实，

　　随着风儿再一次撩起眉头，

　　多少闲言，多少碎语，

　　早已随之而去。

　　静等将要来临的夜，

　　依然独自徘徊在这喧嚣的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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