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第171章
“上面不仅有你亲手碰触过的魔法反应，更有一千多人不同的血液反应，”司法大臣眯起眼睛，“你打算用它做什么，是为了诅咒国王吗？”
空气为之一静，大家看向那证据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带上憎恶。
威登摇摇头，努力为自己辩解说：“我根本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我怎么知道女人们的屋子里会有哪些东西。”
“哪位是通敌刑案调查司司长？”司法大臣说。
梅海丁连忙应声。
司法大臣面无表情地说：“一周以来，你们都敲不开一个人的嘴么，什么有用的口供都没有透露。”
梅海丁为难地说：“怀特公爵为他作保，我们只进行了简单的问话。”
“那是你们太过善良了。我们一般对于凶狠的歹徒都会有比较极端的刑罚，比如木靴子，刀凳，水牢……听说你们也有专门的审讯椅，那么你们一定会对普通人使用的审讯椅感兴趣的，”司法大臣露出一丝威慑的光芒。
“我们会把铁椅子加热，足够‘温暖’的时候让人坐在上面，当然，我们会加温些，让他光着身子坐在上面，等到结束的时候，我们就能在椅子上留下一层‘衣服’，我记得你们魔法师不是很会猎奇么，我曾经还在市面上看到过用‘衣服’做的书籍呢。”
梅海丁的脸色有些僵硬了，说：“我们并不会对魔法师做出太多的身体伤害。”
“哦，我记得战场上耗损生命最厉害的不就是你们魔法师么，比如在逃跑的时候，你们不是最擅长的么？哦，你们会仁慈一些，至少让那些士兵和俘虏不会受到一点生前的伤害，叫什么来着，人体魔晶？”
亚摩完全确定了，这个司法大臣跟塔楼有仇，他不是来旁听的，而是来下马威的。
亚摩忍不住说：“谢谢您的提议，我们也有水刑，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听。比起让普通人整天泡在脏水里，我们则会让犯人在伸不开手脚的小牢房里呆上三天，然后让他们饿着肚子接受水柱冲刷，有时候他们会不由自主的去喝洗澡水，你知道，只要进来后他们就享受不到清洗的待遇了，身上难免会有跳蚤或者臭虫什么的，就着这些小玩意吃下去，这样晚上我们就能省下一顿当作明天的早餐了。”
司法大臣挑眉，不为所动地说：“不好意思，我太过年轻了，请问您是——”
莫尔拉茜原本微笑的面容消失了，板着脸说：“加德先生，这是我们的审讯部部长，现在是审理犯人，而不是讨论审讯工具的改进，我们该进行流程了。”
司法大臣慢慢地说：“既然如此，让我们来继续审审说不出‘罪证’的威登先生吧。”
亚摩皱眉，这个司法大臣的阴阳怪气似乎在说塔楼的无能，却更像是为他开脱似的，一旁的首席大臣却没有发表任何态度，莫尔拉茜点点头，回敬了一句：“感谢您的理解。”
亚摩趁着审理的时候问旁边的梅海丁，梅海丁飞快而小声地说：“正在申请，审讯椅过几天就会发下来。”
接下来他们还审问了和亚摩打斗不相上下的男人，男人有着坚毅的面容，一言不发，司法大臣好像一个人在唱独角戏，脸色也变得发青，审讯室里的气氛慢慢地凝固。
司法大臣忍着气说：“各位有什么话要提出吗？”
“把威登再带上来。”他发话到。
威登刚到审讯室来，就在这时，戴着假发的侍官走了进来，一脸倨傲地宣布说：“陛下要求亲自审理怀特公爵。”
亚摩来了精神，什么，是出现了不利于怀特公爵的新证据了吗？
首席大臣是一位三十多岁模样的中年男人，下巴留着一条光滑的胡子，终于开口说：“我们现在并没有证据证明怀特公爵有参与的嫌疑。”
侍官似笑非笑地说：“陛下说，他有证据，塔楼主席和副主席们已经在索亚堡等待召见，请两位大臣赶快去吧。”
首席大臣回头去看莫尔拉茜，压下被耍了一通的不满，点点头，面上却没有任何情绪，只是说：“好的，我们现在就走。”
莫尔拉茜含笑着目送两位男人离开，说：“真的会有人去喝洗澡水么？”
亚摩说：“哦，他说的话都是假的，我也是假的回敬的。”
莫尔拉茜愕然，随即莞尔一笑地说：“加德先生一直反对内阁召入有魔法血亲的政客，他的朋友怀特公爵正是忠诚的支持者，所以会竭力将怀特公爵和他的女婿威登脱开关系，要么保下，要么把罪名全部推给威登，你们要小心。”
莫尔拉茜掏出一块复古怀表，看了一眼，说：“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亚摩打开门，一路送她上升降机，莫尔拉茜转身按在按钮上，微笑地说了句“谢谢”。
梅海丁站在亚摩的身后，等到四周都空无一人的时候突然说：“你说，今天两位大臣来到塔楼，是劳特卡斯主席商量的结果么。”
梅海丁如今看向亚摩的眼神极其复杂，不仅仅是亚摩的资历比想象中的强悍，加之亲眼见过亚摩快速的追击以及那一身干练矫健的身姿，颠覆了在心目中以往的形象不说，他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对方的晋升不但是身份的加持，更有自身能力的比重，使得主席严肃警告司长们的话语在他心中加大重量。
超过以往。
他一想到曾经有过的不切实际的想法，在听到新部长的名字时全部烟消云散，他甚至不敢去问那个被找来接近暗精灵的女人的下落，但同时也有一丝窃窃的惊喜，在信任部长面前，通过一条不能为人所知的关系线，他将得到比其他人更多的攀附渠道。
在那一刻，他找到了晋升后最主要的目标，就是无私地奉承亚摩，然后得到亚摩背后兰斯洛德家族的接纳。
亚摩很快明白了梅海丁的提醒。
梅海丁的话有两层含义，一个是趁着首席大臣和司法大臣来此，主席亲自带着罪证去向陛下呈献，另一个则是主席故意引来两位内阁成员，撇开左右陛下意见的近臣，以争取陛下的信任。
亚摩正在思索两者的区别，但不可否认的是，莫尔拉茜并非审讯部的直接领头，舍布副主席的缺席让整件事情都笼罩着一种扑所迷离的倾向。更重要的是，他们半个小时前宣布了新部长和司长人选，看上去早有所准备。
梅海丁在她的背后说：“我敢说接下来的事情我完全不知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薇拉会被牵扯进去。”
亚摩点点头，说：“她被人敲晕，我的人已经找到她了，并无大碍。”
梅海丁想要问要不要紧，一想到自己家中的妻子，便有些说不出话来。
“亚摩部长。”
汉姆来到地下楼层，正巧发现亚摩和梅海丁站在走廊上，连忙大步地走过来，怀里还抱着一大叠文件说：“这是上个季度审讯部各司工作汇总，需要经过您的批准才能存入档案室。”
他朝着自然而然接过文件的梅海丁露出一抹得体又不疏离的笑容：“恭喜你，梅海丁司长。”
“谢谢。”梅海丁回敬淡淡的笑容。
亚摩朝着汉姆点头，送别他后对着梅海丁低声说：“我知道，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他们重新走回审讯室，威登被重新带了上来，坐在椅子上，眼珠子乱转，咧着嘴□□舌头，说：“亚摩。”
曾经的占星术师佼佼者春风得意，摆脱了落魄的婚约者，得到了公爵的青睐，显赫一时，如今却坐在犯人椅子上，这种多年后终于来到的正面相逢充满着辛辣的讽刺和造化弄人的唏嘘，亚摩当初忌惮着威登的背后势力，有一方面帮助黛尔，更有想让黛尔参与的同时拉威登下水，为自己偷偷从牢房救出斯德多弄一个协力者，却没想到，所有人都是棋盘上的棋子。
“如果你是想说我的罪证，”威登瞥了一眼梅海丁，“我要认罪。”
梅海丁给了亚摩一个眼神，一手按在桌子上，显然对此说法并没有一丝信任，说：“刚才在两位大臣面前为什么不说。”
“说什么？”威登带着一种神经质的神情，那是高压之下显露出来的不正常，或者不如说内心的防线在皇宫侍官来临的时候已经击破，他自嘲地说，“是说我夫人的弟弟德拉柯才是最终的操纵者，包括常年操纵我的夫人和小姨子，还有被拖下水的怀特公爵吗？”
亚摩紧紧盯着他，仿佛听到了最荒谬的口供，缓慢地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当然，他好像还和你同班过，”威登勾起脸颊一侧的嘴角，不怀好意地说，“你和我有仇，你是打算将这件事隐瞒不报，还是公正些，把我的口供告诉上级呢。”
亚摩的脸阴沉了下来，没一会儿就说：“梅海丁，给他拿来纸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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