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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将人给杂家带走。”何公公一甩拂尘说道。

  “公公~”萧母上前几步。

  “夫人要是有什么疑问,还是去问皇上和逍遥王吧。”何公公一点情面都没有给她。

  “夫君。”萧母转身,哭着望着一旁一言不发的萧父。

  萧父含着泪,摇了摇头。

  多说无益啊!

  事到如今,还是先想办法保住萧婉怜的命重要。毕竟,圣旨上只说是将她押解进宫,等候逍遥王的发落。

  既如此,凡是还有一线生机,他们决不能就这么浪费了。

  “找太后,快进宫去找太后。”萧父对萧母说。

  华安候府的一场鸡飞狗跳,终于在萧婉怜被带走后结束。

  之前跟着一起出来接旨的人,到现在还是惊魂未定。

  萧婉怜被带走后,萧父,萧母第一时间赶入宫去见了太后。

  好一顿哭诉,搅得太后都快要赶人了。

  目前,自己儿子瑜王的事情还没有着落。也不知皇上怎么想的,到现在还没有旨意下来。本就心焦上火,现在被自家哥哥和嫂子这么一闹腾,太后真是起身轰人的心都有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在这节骨眼上,还真是闹腾的不嫌事多。

  对于沈梦那贱婢,今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收拾。这一个个的,怎么就不能长点脑子呢?

  太后觉得心累。

  从始至终,她从不指望自己娘家能帮助自己什么。但求,他们不要拖自己后腿就好。

  可结果呢?

  看看,看看,这哭着,求着的,就是她的好娘家人。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有猪一样的家人。

  “妹妹,哥哥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啊,你可得帮帮我,救救怜儿那丫头。”萧父老泪纵横,可怜兮兮的看着早已贵为太后的亲妹妹。

  “小姑子,嫂嫂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怜儿啊~”萧母又开始哭上了。

  太后扶额。

  要是换做是旁人的话,她早就命人给把人轰出去了。

  可是,他们不行。毕竟,他们是自己的至亲之人。就算他们再不好,血脉至亲这事是改不了的事实。

  更何况,瑜儿回京这事,从中还需要自己的娘家一众人的帮忙。哥哥在朝中虽然不是身居要职,可也是说得上话的,加上还有嫂子娘家那边的协助。

  思量再三,太后还是决定帮助他们。

  另一边,皇后接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她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对萧婉怜伸与援手,而是思量着,会不会因为此事使得她与皇上有了嫌隙。毕竟,她跟华安候府也是亲戚关系。她怕因为此事,会不会影响到她在宫中的地位。

  其实,说来说去就是怕皇上迁怒与她,使得她的后位不保。

  所以,当她得知萧父,萧母进宫找太后时,原本打算向太后问安的心思立马被打消。更是待在了自己的寝宫,两耳不闻窗外事。

  “启禀皇上,太后觐见。”一个小公公从外面跑进来禀报。

  皇上当即看向淄旋。

  “有请太后。”皇上放下手中的折子说。

  “皇儿,怜儿那丫头此次确实是过分了。”太后一进来,就叹道。

  见淄旋也在,她转而又一脸慈爱,“那丫头没受伤吧?当时,怕是吓坏了吧?”

  “多谢太后关心,本王的王妃一切安好。”淄旋淡淡的回答。

  太后一点不介意他的语气,“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人没事就好。”

  “李嬷嬷,去私库将哀家珍藏多年的百年老参给逍遥王妃送去。给王妃压压惊,让她好好休养。”太后吩咐李嬷嬷。

  太后从一进来,又是慰问,又是送东西的。

  皇上和淄旋心里门儿清。

  这是替华安候府说情来了。

  “华安候治家不严,怜儿那丫头胆大妄为,如今闯出这弥天大祸,受些惩戒也是应该的。”太后徐徐说道,“可是,论严重性,怜儿那丫头也不至于死。更何况,逍遥王妃吉人自有天相,并没有因此受伤,充其量就是受了点惊吓。事后,让华安候府多送上些赔礼既是。关于怜儿那丫头,就命其闭门思过,半年内不许出府一步。倘若依旧冥顽不灵,那便加倍严惩。”

  淄旋听着太后的那一番话,连个眼皮都没抬一下。可是说是相当的无视了。

  太后见这边没反应,于是对着皇上又是一番言辞阔论。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萧婉怜不能杀。

  见当事人和圣上一点反应都没有,太后身边的李嬷嬷看不下去了。

  “皇上,王爷,太后都已经这般言辞恳切,低声下气的说情了,你们就不能网开一面?如今,逍遥王妃不是好好的嘛。再说了,华安候府也是你们的外家啊。有什么话,一家人不能好好说,非得将动静弄着这般大不可。此事传出去,若是再被有心之人胡乱添油加醋一番,奴婢想,怕是对王妃,对王爷,乃是皇上都不好吧。”李嬷嬷说道。

  “大胆!”何公公可不认同李嬷嬷那些说辞,也看不惯她嚣张的嘴脸。

  这李嬷嬷的胆子也实在是忒大了,竟敢质疑皇上和逍遥王。你一个奴婢,还真是能耐了。

  李嬷嬷可没有因为何公公的一句‘大胆’而有所胆怯。皇上,逍遥王又如何,她的背后可是太后。

  这不,还嚣张的朝着何公公翻了个白眼呢。

  “母后的意思,是要朕对萧婉怜从轻发落?”皇上揣着明白当糊涂。“但是,这件事真正的受害人乃是逍遥王妃,这事朕还真做不了主。”皇上又将球踢回太后那了。

  潜意思就是,你们求错人了。

  太后定了定心神,生怕自己憋不住甩袖走人。

  心里却是将淄旋和皇上恨到了骨子里。

  话都已经说得这样清楚了,淄旋愣是到现在都没吭声。

  于是,太后别有深意的朝着一旁的李嬷嬷又看了一眼。

  李嬷嬷不愧是太后的心腹,只要得到对方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她立马就知道要怎么做了。

  “皇上,王爷。就算怜小姐做的事再不可饶恕,要惩罚也不能是现在啊。过不了多久,就是太后娘娘的寿诞了。太后娘娘为了黎国的安危,常年礼佛诵经,祈求上苍佑我黎国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无灾无难,四季丰登。”

  “前段时间南方水患,太后娘娘更是吃不好,睡不着,人都消减了不少。”

  “娘娘常说,定是她平时礼佛还不够诚心,上苍这才将水患降临在了黎国。这一个多月以来,太后经常会苛责自己。为了祈求神明的谅解,太后不分昼夜的诵经祈祷。如今,抄写的祈福经文都快有一尺那么厚了。”

  “就因为抄写这些经文,娘娘的手都伤着了。现在,连拿茶杯喝水都还不稳,更别说做一些其它的事情了。”李嬷嬷声情并茂的讲述道。

  皇上看着,听着李嬷嬷深情的演绎,他都忍不住鼓掌了。

  啧啧!太后身边的这个李嬷嬷还真是个人才呐!

  淄旋也因为李嬷嬷突然地转变,而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心中不免感叹,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个个都是演戏的一把好手。

  居在宫中,还真是埋汰了她们的技艺。

  “既然太后的寿诞将至,确实不易见血。皇弟你看?”皇上这回当起了和事佬。

  “晦气!”淄旋冷冷的说。

  可这话容易让人误解啊!

  没瞧见太后的脸色都不好了嘛。

  “皇弟的意思是见了血晦气。”皇上开口。

  ······

  见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太后一刻也不想多待。随即找了个借口,带着李嬷嬷就离开了。

  “混账,通通都是混账东西。”太后回到寝宫发了好大一顿脾气。

  “岂有此理,真是气死哀家了。”

  “嬷嬷,刚才你也看到了。你说说看,他们可曾将我这个太后放在眼里?”太后将矮桌上的一套茶具皆数扫到了地上,乒乒乓乓一阵响,原本好好的一套茶具宣告寿终正寝。

  “娘娘,气大伤身。咱不跟他们一般见识,要是气坏了身体还是太后您受罪。”李嬷嬷轻拍着太后的背替她顺着气儿。

  “这要是让瑜王知道了,到时又得担心您了。”李嬷嬷接着又说道。

  “对对,哀家不能生气,不能生气。真生了气,岂不是让那些混账东西看了笑话去。”太后点着头。“要是瑜儿能在哀家身边就好了,哀家也不至于让那些糟心玩意欺负了去。”转眼间,太后的情绪又有些失落起来。

  李嬷嬷抬头望了一眼,心想,今天太后定会被气急了。如今,开始挂念起瑜王来了。

  哎!母子分离,一年到头也见不上一面。纵然太后身份高贵,可又能怎样呢?

  “娘娘,过不了多久瑜王就能回京了,娘娘应该高兴才是。”

  一听这话,太后失落的神情确实是改善了许多。

  “八字还没一撇呢。哎~我苦命的孩子。”太后又愁上了。

  “侯爷为了这事,一直都在努力着。如今,朝中的大臣门也是一直在上表奏折中凑请此事。其中,还包括一些朝中元老。这件事,皇上早晚都会答应的。”

  “是啊!这段时间真是多亏了泓郎。”太后毫不避讳的直言起了自己的老情人。

  ······

  时间如梭。

  一晃,朝中各司已经开始为即将到来的太后寿诞做起了准备。

  同样,一个消息令的慈安宫一早就沉静在了一片欢乐之中。

  “太好了。”

  “是啊!恭喜娘娘,瑜王将于五日之后回来给娘娘您贺寿了。”

  ······

  沈梦从淄旋口中知道这个消息时,她可是一点都不愉悦。不过,皇上既然下了懿旨,那么,定然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太后这次过寿诞,是不是那些派往各地的藩王们也都会回来?”沈梦问。

  “瑜王都回来了,那些人定然也是要回的。不止是他们,周边的邻国也会派使臣过来。”淄旋将剥好了的莲子喂入沈梦的嘴中。

  沈梦靠着躺椅,一脸享受着他的服务。

  “到时,岂不会很热闹。”沈梦眯着眼睛说。

  “嗯!”淄旋回答。“那段时间,梦梦还是尽量待在府中的好。要是实在无聊,就去沈府。不过,出门必须带上夜一他们。”

  “我知道。”沈梦十分乖巧的答应。

  “现在,街上的人是越来越多了,这马车的速度都快比不过人步行的速度了。这牛奶疙瘩都快要在马车内捂出味来了,等会梦梦定要嫌弃上了。”沈少亭掀起车帘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说。

  “哥,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晚?”沈少亭刚一进门,沈梦就问上了。

  “太后寿诞将至,街道上热闹的很。人也多了不少,如今这马车还不如步行来得快了。”沈少亭解释。

  “哥哥今后出门,还是多带两人在身边伺候着。”沈梦叮嘱。

  “哥哥明白。”说完,沈少亭将春花婶子今早刚做的新鲜牛奶疙瘩递了过去。

  之后,兄妹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对于沈梦提出的一些建议,沈少亭在听完整个布局,实施之后,也是非常认同的点头。于是,连中饭都没吃又赶回铺子里去了。

  看着如今风风火火的沈少亭,沈梦不知道将那些铺子全扔给他到底是对还是错。

  “夏知,将厨房准备的饭菜每样都带上些,咱们带着去铺子给哥哥送饭去。”沈梦还是心疼哥哥,不想他太辛苦。

  很快,夏知提着食盒过来了。

  沈梦这回也不坐马车了,权当逛街锻炼去。

  刚到街上,沈梦仿佛看到了当年回家过年赶火车的场景。其中,尤为显眼的还是那一辆辆被堵得停在原地纹丝不动的马车。

  车夫坐在车架上,早已热的汗流浃背,一边得给自家主子解释,一边还得安抚着有些躁动的马匹。

  “幸好王妃有先见之明。”春晓望着那些马车感叹。

  两者一对比,嗯,还真是步行更快些。

  给沈少亭送完中饭,沈梦在铺子里歇息了会,这才带着夏知几人往回走。

  一来一回,怕是也有个把时辰了吧。

  “啧啧,那些马车还堵在那边呢。”春晓有些同情道。

  这时,原本还拥堵着的人群突然朝着两边分开。如此一来,人挤人,人撞人,那是比比皆是。

  “发生什么事了。”沈梦向旁边一个卖货郎问道。

  “好像是有什么人进京了。”卖货郎将身后的背篓换到前面抱在了怀中后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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