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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撕破脸了


  袁滢雪便笑了:“那请问大伯是怎么做的生意呢,本钱从何而来?大伯如今经营的那些铺子房契地契上落的是谁的名字?远的也不说了,就是现在袁家人住的张家这座宅子,房契与地契上到底落的是谁的名字?寄人篱下的人,倒是好一张猖狂的嘴脸!”

  石破惊天,连一旁偷偷看热闹的袁喜桃都惊呆了,转过头看着高高站在正房门口台阶上的袁滢雪。

  一旁少说尽二十来个的婆子奴婢们,全都呆住了,齐齐望着四姑娘。

  人都道袁滢雪是个傻姑娘,根本不知道袁家的产业都是从绝户的张家得来的。

  今天才知道,人家自己心里知道,只是从来没说过。

  如今看来,别说外头那些田产铺面,家里这宅院,还真有可能仍旧是张家的。

  “你,你,你说谎!”袁喜莲不敢置信地看着袁滢雪,看她的样子,她要是撒谎,怎么能这么的理直气壮,斩钉截铁,无所畏惧!

  虽然她不知道张韬是谁,但是袁滢雪这样说出来的,又是姓张,自然就该是,她外祖家的什么,或许,就是她的外祖父。

  “是与不是,你回去问你爹娘就是。”袁滢雪说完,转身回了屋子。

  她回身坐在书房里,命采菱:“去慈安堂跟老太太告罪,说我今日早起身体不适,不能跟她请安了,请老太太赎罪。”

  “是,姑娘。”采菱声调不稳的应了一声,便出了门。

  一路路过翠馨苑里目光各异的人,面不改色地出了门。

  采菱心里真的很生气,真是没有见过像大姑娘那样的人。

  刚才姑娘好心好意替大姑娘说话,大姑娘不光不领情,还以为自家姑娘还是当初那个谁都能欺辱的可怜虫。

  大姑娘明摆着是欺软怕硬,她从来不敢人前高声说话,面对婆家和小姑子的磋磨也虐待,三天两头的回袁家来哭,受尽折磨,也敢说婆家一句不是。

  但今天咒骂起自己姑娘来,却似是有着无穷无尽的战斗力,真是可笑,简直是糊涂透顶。

  慈安堂里,采菱低头回了袁滢雪的话。

  不出所料的,便是庞老太太的冷眼:“一大早就来寻我的晦气,今日不来,以后日日都别来了。”

  采菱不敢说话,看庞老太太不搭理她。

  目光便向赵妈妈看去,换来赵妈妈冷嗖嗖讥讽的眼神。

  采菱在原地干站着,想了想,一狠心转身走了。

  刚走,就听背后的庞老太太跟赵妈妈说话:“看看,看看,真是什么样的主子跟前养什么的奴才,一个几两银子买的丫头,也敢这样。”

  采菱脚步不停,急匆匆的走了。

  听这些话,有什么意思,耳朵都出茧子了。

  庞老太太将袁滢雪不放心上,才气愤过,就听到珍珠与她说的,家里上下人等都在议论着,家里的产业,根本都不是袁家的,就是家里住的这个宅子都写的是四姑娘的名字。

  现在四姑娘生气了,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说大老爷他们寄人篱下,还虐待起真正的主家来,实在是太猖狂了等等的话。

  其他下人自己的联想,猜测等话,就不一一详述。

  总而言之,真正当家作主的人,是袁滢雪。

  庞老太太手抖了一下,拿着的一只玉镯子,啪的一下就掉在地上,摔成几段。

  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珍珠:“她,她真的,这么说的?”

  袁滢雪她是怎么知道的?这么些以来,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张家的产业他们并没有真正拿到自己手里过。

  一旁赵妈妈目光闪了一闪,转了转眼珠子,也闪过一丝困惑。

  珍珠恭恭敬敬地低着头:“回老太太,四姑娘是这么说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死丫头好好的怎么嚷嚷出这些话来!”庞老太太狠狠地将手拍在妆台上,气的浑身发抖。

  她现在恨不得割了她的舌头,看袁滢雪还敢不敢乱说话,简直丢死人了。

  珍珠一心伺候老太太,便将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庞老太太气的瞪起眼睛来,向赵妈妈道:“看看,看看,他们都是嫌弃我活的命太长,一次次的气我,是巴不得要气死我。”

  赵妈妈低头:“老太太消消气,您身子骨要紧。”

  消消气,如何能消气,她看向珍珠:“去,传我的话,把大丫头送回李家去,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哪一家的嫁出去的女儿能像她一样每次回来都把娘家闹得阖家不宁,叫她滚。”

  珍珠应了是,起身去传老太太的话。

  只是出了门,却是对门边一个小丫头招了招手,说了一句话。

  不多时,没听到袁喜苹被送走的消息,却是来了朱氏。

  朱氏不敢提袁喜苹的事,看着老太太冷冷瞥了她一眼,便知道是因为大女儿的事对她迁怒了。

  她只得笑着命身后的桂香将手上的绸缎给老太太看:“眼瞅着八月到了,昨日收拾库房的时候,瞧着这样一匹富贵花图纹的贡缎,我瞧着,这样的精贵的东西,才配得上老太太的身份,便将它送了来?”

  说着,亲手将绸缎展开了给老太太看。

  庞老太太眼睛不由自主地,便落到这批贡缎上,正应着日光闪着光滑的色泽,这样精细的东西,即便她做了十来年的老祖宗,也是少见。

  “还不错,只是颜色略花哨了些。”言不由衷地说了一句,便命珍珠:“收起来吧。”

  珍珠上前收了,亲自往小库房送去。

  庞老太太将慈安堂她睡房的隔壁做了自己的小库房,里边都是自己看重的舍不得值钱的东西。

  得了朱氏的好处,老太太知道朱氏必定是有所求,那边是袁喜苹了,除了这个丫头,还能有谁?

  老太太脸色不虞,朱氏察言观色,知道已经松动了不少,便使眼色给赵妈妈与珍珠,二人便带着屋里其他奴婢退下了。

  屋里便只剩下了婆媳两个。

  不等朱氏开口,庞老太太便急忙问她:“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问过老大,我以为东西早就已经到手了,难道不是?”

  朱氏一愣,知道老太太说的是刚才袁滢雪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的话,心里也是不高兴,便说:“的确如此,不过老爷也是没办法,张家的那些掌柜的,知道咱们接受张家的生意,来路不正,心里便始终不服咱们家,但是看着二叔说话,那些胆子小的,便听了二叔的调遣,胆子大的,锦衣坊的俞掌柜,十里香酒楼的老章头这些人,手里握着秘方,咱们为了挣钱,也不敢把人逼迫太狠,谁知道,一年过一年,竟还是油盐不进。”

  老太太皱起眉头。

  她知道俞掌柜老章头,这都是刺头,俞掌柜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眼光独到,什么东西到她的手里,即便是压在库房两三年的一文不值的破烂货,比如去年那一批发霉生了斑点的绸缎,都要扔了的,俞掌柜却是别出心裁。

  她将那些次品货处理了以后,竟然变成了别不一般的新鲜图样,还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晕花缎。

  那晕花缎她也亲眼的看了,瞧起来果然新颖别致,那些红红绿绿的斑点,变成了独特的花纹。

  本来要赔五千两,到俞掌柜这里反而赚了五万两不止。

  大烨国的人好酒,老章头有一手天造地设的酿酒技术,也不知道当年张家的人从哪里找来的好手,为人混不吝,软硬不吃,当年老大让老章头交出手里的秘方,没想到老章头答应的好好的,回去就把酒铺里的酒全砸了,手里还点着火把,竟是要和酒坊一起同归于尽。

  老大整的个灰头土脸,还是老二亲自去了一回,这老章头才安分了这些年。

  想起这些,老太太就觉得心口发闷,都是奴才,反倒是像她的主子似的,反过来她还要顾忌着,客气着。

  老太太想着这些乌七八糟的事,烦闷地说道:“老二也是的,这些年,他也不操着点心。”

  在老太太眼里,老大做不到的事,那是正常的,本来就没用,所以才说出老二袁有仁该操心这个事,她要是操心这个事,早就办妥了的。

  朱氏面色沉静,目光静静的盯着地面,没有说话。

  许久,老太太也没办法,说:“快些给老二送信,叫他想办法。”

  “是,老太太。”朱氏应了一声,人却不走。

  看老太太皱了眉,朱氏才缓缓说道:“老太太,其实这事已经十年了,也不差这一两天,如今要紧的,是大姑爷李俊生的事。”

  老太太皱着眉,将脸转到一边,摆明了不想听。

  朱氏看了她一眼,还是开了口:“这些年,俊生跟着老爷做了不少事,按说,他是我们袁家的女婿,该跟着我们一条心才是,只不过,县衙大狱里,各种酷刑,烧的火红的烙铁往人身上一按,那块肉就熟了,缠着铁蒺藜鞭子,一鞭子就将人抽下一片肉渣子来,我怕女婿受不住,糊里糊涂地说出点什么,对老爷不好,也,害了二叔。”

  庞老太太一怔,想起那场面,她就觉得头皮发麻,又想着朱氏说的,万一李俊生受不住,说出点什么来。

  “那该怎么办”意料之中,朱氏听到老太太这样急切的问她。

  朱氏便笑了,向老太太小声说道:“老太太,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那得要多少。”看大媳妇这样郑重,庞老太太心里也是没底了。

  没多久,朱氏离了慈安堂,便要回吉祥院去,走了两步。

  想起今日一大早,两个女儿哭哭啼啼的来找他,说袁滢雪欺人太甚。

  刚才为了不教苹儿被老太太赶回李家去,她才先一步来了老太太这里,现在,也该去会一会她这个狂的不知道姓什么的侄女儿了。

  翠馨苑里,袁滢雪正在练字,经过采菱通报,她也没有第一时间放下手里的笔去迎接朱氏。

  本就来者不善。

  如今袁家这样的家庭里,什么礼仪,什么孝道,摆出来都给谁看呢。

  面对一个个花着张家的钱,住着张家的宅子,虐待死了张家女儿,接着还要对张家唯一血脉的自己赶尽杀绝的袁家人,前世她受到的所有磨难此刻就开始痛在心底。

  “四丫头这字写得真好看。”朱氏不大识字,但是看到袁滢雪写好的纸业上,工整简洁,每一个字都像花儿一样的漂亮,那么夸就对了,就算不识字,也错不了。

  袁滢雪早已将躁动的心沉静下来,她搁下笔来,转过头像朱氏一笑:“大伯娘来了?快坐。”

  朱氏目光闪了闪,明明就是故意不去门口迎接她,装的却向自己不请自入。

  四丫头如今也有心计了,挽起这种绵里藏针的把戏来。

  采菱上了茶来,朱氏闲话两句,问给的两个小丫头服侍的可尽心,住在这里还缺了什么不曾。

  你自小没有亲娘,是大伯娘照顾你长大的,要把大伯娘当做自己的亲娘一般。

  如此这般温柔体贴,好半天,才把话题扯到早上是纷争上。

  还是装糊涂:“今早上,我恍惚听见家里的下人说什么,家里如今经营的铺子,还有田产什么,写的是谁的名字?有这事?”

  袁滢雪低头看着杯子里的茶叶,飘在鼻尖有一股子苦涩,是在素心园里喝的旧茶叶梗子,想来采菱就没想着给朱氏一口好茶。

  她搁下茶杯,才认真看向朱氏:“难道大伯娘不知道?我一直以为大伯娘知道呢。”

  朱氏心头一跳:“雪儿何出此言?”

  袁滢雪便看了一眼采菱:“东西拿来,给大伯娘看一眼。”

  采菱应声,将袁滢雪让准备好的东西送了上来。

  朱氏看到了几张纸,她不识字,但是她认识这些契约上简单的东西,她忙接在手里,仔细看了好几遍:“这是?”

  她手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袁滢雪从她手里拿走,给朱氏一一指点:“这是西山六百亩山坡上的果园,葛家庄三百亩地茶庄,这是河西村八百亩地的水田,其他的,就太多了,我就不叫大伯娘一一查看了。”

  话说完,她看到朱氏震惊到失语的样子,怔怔地看着她:“你,你怎么,会有这些?谁给你的?”

  “怎么能是谁给我的,这本来就是我的,在我的手里,这不是很正常?”袁滢雪表示疑惑。

  朱氏勉强撑起笑脸:“这样啊,一直没听你提起过,这些,我怎么记得你父亲收着呢。”

  她是做梦都没有想到,明明柳莺说过了,袁滢雪手里只有这座宅子的房契和地契,为什么这些东西,全都在她的手里?

  朱氏恍恍惚惚走了,知道回了吉祥院,面对两个女儿殷切的视线,她也没有回过神来。

  “钱嬷嬷,赶快派个人把老爷叫回来,快去!”朱氏冲着钱嬷嬷急切地嚷嚷起来,头一次失态了。

  钱嬷嬷连声答应着,急忙去了。

  袁喜莲不知所以,只追问着:“娘,你有没有帮我们教训教训那个四丫头啊,她这段时间实在是太猖狂了,娘?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朱氏只管发楞。

  袁喜莲急躁地跟朱氏尖叫起来。

  “好了,娘在想心事,我们还是出去吧。”袁喜梅看到朱氏面色灰败的样子,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我不走,娘这个样子,一定是袁滢雪那个贱人做了什么。”袁喜莲看着朱氏,愤怒地说:“我去找她算账去。”

  她豁出去了,这次一定要打烂袁滢雪的脸。

  袁喜莲推开袁喜梅向门外冲了过去,朱氏蓦然回过神来:“来人,把她给我拦住。”

  桂香几个忙上去将袁喜莲拉住,袁喜莲只挣扎着要去找袁滢雪。

  朱氏怒道:“一天到晚的就知道给我找事,还不把她给我关到房里去。莲儿,我告诉你,我要是管不了你,就叫你爹来。”

  提及袁有德,袁喜莲立刻就像是遇到天敌的鹌鹑,一下子委顿了,慌张的神色看着就叫朱氏心疼。

  可是想到袁滢雪如今说不得的情况,女儿还是不要再跟袁滢雪对上了,这几次,哪一次不是女儿自己在吃亏?

  大房已经变了天,三房小庞氏每日只管听大房的笑话,一大早的听到袁滢雪说袁有德如今管的产业,还没有挂到他自己和二叔的名下,说是张韬?

  “娘,张韬是谁?”是袁喜桃将今日早上袁喜苹那场闹来告诉小庞氏的,为的就是这个。

  小庞氏哼了一声,不以为意的道:“张韬啊,四丫头的外祖父就叫张韬,不过都死了十多年了。一个死人罢了。”

  袁滢雪今早上虽然喊得大声,又有什么用,人早都死了,如今这个家还不是老太太说的算。

  张家的产业如今是袁家,也不是一两天,谁站出来替张家那些死鬼说过一两句公道话了?

  袁滢雪她姓袁,老太太替她保管,天经地义。

  小庞氏想得简单,老太太的,那就是袁家子孙的。

  张家的产业,袁有仁系数交给了袁有德在管,所以小庞氏根本就接触不到其中的机密,出身村庄,自小没见过世面,同样大字不识一个,她只知道在村子里人情大于律法,一个孝字摆出来,谁都不能说一个不自。

  却不知道出了村子,大烨国讲的是国法家规。

  国法,凌驾于家规至上,这产业写的是谁的名字,那就是属于谁的,别说是嫡亲的祖母,就算嫡亲的父母,也不能够随意处置。

  袁喜桃心里百转千回,又是妒忌又是酸苦。

  就听到小庞氏把心里的话冷笑着说了出来:“其实,别说写在张韬的名下,一个死人,就算写到袁滢雪的名下,老太太要替她保管,那也是天经地义,天皇老子说话也不管用的。好不好的,将来一副嫁妆嫁出去,就完了,哪个女孩儿还能将全家子钱都陪送到夫家去的?真是可笑。”

  袁喜桃默默地将母亲看了一眼,觉得事情根本没有她想得这样简单,现在,且静观其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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