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诅咒
“所以……你是说，你有一种能力，无论你喜欢与否，都可以让你表白过的异姓再也不喜欢你？”
欧歌搅动着面前的冷饮，不可置信地问道。甜品店里，欧歌与百里静芷在靠窗角落的一张桌前对坐着。
“准确的说更像一种诅咒。”静芷对着自己面前的甜点叹了口气，“这并不是我能主观控制的，而是一种被动发生的现象。我最开始遇到这个现象时，是在大约两年以前。
“那时，我回应了自己暗恋许久的邻家哥哥向我表白，却让这份初恋从此永远离开了我。”
“起初，我把一切当作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把他对我骤变的态度当做是自己自作多情。为此，我还一度觉得羞愧万分。”
“后来，当我在一次班级聚会的真心话大冒险游戏中，抽到了表白一个公开追求我的男生的大冒险。”
“但是当我这么做之后，那个男生看我的神情立刻便开始发生变化，就像刚刚那个男生一样。此后，他对我的态度急转直下，还因此被学校其他同学扣上渣男的帽子。”
“唔……”欧歌吸着饮料，眨了眨眼睛。
“我意识到这两者应该不是巧合，但也没想太多。直到半年前有一次，我被一个缠过我几次的小混混堵在路上逼我说喜欢他。
“当时人少路黑，我怕激怒他就照做了，他却突然像失忆了一样，不明所以地放开我就走了，之后再也没招惹过我。”
“打那以后，我便大概确定了我有这个诅咒一般的特质……”静芷继续说着，“所以现在，我会在必要时用“表白”这种奇葩的方式，趁我动心前结束别的男生对我的追求。”
“嗯……”
“既然不管我会不会喜欢他，我们都无法在一起……”
“……那就还是不要浪费别人的时间为好。”静芷语气平和，眼中却露出一丝落寞。“话说回来，你不会觉得我是在编故事吗？这些东西从来只是自我猜测，并不会觉得有人会信……”
“不会啊，我只会觉得真可惜……”欧歌看着面前气质不凡的女孩姣好的面庞，“明明是人群中聚光灯的焦点，却要面对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你一定很孤独吧。”欧歌一口气吸光了饮料，抬头注视着静芷惊讶的眼睛，“我可以理解，因为巧合的是，我也经历过难以解释的事情……”
“并且我大概………也算是了解长期的孤独。”金色的双眼中有跳动的光芒，静芷在欧歌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难过。
“但是你要相信……”欧歌跨过桌子握住静芷的双手，“我们的故事是什么并不重要，孤独能带给我们的，只应是力量，不该是悲伤。”
静芷看着对面这个脖颈上有焦黑色纹身的女孩，猜测着她的过去。女孩的目光如此坚定，叛逆凌乱的短发和鬼魅的金眸下，仿佛是她无法看透的勇气与坚强。
百里静芷突然意识到，这个女孩的出现，让她终于不再独自一人。
“嗯。”她向女孩展示出一个坦诚的笑容。
“那么，还要谢谢你请客咯～”欧歌笑嘻嘻地举起空空的杯子，打了个气隔，“原来这东西这么好喝！”
“诶？！你不会第一次喝汽水吧……”
………
天空的颜色慢慢转暗，鳞次栉比的商业大楼里，人员正在散去。街道两旁的酒吧、夜店招牌正在一个个亮起霓虹灯，暮曙城正在换上另一套，属于夜生活的舞裙。
位置偏僻的巷子里，一个写着“BLOODY PLUM”的酒吧招牌亮起了绯红色的氖气灯。这里是贫民区，光顾这家酒吧的人，身上都透着一股属于一无所有者的戾气。
“天黑了，店里的客人们就快多了，爱丝在哪呢？”后厨传来一个利落的中年女性声音。
“爱丝好像在屋里睡着呢，梅姨。”吧台前一个侍者模样的人回应说。
“这孩子……最近怎么老睡一下午。”被称作梅姨的女人掀开后厨的帘子走了出来，“我一会儿上楼看看去，是不是换季生病了呀……”
“那我明天得去买点药，爱丝要是病倒了，店里男客人得走一大半。”侍者擦拭着吧台柜子里的酒瓶和杯具说道。
吧台旁边，是一个立着“员工专用，谢绝进入”牌子的木制楼梯。老旧的楼梯上面，是几间卧室，只有最靠里的一间房门紧闭。
这间房间里，家居不多且老旧，却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房间中央的床上，睡着一个扎着浅金色长马尾辫的女孩。女孩拥有着格外立体的五官，与这片地区的其他人并不相似。
此刻，女孩的脑海中，是一片混沌。她的耳边响起一阵低语：
“……沉睡吧………”
什么？
“沉睡吧…沉睡吧……永恒的阿斯多丽娅……”
谁？谁的名字？
“………你将带着我们的无尚荣耀，带着我们的无尽力量…………”
低语逐渐转为高昂的呼唤，女孩胸口有强烈的压迫感袭来，她在黑暗中拼命挣扎。
突然，一幕幕昏暗的、模糊的、不连贯的镜头在女孩眼前放映——身下冰冷的石床、嘴里冒着绿色火焰的石像、无数双带着骷髅戒指的双手在头顶合十………
“呵！赛罗巴亚……呵！赛罗巴亚……”
四周满是面无表情、重复着相同咒语和诡异动作的人群。他们都向着自己的方向，一次次齐齐跪下叩拜，又一次次站起，双手在头顶合十……
石床上蔓上一条条带刺的玫瑰藤蔓，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死死捆绑住自己的手脚，又逐渐遮挡住自己的视线………
“呵！赛罗巴亚……呵！赛罗巴亚……”人群的和声仍然可以穿透藤蔓缝隙传来，女孩逐渐感到窒息……
不要！！放开我！！！
女孩猛得睁眼坐起身，大口喘着粗气，青翠碧绿的双眼闪着慌乱的泪光。
“阿斯多丽娅……”这是耳边最后剩下的声音，随即便恢复平静。
女孩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怎么又在这个时间睡着了……”她看向窗外已然漆黑的天空，自言自语道，“还又是这个梦………”
“咚咚咚。”门口传来轻轻的叩门声，“爱丝，爱丝？还睡着吗？有没有不舒服？”
“呼……”女孩轻轻松了口气，“我醒了，梅姨。”
她掀开被子，下床舒展了身体，凸凹有致的傲人身材自然地显现出来。
“我这就来！”女孩对着镜子，麻利地理了理自己金闪闪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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