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梦靥
夜空中升起的月亮逐渐爬高至顶，万家灯火喧嚣都逐渐归于平静。
酒吧里，良子催促最后一批醉酒的客人离开后，关掉店外招牌的红色彩灯，开始整理歪斜的桌椅。
店外的巷子口已是一片漆黑。欧歌打了一个响指，指尖冒出一根小火苗，驱散了周围的黑暗。
“那，我就送你到这里了？”欧歌身旁的爱丝停下脚步，看着她指尖的火苗。
“快回去吧！不早了，梅姨会着急的。”欧歌挥了挥手，“我走啦！”
看着她逐渐消失在街角，爱丝转过身，向店里走去。
“阿斯多丽娅……”耳边，一个沙哑的声音冷不丁想起。爱丝一惊，猛地转身，四面却除了弥漫的黑暗外空无一人。
爱丝的心猛地一提，加快了脚步走向店门口，巷口与店门明明没有几步的距离，这段路却仿佛无论爱丝怎么努力，都无法走完。
“阿斯多丽娅……沉睡的阿斯多丽娅……”那声音再次响起，辩不清源头，却无比清晰。爱丝感到，它似乎来自脑海深处。
“谁？”爱丝停下脚步，“出来！”
“沙…沙沙……”身旁有什么声音传来。
爱丝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原本一无所有的巷子口墙根上，赫然伸出长满尖刺的玫瑰藤蔓！
“嘶……”身后又有什么声音传来。爱丝猛得转身，地上一条细长的青蛇吐着血红的信子，正蜿蜒向她的脚裸！
爱丝吓得连连后退，后脊却触碰到了正在蔓延的带刺玫瑰藤。
她向身后看去，刚刚才从墙角伸出的玫瑰藤蔓，现在俨然变成了一堵开满玫瑰的荆棘幕墙，严丝合缝地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叮铃、叮铃……”
有铃铛声传来，一下又一下，有节奏地响起，熟悉又陌生。爱丝知道这不是店门口的风铃。
“叮铃、叮铃……”
爱丝循声望去，没有找见铃铛，却正对上面前一个悬浮在自己面前，双眼亮着莹莹绿光的石头娃娃！
“嘿！赛罗巴亚……嘿！赛罗巴亚……”
荆棘幕墙后面，隐隐传来祭拜的声音。爱丝眼前的一幕幕开始变得熟悉起来，那是自己之前时常梦到的梦境。
“嘿！赛罗巴亚……嘿！赛罗巴亚……”
爱丝感到眼前的世界开始颠倒。她随身后靠着的荆棘幕墙一同向后仰去，幕墙扭曲变形为一张荆棘床。头顶的景象从天空转为一双双带着骷髅戒指、在头顶合十的手。
“叮铃、叮铃……”
铃铛声再次响起。荆棘床上的玫瑰藤蔓再次伸出，攀上了她的手脚，将她牢牢固定。
那条青蛇顺着她的脚裸爬了上来，划过她的腿和腹部，在她胸前抬起了“嘶嘶”地吐着信子的头颅。
突然，蛇猛地缠住了自己的脖颈！！
爱丝感到一阵剧烈的窒息感，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的事物逐渐模糊……
“爱丝，爱丝！”有人剧烈地摇晃着自己的肩膀。
她猛地睁开眼睛：“谁！”
面前是神情慌乱的良子和梅姨。
“别怕，爱丝。你在门口晕倒了，是良子把你背回来的。”梅姨解释说，“这是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
梅姨将手里的热汤放在桌前，坐在了床边上，伸手探向她的额头。“你的额头很烫，是不是这几日在店里工作累坏了呀？”
爱丝这才逐渐反应过来，她此刻正躺在店铺二楼自己的卧室里。面前已然没有了玫瑰藤蔓、青蛇和朝拜的人群，耳边沙哑的低语也不复存在。
“良子……你刚刚出去的时候，我是什么情况？我们店门口那条巷子里，有没有长出来什么奇怪的藤蔓？”
“藤蔓？你在说什么呀？”良子睁大了眼睛，“你是烧糊涂了吧？”
“当时我在店里摆桌椅，看到门外送完欧歌的你就直直站在原地。”
“我寻思着你怎么不快些回来，刚跨出门准备喊你，就看见你直直倒在了地上！”
………
“咔哒。”欧歌将钥匙插入锁孔中，轻轻一旋。
门缝里，隐约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陌生气息，似乎携带着危险的讯号。
欧歌手下一顿，双耳警惕地竖起来，后背上一激灵。她静静地观察四周，似乎没有任何异样。
她慢慢深吸一口气，充满戒备地推开门。“啪。”她迅速打开门口的开关，房间的顶灯顿时惨白地亮起——
格局简单的房间一览无余，屋里空无一人。方才嗅到的一丝陌生气息，随着开门的瞬间荡然无存。
“是我的幻觉吗？”欧歌将信将疑地迈进屋子，关上了身后的房门。
她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房间，似乎与平常并无不同……不对！
她看向餐桌旁的椅子——椅子的位置被人动过了！
她清楚地记得，餐桌旁的椅子原先是将椅背贴着桌边摆放的。而现在，它被人挪开过。
欧歌后颈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突然，房间的灯光毫无征兆的熄灭了。
欧歌正想回头查看开关，一道黑影却在她的余光中快速略过！她猛一回头，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什么人？！”她喊到，“出来！”
“哐！！”身后又传来什么声音。欧歌一转身，看到刚刚还完好闭合着的窗户，此刻已大敞开着。
大股大股沁凉的夜风灌入房间内，宽大的窗帘随之飞舞在房间里，正对上转过身的欧歌，便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欧歌伸手到墙上触碰开关，可无论怎样按动，天花板上的灯光都没有重新亮起。
“啧！”她闭上双眼，伸出双臂运力，火舌从手臂上冒出。她在心里默念咒语，控制火舌方向探看了房间虽有角落。
没人。这次，欧歌连他的气息都没有发现。
“哼，搞什么鬼……”她快步走带窗前关好窗户。
站在原地犹豫再三后，她长叹一口气，“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干正事，收集嬴阙的气味吧……”
欧歌走到床边，掀开铺在床上的被子，属于嬴阙的气味铺面向她袭来。
不知为何，他的气味并不令欧歌讨厌，一丝清爽和一丝狂放得到了巧妙的均衡，甚至让她产生一种难以名状的舒心。
她需要将一小块布料装进电子狗的小格子里。
她转身从餐桌上拿起一把剪刀，瞳孔却瞬间收缩！
只见，原本空荡荡的餐桌上，不知何时，已出现了一封镶着金边的白色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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