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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岐明月(140)


    梁越见梁奕夸奖木槿莲,讪讪而笑道:“爹爹,孩儿除过木木姑娘还纳了三房,不,是四房妻室!”

  顿了一下郑重其事道:“一房是北岐宰相之女王美儿,一房是青云寨主徐招娣,一房是贺亲王的千金石玲燕;还有这个木槿莲本是泾源军木大旗的千金,在贺州城月牙坊被孩儿营救;便就成了孩儿一房妻室!”

  梁奕惊道:“我儿年纪轻轻已经妻妾成群,这还了得!”

  梁越道:“人家姑娘都是追逐儿子,儿子是手背上的蝎子甩不掉嘛!只好委曲求全!”

  梁奕见梁越讨了了四房妻室,心想不快;寻思梁门是德山人家,书香门第;儿子甚么都好就是对女人需求有点过了……

  常言道:色字头上一把刀,二八丽人是妖魔,一个男人应付几个女人有多少精力可用……

  梁奕不想多问,跳转话头道:“越儿不是为胖女人而来吗,她在女监押着,爹爹陪吾儿一道前去提审……”

  胖女人一见梁越,泪流满面地冲到铁刺门跟前,道:“少将军,你终于来啦,林晴她们不都被你放出去了吗?你也把我放了吧……”

  未等梁越搭话,木槿莲已和胖女人接上火:“吃了灯草,说得轻巧?放了你,天理何容?你在月牙坊害死那么多姐妹,不将你千刀万剐,贺州城百姓岂能答应!”

  胖女人见木槿莲这么来说,突然放声大哭,道:“都怪王八蛋布里希金,他为什么要在贺州城兴办月牙坊?为什么要雇奴家给他经营?呜呜呜……奴家好冤枉……”

  梁越见木槿莲把自己要说的话讲出来,也就不去理睬胖女人,转向梁奕,道:“爹爹,胖女人经营月牙坊,用残忍手段害死十几个无故姑娘,按北岐刑律应该问斩,不知爹爹如何处置?”

  梁奕道:“胖女人一案,朝廷已经准了斩刑,只待秋后问斩!”

  梁越道:“现在已是晚秋季节,也该送胖女人上路了;可她蛮横刁钻,哄诱未成年幼女沦落风尘,应该千刀万剐才是!”

  梁奕打一思量,道:“孩儿言之有理,自古以来,对刁蛮横妇,多以木驴杀之,就让胖女人骑木驴示众,以儆效尤……”

  北岐时的木驴通常是一面圆长型的木板,下面安装四条支撑的驴腿或滚轮,如同一张普通的条凳。

  所不同之处,首先是其表面并不平坦,而呈现一定的弧度,类似驴背的形状;另外于长木板正中间,安装一根约二寸粗、一尺余长的圆木橛子向上直竖,因而称呼此类刑具为“木驴”。

  胖女人骑木驴游街一事一经传出,早就惊动贺州城乡百姓。

  人们从四面八方奔赶过来,要亲眼目睹月牙坊鸡头老鸨如何来骑木驴。

  午时三刻,只听一阵破锣敲响,梁知府即刻下达了处斩令。

  处斩令一下,十几个衙役便从大牢取胖女人,押到大厅上来。

  梁知府当面读了朝廷明降,书吏写了犯由牌,胖女人画了供状。

  衙役们将胖女人捆绑停当,驾到木驴上面,将其双腿分开,对准那根驴背上的粗木橛坐了下去。

  胖女人惨叫一声,身子乱抖,衙役们便用弯钉将她两条大腿固定在木驴上,最后,由四名大汉抬着,缓缓而行。

  木驴一出府衙,衙役、兵丁组成的先导队便将破锣、旧鼓敲得震天响亮,吆喝声一声高过一声:“大家都来看鸡头老鸨坐骑木驴!鸡头老鸨伤风败俗,草菅人命,朝廷准予木驴剿杀!”

  原来,木驴背上的那根木橛连接一个搅轮,犯妇下体坐进木橛,扛抬的人会在后面搅动转轮,未等游街完毕,犯妇便就流血而死。

  贺州城里人头攒动,那些扶老携幼的百姓,拥挤大街两旁,观看作恶横妇受诛。

  游行队伍浩浩荡荡,来到贺州城繁华的状元桥下,却听一声吼喊,一个胖大和尚从桥栏上跳将下来,挥动手中的铁禅杖,将敲锣打鼓的兵士打散,又将抬木驴的衙役打翻;尔后,拔出别在绑腿上的突厥弯刀,割断绑在胖女人身上的绳子,胳肢窝下夹了,扬长而去。

  一周际兵士衙役见胖大和尚凶猛,那个敢上前阻拦,游行队伍一哄而散,街面上乱成一片。

  梁越见前头一片骚乱,慌忙从发髻中摘下獬豸钢枪,晃一晃丈把来长,喝喊一声:“前面发生什么事?”

  赶过来的兵士禀道:“一个胖大和尚从状元桥上跳将下来,打散敲锣的,打鼓的,抬驴的,将犯妇抢夺走了!”

  梁越大喝一声:“哪里来的秃驴这般嚣张,竟敢劫持法场,抢走人犯?兄弟们,立即上前擒拿秃驴!”

  一旁的于谦、孟洋、木槿莲、徐招娣、石玲燕;还有张声十兄弟;木槿莲的三个随从将冯天、时雨、汪门立即亮出家伙,风吼着向状元桥冲去。

  却说这状元桥建构精巧,通途两里长的桥面横跨南北两岸;桥上是人行便道,桥下是繁华大街。

  冯天、时雨、汪门抢先赶到状元桥,只见那和尚已将犯妇劫上桥去。

  你看那和尚怎个形状:光秃脑袋,躯体肥胖,胡须暗红,胳肢窝下夹着胖女人,手里拎着一把禅杖,若无其事,大步流星。

  冯天一个飞跨,跃在胖大和尚前面,大喝一声,道:“秃驴胆大包天,竟敢劫持人犯,先吃爷爷一枪!”

  冯天挥舞手中的烂银枪兜面门向胖大和刺去,那和尚看也不看,顺手用禅杖一顶,冯天的烂银枪便断成两截。

  冯天愣怔,还没回过神来,那和尚的禅杖已经打将过来,冯天胸口中了,“噗”地吐出一口鲜血,翻滚状元桥下,暴跌身亡……

  时雨、汪门见莽和尚打死自家兄弟,哪里依得,喝喊着跃上状元桥,从两头夹击过去。

  莽和尚见时雨、汪门来袭,便将胖女人放在桥面上站立下来。

  时雨、汪门见得,舞动兵器冲将过去,却被莽和尚将手中禅杖一轮,时雨脑门上中了,翻身倒地,白花花脑浆倾洒一圈。

  汪门见时雨死了,早就吓得屁滚尿流,正待逃跑,和尚的禅杖已经打来,月牙铲不偏不倚,砍在汪门脖颈之上,那脑袋便像西瓜,被削地上,骨碌碌乱滚。

  随后赶到的顾照根、李士林见莽和尚连杀三员大将,联手向他冲去。

  莽和尚这次站着不动,却将手中的禅杖挺直竖立,见顾照根、李士林走得近了,突然按动机关,便见禅杖上几只蛤蟆口喷焰火。

  这火仿佛长了眼睛,专烧顾照根和李士林的脑袋。

  二将脑袋着火,哪里扑甩得灭,不多一会,变成焦尸……

  兵士们见莽和尚连伤岐军五个游骑将军,哪个还敢上前,全都缩头缩头向后步步倒退。

  你道哪里来的野和尚这般生猛,却是西域妖僧、月牙坊的主人布里希金驾到。

  你看这厮怎个装扮:鳖秃脑袋一颗,闪着亮光;络腮红胡一把,好似豪猪臀部上的毛刺;骷髅佛珠一串108颗,挂在堆满囊肉的脖颈上;杏黄袈裟一副,斜跨肥嘟嘟的身躯上;生铁禅杖一把,上面有九只蛤蟆。

  原来,布里希金这把禅杖上有九只蛤蟆,就叫九蟆禅杖。

  九蟆禅杖重一百零八斤,长六尺二寸;一头是用作械斗的月牙铲;一头是暗藏杀机的倒挂金钟。月考处镶有九只金环,金环里蹲卧着九只癞蛤蟆;九只蛤蟆个个神勇,面带杀气;瞪眼鼓腮虎视眈眈,将雪山魔教的阴鸷辣毒彰显得淋漓尽致。

  布里希金本是西域雪山魔教的掌门人,只因他师傅班布尔丹僧助西戎力量攻北岐,被岐将来子谦斩于清平关,布里希金耿耿于怀,在雪山喇嘛洞苦修十年,练得一身奇门异术,自谓“西域高僧”,来中原要为师傅报仇。

  来到大王山,布里希金和突厥后裔斯拉斯拉相遇。

  布里希金见斯拉斯拉手持突厥神罐,便就胡诌出一个主意,唆使斯拉斯拉搜集民间十四五岁妙龄女子孕育“红唇蜜枣”。

  斯拉斯拉遵嘱而动,布里希金却来到贺州,伙同姘头胖女人建构月牙坊。

  布里希金在月牙坊极尽享乐,可心愿未了,便上北地女真国觐见椰梨吴乞买,打算联手灭亡歧国。

  椰梨吴乞买那时候还不是皇帝,可他极其赏识布里希金,让他弄一张歧国军事布防图好做料理。

  布里希金说他早就弄好一张歧国关西五路军事布防图,就在贺州城月牙坊的地下密室储藏着。

  椰梨吴乞买大喜,即让布里希金返回贺州取图。

  布里希金返回贺州,才知月牙坊被封,越墙而入,进到地下密室,那幅岐军关西军事布防图也不翼而飞。

  望着被撬动过的地下密室,布里希金发了半天楞,想寻找胖女人问个明白,可不知这女人去了哪里!

  多方打问,方知胖女人关押贺州府紫石街大牢,正要前去劫狱,却传胖女人被判斩刑,要骑木驴。

  布里希金便埋伏在状元桥上,等到游街队伍近到跟前,劫持了心爱女人,打死冯天、时雨、汪门、顾照根、李士林五员岐将……

  被木驴差点绞杀的胖女人这时候苏醒过来,见布里希金杀了岐将,站在面前,不禁泪流满面,又惊又喜,但却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尊主,你终于回来哪?”

  布里希金见自己的女人醒了,三脚两步跨上前去,将她抱在怀里,先亲一个嘴儿,道:“娘子你受苦了,老衲前来,就是营救你的!”

  布里希金说着,抱起胖女人就要离去,却见梁越、木槿莲、徐招娣、石玲燕、于谦、孟洋、张声、周鑫、杨迁、黄亮、史御风、马天君、鱼子辛、柴希望数人围了上来。

  木槿莲舞动柳叶雁翎刀首当其冲,道:“贼和尚杀死本姑娘三员部将,本姑娘前去砍下秃驴的脑袋!”

  梁越拦住木槿莲,道:“娘子有身孕,不可上前!”

  张声道:“秃驴杀了顾照根、李士林,我们兄弟今日要将其碎尸万段!”说着招呼周鑫、杨迁、黄亮、史御风、马天君、鱼子辛、柴希望七人就要上前。

  梁越照样拦着他们道:“你们谁也不要上前,在下今日要和秃驴单挑,不信他是三头六臂的哪咤三太子!”

  梁越说着,将獬豸钢枪在手中抖了一抖,向布里希金走去。

  那一壁厢的胖女人见梁越单枪匹马走了过来,即对布里希金道:“主家,他叫梁越,月牙坊就是他捣毁的,关西五路军事布防图就是他窃走的!”

  布里希金听得,将胖女人放在地上,大喝一声:“来者可是梁越?”

  梁越见问,便道:“小爷正是梁越,你个秃驴,为何劫持胖女人,杀了我五位兄弟?”

  布里希金道:“胖女人是老衲女人,老衲自然要劫;至于你那五个兄弟,他们要来送死,老衲便收不误!”

  布里希金说着,梗梗脖子道:“梁越,老衲见尔年纪轻轻,不想伤害性命,只要将窃去的关西五路军事布防图还我,老衲放你一条生路……”

  梁越见说,勃然大怒,挥舞獬豸钢枪“哇哇哇嘶吼着冲将过去,道:“原来你就是红须僧魔布里希金,关西五路军事布防图就在小爷身上,有本事你就来拿!”

  梁越说着,晃动獬豸钢枪,兜头向温不热汗刺去,布里希金用手一拨,将獬豸钢枪拨开。

  梁越痴愣一旁,布里希金哈哈大笑:“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不配和老衲交手!”

  梁越见得,气得双目喷火,挥舞獬豸钢枪,再次去搠布里希金。

  布里希金大怒,抡起九蟆禅杖向梁越打来,梁越用枪一抵,便觉那禅杖有千钧之力,膂力很强的梁越双臂一麻,獬豸钢枪差点落地。

  梁越倒退几步,心中想道:秃驴非同小可,不用神力难能取胜,于是便从獬豸钢枪中唤出獬豸兽来,对着布里希金喷火。

  布里希金见梁越会使魔法,便就警觉起来,迅速调转九蟆禅杖,驱动九只蛤蟆回敬獬豸兽……

  九只蛤蟆喷出来全是蛤蟆毒火,兽中之王獬豸兽喷出的火焰竟被蛤蟆毒火融合,变成另类火焰,呼呼反扑。

  獬豸抵挡不住,洒了几滴尿腻,缩回獬豸钢枪中去了,从这以后,獬豸兽很少从獬豸钢枪里走出来,简直就成了聋子的耳朵摆设货。

  梁越见獬豸兽被布里希金的蛤蟆精泄了胆,又想召唤手掌心中的朱雀痣——火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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