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被舍弃的人民
到底是要正式行动了，佳娜作为斥候从阿尔泰斯城出发了，雨龙也是应石磊零要求，留在了大部队，没有出去继续跟着佳娜当斥候。因为在阿尔泰斯城北方已经有一个被占领的小城镇阿巴扎，所以大家是约定在那里汇合。而说是大部队，实际上也不可能数万人一起行动，早在雨龙加入赤卫军之前，那个菲罗斯•阿克就已经挑选好了赤卫军中真正的战斗员——由正直壮年，具有战斗热情的男女组成。人数大约为5000人。这5000人是作为主力，在斥候们出发后不久，就开始前往北边的阿巴扎前进了。而剩下的数万人的“大部队”，石磊零也是安排好了人，有人会带着他们分批，以克迈沃为目标慢慢前进。当然仅限于有前进欲望的人。因为从莉萨的华兹，到阿尔泰斯，经过阿巴扎，梅日杜克（克迈沃南方的一个小城市），最终到达克迈沃，这是一条完整的商路，所以有被修整的很好的大路来用来行军，也因此，即便只是农民军，即便训练的还不够充分，也能做到相当的速度。正常来说徒步旅行的话从阿尔泰斯到阿巴扎需要3天，而这5000人的大军，也不过花了4天多一些就到达阿巴扎，可以说是非常迅速了。
阿巴扎这边雨龙原先还以为会打上一场，结果到了才知道阿巴扎已经被占领了，这种涉及战斗的关键情报居然没告诉雨龙让雨龙感到不愉快，但再一想，反正是已经占领了，或许对方认为压根没必要说也说不定，所以也就这样一带而过了，雨龙也没深究。
这里阿巴扎虽然比阿尔泰斯要小一些，但也是一个算是很有规模的城市了。原本也有上万人住在这里，但因为饥荒已经饥荒引起的各种各样原因，包括还有为了投奔赤卫军而前往阿尔泰斯的，所以这里实际上不剩多少人，也因此，有足够多的空房屋可以使用。雨龙作为重要人物被分了一间房屋，虽然落了不少灰看起来需要自己打扫，但总的来说还算是过得去。而在等了两天后，斥候们也是陆续归来了，包括佳娜在内，但包括佳娜，不少人看起来神情都不怎么对劲？
因为他们需要先去报告情况，所以雨龙倒也不急着询问他们调查到了什么。也是到了当天晚上，直到佳娜来到了自己的房子里，雨龙才知道似乎是因为雨龙之前就寄住在佳娜家，所以干脆就继续让两人住一起了。其实到目前为止已经传出了一些关于雨龙和佳娜的传闻了，雨龙说实话是无所谓的，但为了佳娜的名誉着想，雨龙有再次提出过要补自己搬出去吧，但佳娜是表示那种传闻无所谓，比起说是豁达，她的情况更像是“这类传闻我已经听的太多了，已经无所谓了”的感觉。有些偏题了，因为多少也料到了可能会有这样的情况，所以雨龙连带多打扫了一个房间，有帮佳娜把床铺准备好，佳娜看到雨龙隔壁的房间已经被打扫好了，是愣了一下，然后对着雨龙。
“谢谢，雨龙哥……”佳娜带着有气无力的微笑这样说着。
“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因为是一眼就能看穿的异常，雨龙是直截了当地这样问道。佳娜很显然一开始并不想开口，所以下意识地就回答了“没什么”，但这样说完后，佳娜却也并没有离开，显然，她很纠结。
“我并不是莫里提亚人，并且我只是个佣兵，我只会收钱办事，所以对于多余的事情我不会多问，也不会多说，不过，我自认为我的阅历应该要比你丰富一些，虽然只比你大一岁，所以如果你有什么疑问的话，在可能的范围内，我会尽可能解答的。”雨龙这样说道，同时搬出两把姑且是拿布擦过的椅子，面对面放好。雨龙坐在了其中一张上，佳娜看着雨龙，似乎是认真思考了一下后，也是坐了下来，然后开始叙说这些天她的所见所闻……
……
佳娜的任务是调查大部队的下一站，梅日杜克城附近的一些村庄，并且向村民们呼吁加入赤卫军。最初到访的几个村子，和目前为止佳娜见到过的很多村子一样，因为旱灾而粮食收成很差，再加上丝毫没有减少的税金，让很多本不富裕的家庭一下失去的生活下去的能力。当中不乏有知道赤卫军的，但因为距离比较远，并且也缺乏举家加入反抗军的勇气吧，所以大部分人都没有前往阿尔泰斯。而知道赤卫军已经前往了阿巴扎，并且之后不久就要进军梅日杜克后，一些村民也是激进了起来，当场宣布要加入赤卫军，佳娜便也是告诉他们只要前往阿巴扎即可。在这之后又遇到了几个村子也是这样的情况，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而问题就在于梅日杜克。
佳娜有去往梅日杜克，本以为梅日杜克大概也会和阿巴扎一样情况比较危险，可是佳娜却发现梅日杜克里面，包括在梅日杜克附近居住的一些农户，人民生活相当和平。和阿巴扎附近简直是天壤之别！和佳娜同行的人也是感觉非常奇怪，便分头去询问情况，得到的情况是虽然这边也遭遇了旱灾，但领主有将税金全部免除，注意不是减税，而是干脆全免了，并且对于生活困难的家庭还发放了粮食，所以大家虽然多少比受灾前困苦了一些，但远没到活不下去的地步。雨龙对于这一情况很吃惊，接着便试着将南边的情况告诉了当地人，当地人显然不是对南边的情况完全不知情，毕竟赤卫军的声势那么大，盗贼的增多估计当地人也感觉到了，但当地人的想法就是南边城市的领主私自在收费，导致了这样的情况发生。而对于库克边境伯爵，因为在这边是完全的仁政的关系，百姓对他都是非常爱戴，而也确实在去年之前库克伯爵都是非常贤明的感觉。因为一个又一个事实被摆在面前，佳娜便也是感到很混乱。赤卫军的目标是推翻库克伯爵的统治，可是现在得到的真相却似乎是自己这边遭受的困苦是阿尔泰斯和阿巴扎的首领独断专行的结果？而因为以为库克伯爵是幕后黑手，所以当这两个城市的首领逃跑时，众人也没有进一步追捕。而且最关键的问题是，知道了库克伯爵并非黑手的情况下，赤卫军还需要继续行动下去吗？
“不，这一行为并非阿巴扎和阿尔泰斯的首领独断专行。”产生这一疑问的并非只有佳娜一人，大家将这一情况进行了上报，于是，在次日的军事会议，出于心血来潮雨龙也出席旁听了，席上有人报告了这一情况，不过作为军事的菲罗斯•阿克却当初否定了这一说法。
“虽然并没有告知所有人，但高层的众人都是知道的，正好趁这机会向大家传达一下。”菲罗斯•阿克这样说着，“我们有在阿尔泰斯的首领宅地内发现了与边境伯爵库克的通信，信里有明确说明关于税收的事情，甚至阿尔泰斯的那个胖子首领还为民众求过情，虽然他也不是个东西，但就算是他那样的蠢货，也知道完全不减税的话人民一定会活不下去的，可是那个伯爵依然要求全额征税，也就这样导致了现在这个局面。在阿巴扎则是没发现类似的东西，不过这大概也和阿巴扎的那个城主有足够多的时间收拾东西逃跑有关系吧。”菲罗斯•阿克这样解释。只是字面意思的话众人都能明白，但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而总算反应过来的一个人，慢慢举起了手。
“有什么问题吗？请说。”
“阿克军事大人，也就是说，那个伯爵，对其他城市完全免税，而只对阿尔泰斯、阿巴扎，及周边的一些城镇，全额征税了？”带着不敢相信的表情，一个农夫模样的男子这样提问道。除了少数几位穿着各种装备的，疑似将军的高位者外，大部分的与会人员，不论是正式坐着参加会议的，还是像雨龙一样只是站在一旁随便旁听的，都是一般农夫的着装。本身就是农民军也是理所当然吧。而听了那个人的疑问，菲罗斯•阿克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做什么觉悟一样……
“是的。”然后这样说道，一下子民众们哗然。
“那么……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呢？”那个人继续颤抖着发问。不是害怕，而是气愤的颤抖吧。大概他自己也想到了原因，只是想再由别人确定一下。或许冥冥中他也希望自己的猜想是错的，所以才寻求着他人的否定。
“贵族需要向国王交税，所以一般情况下就算发生的重大灾害，也不会将税金全免。所以这次的情况，大概就是那位贵族大人，选择将我们舍弃了吧。”菲罗斯•阿克说得非常委婉。简单解释一下就是作为其他地方都减税的代价，这里被全额征税，用来支付给国王的税金了……与其整个伯爵领内的人都过上困苦的生活，不如让大部分人活好一点，小部分人直接去死……这到底是什么神奇的政策？雨龙完全理解了菲罗斯•阿克的话，但现在又变成无法理解这个伯爵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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