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6�1一落千丈

　　“姑娘，你我都是从小长大的玩伴，何必对霆攸如此决绝？再说，他只是要我进宫与他解解闷罢了，你可原谅他吧？”宋初慕耐心的劝着她，女子才松了口，“我本不是想怪他，只是每每都与你来玩笑，可是欺负人。”“都是一起玩的，有什么关系。”“即是如此，再过几年，我就该嫁给他了，也无甚关系吗？”“姑娘与大殿下实乃天作之合，初慕自然为姑娘高兴。”“嗯。”女子不去看他，转眼的落寞一闪而过，“我走了。”“姑娘走好。”

　　又过了两年光景，“老爷。”“嗯，过些时日圣上来检阅校场，好好准备准备。”“是。”镇北王府长子战死沙场，二子戍守边关至今未曾回城一回，圣上感念其长子战功赫赫，一直待镇北王恩泽深厚，如今城中军队的左都尉就是宋初慕，将军对其很是看重，一是他底子干净，没有杂乱的人际，二是他是将军看着长大的，很是放心。“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城中守卫军有十万之数，余下的大军则是戍守边关之用，“皇上。”“嗯，爱卿每日操练军队，真是辛苦了。”“不敢，为皇上效力，臣万死不辞。”“父皇。”“父皇。”两个锦袍少年郎见了礼，男人也连忙回礼，皇上点了点头，几个人就落座了，男人陪在皇上身边，冲宋初慕点了点头，示意他开始。“九弟，可有什么意见？”“还算可以，就是不知边关大军是否有超越之处？”“这是自然，小儿戍守边关，请九殿下，圣上宽怀。”“皇上，大殿下，九殿下，将军，操练结束。”“嗯，平身吧。”“谢皇上。”宋初慕一身银甲，英姿勃发，司霆攸和他两个相视一笑，待皇上圣驾回宫，两个皇子留了下来，“不错嘛，还真有一套。”“大殿下过奖了。”“诶这是什么话，当真是极好的，不然我也不会夸你。”坐在一旁的九殿下一身暗紫色的短袍，敲打着椅子把手，耐心的等着。“恭送殿下。”宋初慕才送走了司霆攸，缓缓走过来坐下，“听说过几日守边关的那人就要回来了，信可准备好了？”“都妥当了，就是不知九殿下可准备好虎符了？”“这自然简单，可收好了，待七月十六一到，你我一展雄图就指日可待。”“初慕提前祝殿下万安。”“圣旨到！”“该来的，还是来了。”妇人哭哭啼啼的在椅子上坐着，男人将圣旨放好，长叹一声。“什么？！圣旨已下？！”女人猛地一拍桌子，就起身要往宫中寻衅，“绪儿，这都拖了两年了，如今圣旨已下，你再莫要给你爹寻麻烦了。”妇人熟知她的性子，以帕掩面而泣，“娘，都是绪儿的错，让爹娘操心了。”花柔绪就跪了下来，伏在妇人身上，掉下了眼泪。“司霆攸，我来了。”“柔儿，你来了？快坐。”“圣旨的事，可是你一手造成的？”“嫁给我，你不欣喜吗？”司霆攸让四周人皆下去了，怡然坐下斟起酒来，“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我入宫了，与爹娘聚少离多，自然心里难过。”“那有何难，大不了每每你想家，我就同你一起回去就是。”“好。”与司霆攸，仿佛是兄妹更为融洽，心里难过罢了，校场不见他，府上不见他，就连他寝房都不见他，眼看着就要嫁走了，他不肯见我了吗？

　　七月十六，“听说了吗？镇北王府的二爷从边关回来，被九殿下揭发通敌意欲谋反，打入大牢了，镇北王府上下女眷为奴，男子流放边疆。”“是吗？威名赫赫的镇北王也有今天……”红妆才刚化好，门却被蛮横的推开，砰的一声，金簪掉在了地上，真刺眼，我这一身红衣婚裳在败落的府上真刺眼。“母后，儿臣非她不娶，求您将她放了！母后。”司霆攸跪在殿前已有半个时辰，皇后拗不过圣意，终究没敢出去半步。“父皇。”“嗯，你做的不错，想要什么奖励，尽管开口。”圣意难猜，九殿下为皇上除掉了功高震主的镇北王，自然而然的被封为将军，掌边关大军虎符，将城中军队交予宋初慕手中。昔日的将门虎女流落深宫为奴，司霆攸能为她做的，只有将她安排到了自己宫内，并告诫宫婢待她要如自己的正妃一般。“柔儿。”司霆攸看着她坐着凳子上，一双巧手用力搓着衣衫，冻的发红，司霆攸走过去把披风给她披上，女子没有抬头，泪落满地，转身扑到他怀里，“司霆攸，我爹娘，还能回的来吗？”“柔儿，不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殿下，宋将军在庭上候着殿下了。”“柔儿，先去暖阁等我。”侍卫将她带去暖阁，自此之后，宫婢的行列再无花柔绪的身影。“可有什么法子能救下老将军夫妇吗？柔儿现下在我这里，不必担心。”“我一直都在寻摸门路，可没有人脉，在宫中上下不好行事啊。”“我这身份，也太过于惹人注目，这样吧，你以后闲暇了，多来我这里走动走动，我将人脉为你打造出来，一定要快！”“这是必须的，定要想办法将他们救出来。”宋初慕褪去青涩，眉眼刚毅，可那双被蒙上灰雾的眼眸，依旧如深海般不可琢磨，一袭黑色的锦缎长袍，外罩一件鹅绒大氅，薄唇轻启道，而后又起身，“绪儿在哪？我去看看她。”“在暖阁，你去吧，我上金銮殿去试试父皇的口风。”司霆攸也站了起来，就要去虎口冒险，宋初慕就大步过了去，见到整个人消瘦了一圈的花柔绪心被紧紧揪住了，“绪儿……”他走过去蹲下，为她拉紧了些披风，红肿的双眼望进他的眼里，深深的恨意冲击着他的心，“你，你这是怎么了？”“二哥通敌谋反的信，是你与九殿下联手呈给皇上的吧？”“什么？”“宋初慕，你告诉我是不是你？你告诉我七月十六那日你去哪了？你告诉我，爹娘，是不是你害的？”女子像个疯子一般摇晃着他，字字句句直戳心扉，彻骨的凉意让他如处寒冬，“不是我，七月十六日我在酒馆买醉，因为你出嫁，我难过。”女子瘫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绪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把你爹娘救回来，信我，好吗？”“我信你。”“哈哈，宋将军可是年少有为啊。”“不过出自通敌卖国的老将军手下，就有些……”“这是什么话，老将军毕竟也是为我朝贡献甚多的，更何况那信是由与老将军不睦的九殿下呈给皇上的，真假还未可知。”“此话有理，有理。”“各位前辈对初慕的赏识与提携，初慕感恩至极，共同举杯，为朝多做贡献。”“来，来，共同举杯。”“干。”酒桌上，朝中属大殿下一党的几位重臣与宋初慕在司霆攸的撮合下关系愈来愈近，宋初慕的官位也是一升再升，直接做到了兵部侍郎，更别提他掌城中军队虎符，一时扬眉吐气，手握不小的权势，“绪儿……”毕竟也是缓和了几分，在圣意不明的犹豫时，偷偷让花柔绪与父母见了一面。老两口苍老的更快了，见着女儿老泪纵横，“爹，娘……女儿定会想办法，救你们出去的。”“绪儿，你切莫再惹事了，爹娘没事，你就好好的活着，爹娘就放心了。”“这是为何？”“你二哥哥明日就要斩首了，圣旨念爹劳苦功高，饶爹娘一命，不过是葬身监牢罢了，你何必以身犯险呢？”妇人白发苍苍，像是一夜老了几十岁，“二哥哥……爹娘，女儿定会找机会再来看你们。”花柔绪说完匆匆离开，男人叹了口气，妇人扶他两个一起坐下了。“这可怎么办？”“如今能让绪儿和爹娘见一次面，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明日花湛斩首，觉得不能让绪儿知道。”“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那一身灰色的衫衣摇摇欲坠，“绪儿，你怎么这么快救回来了？”“唉……”司霆攸长叹一声，回了上座，“明日，我想去看看二哥哥一面。”“霆攸，你看？”“我会安排的。”这是司霆攸能为她做的最大的努力了，找不到九殿下伪造书信的证据，就永远没办法为他们平反。

　　“狗皇帝，瞎了眼了，迟早有一天你会不得好死，狗皇帝！”我记忆里，无甚关于二哥哥的记忆，不过毕竟是骨肉至亲，眼见亲人在眼前去了，我，怎得好受。捂着嘴这才没哭出声来，该回去了，宋初慕就把我拽走了。“绪儿，别难过，我正在想办法，一定会将你爹娘救出来的。”“初慕，你待我可还是从前吗？”“绪儿，我待你永不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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