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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97章


这声音含混而虚弱,但耳力甚好的郭宝宝还是听出了说话的人。

        高江峰?

        傅筠山把高江峰抓回来啦!?

        知道是高江峰在被审问,郭宝宝当即火冒三丈。

        要不是这家伙,她现在不定在哪儿逍遥自在呢,怎么会昏迷,还又被抓回了这牢笼?

        她撸起胳膊上前,想狠狠抽这家伙几巴掌。但是刚至门前,郭宝宝就透过那虚掩的门缝看到里边被绑在钉板上的高江峰。

        这人可太惨了,原本那么胖硕的一个人,如今却瘦了一半,与其说是瘦了,不如说他身上的皮肉生被割去了一半,浑身上下血肉模糊,看不见一块整皮眼睛也变成俩血窟窿,手脚皆耷拉着,没了筋骨支撑。

        郭宝宝一个现代人,就是路边被车压死的麻雀她都不敢看,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当时倒抽了一口气,两眼一黑,又晕了。

        听门外有声,傅筠山回头,发现了地上的郭宝宝。

        他之所以能让郭宝宝来这私牢,是因为觉得这小子过于放肆,居然敢对他隐瞒如此大事,是该让她见识见识这血腥的场面,好对她有所震慑。可没想到,这家伙本事不小,胆子却这么小,还没进门就吓晕了。

        白顺也是一脸黑线,忙上前躬身,“厂公,这小子方才醒来就说有事要见您,不想就,就这么又晕了。小的这就把人抬回去。”

        傅筠山不动声色,熟悉他的白顺知道这是默许,便招手叫来院中守卫的俩小厮,让他们抬郭宝宝出去。

        二小厮一头一脚,俯身抬人。

        傅筠山微阖双目,看着二人四手即将落在郭宝宝身上时,他莫名产生一丝不快。

        “慢着。”在二人的手正要挨着郭宝宝时,他冷然一声,走出牢房。

        俩小厮不明所以,只是照命令躬身退开。

        傅筠山驻足打量郭宝宝一番,随即俯身将她抱起朝院外走去,随口吩咐白顺,“把这儿善后了吧。”

        以白顺对傅筠山的了解,这个有轻微洁癖的人,能不亲自动手碰的绝不自己动手。今儿个这是……?

        他不觉打了个愣神,“是。”

        ……

        傅筠山坐在床沿儿上,垂眼注视被吓得满脸惨白的郭宝宝。

        我为何见不得旁人碰她?

        他屈了目光,冷漠的眼神里流露一丝烦躁。

        ……

        郭宝宝这次再醒来时,是被那血淋淋的一幕给惊醒的,而且梦里,那个血肉模糊被绑在架子上的似乎是自己。

        “啊!”

        一声惊呼,她猛然坐起,还未从梦中彻底醒来时,眼前,那个她此刻最怕见到的脸孔在昏暗的烛光下出现了。

        郭宝宝激灵后撤,瑟缩了身子用棉被紧紧包裹自己,双眼不敢与傅筠山有任何接触,不安的闪躲。

        傅筠山看她这个样子,冷幽幽的问,“吓着了?”

        郭宝宝听得见声音,但好像仍在梦里,感觉是他正在审问自己,吓得浑身发抖,眼泪一个劲儿在眼眶里打转,就是说不出话来。

        傅筠山见状没有多说,起身默默离开了。

        直到听见他出去的声音,郭宝宝才舒出憋在胸口的这口气,意识也逐渐回归。

        “还好是梦……”

        一夜过后,郭宝宝精神稳定了些,早晨,她睁眼躺在床上仔细回忆昨天的事,觉得傅筠山在看她的眼神里并没有杀意,若是当真怪罪自己了,还会管她晕不晕?直接一盆凉水浇下来了。

        看来,隐瞒《南山春景图》的事,他并没有太生气。

        正自琢磨,门开了,傅筠山端了个碗走了进来。

        郭宝宝连忙下地,直接在床前跪地,眼泪汪汪的道:“厂公恕罪,小的,小的不是存心隐瞒……”

        傅筠山不急不缓的来到她面前,“不是存心?”

        “是啊厂公,小的就是,就是,就是……想着如果那图里真有宝藏,小的就把它找出来,然后,然后给厂公您一个惊喜……”

        半晌,傅筠山勾了嘴角,“惊喜?”

        郭宝宝迟疑的点头,“嗯。”

        “那惊喜呢?”

        郭宝宝嘴角抽搐,“这,这不还,还没……”

        傅筠山冷嘲,“呵,说你胆小吧,你居然敢对咱家撒谎,说你胆大吧,你只是看一眼囚犯受刑就吓得半死。”

        他的语气阴冷冷的,郭宝宝感到一阵刺骨的寒,缩在傅筠山脚边不敢出声。

        “起来把汤喝了。”傅筠山半晌后开口。

        郭宝宝战战兢兢的起来,看着他递过来的热汤,满腹狐疑,“这,这是什么汤啊?闻着有点怪。”

        不会是毒药吧?

        “放心吧,咱家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不会轻易让你死的。这是安神的,喝了它,咱家有话要问你。”

        郭宝宝不敢也不能违拗,乖乖把汤喝完了。

        “厂公,您要问什么就问吧,只要小的知道的,绝不隐瞒。”

        傅筠山撩袍坐在床边上,问道:“这趟去菱州,你们都查到什么啦?”

        “回厂公的话,这次去菱州本来是要查杜文奎的,可是,我们到了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说是喝醉了,掉河里死的。那条鱼……,不是,魏锦余觉得太巧合了,有可疑就去查,但好像也没查出什么。反而是因为小人在葫芦县里无意中听到一段八卦……”

        “八卦?”

        “就是闲话,是非的意思。”

        傅筠山心说这是哪儿的方言土语如此费解。

        郭宝宝接着道:“那八卦关系到《南山春景图》和户部侍郎顾廉,让魏锦余有了另一条线索,他这才顺藤摸瓜,一路摸到了高家庄。”

        傅筠山亲自去过菱州,自然知道杜文奎死的事,也知道魏锦余莫名其妙的开始查高家庄和顾廉,但是也有他不知道的细节。

        “顾廉和那青楼女子究竟说了些什么?”

        郭宝宝回忆一番,道:“厂公,小人记得很清楚,这就给您学学吧。”

        她挺了挺身,开始声情并茂地模仿那天二人的对话。学到于嫣悲伤之处,还扭捏在趴在墙上装哭。

        “呜呜呜……,呜呜呜……”

        傅筠山看着好笑,“你这般能耐不做戏子当真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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