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动了手脚
“你！”苏子昂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瞪着韩凌。又见周围众人皆窃窃私语，交头接耳，正兴致勃勃地等着看自己的笑话，更是怒上心来，咬牙切齿。
“不过是嘴皮上占些便宜，待会便让韩少君好好尝尝颜面扫地的滋味。”他既放出这般狠话，又怎会没有丝毫准备。来行围狩猎之前，他早已打听清楚了，这韩凌不久之前刚受了重伤，身手较其之前，更是大为不济。加之，方才叫人在他所用的弓与羽箭上动了手脚……还不叫他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
韩凌暗自握紧手中弓箭，冷冷一笑：“那本少君拭目以待！”心中却涟漪荡漾，久久难平……
苏子昂仅是冷哼一声，面露讥讽。
“沈姑娘，你放心。我们少君可厉害了，咱们就好好看看少君是怎么收拾那家伙的吧！”菁菁朝着沈宁馨眉飞色舞道，言罢，更将弯臂搭在沈宁馨肩上。
见面前二人，皆双目放光，满面桃花的模样，崇拜地望着台上韩凌，怀瑾醋意油然而生：“菁菁，我弯弓射月的模样，也称的上风度翩翩，英姿飒爽呢！”
闻言，菁菁与沈宁馨皆讶异地侧过头来，似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秀眉紧蹙，二脸疑惑地看着佯做潇洒姿态，手舞足蹈的怀瑾……
菁菁将怀瑾上下左右，皆细细打量一番，抚颌深思状，只觉得好笑，不禁挑眉一笑：“你？”
只见，怀瑾目露期待，摆出一副自认为最为风流倜傥的姿势，朝着菁菁暗送秋波：“正是！是不是突然发觉我的英俊潇洒，帅气逼人呢！”
闻言，菁菁更是噗呲一笑，连连摇头，无语扶额，不予理睬。
“诶，你这是什么意思？”见眼前沈宁馨更是一副难以自持，捧腹大笑的模样，怀瑾只觉得自己的帅气受到了轻待……
“苏兄呀，有时候呀自知之明这个东西还是很重要的！”身侧鹰扬突然冷不丁地来了一句，极为同情状，拍了拍怀瑾右肩。
见场上二人皆已准备就绪，神机营士兵一击场外铜锣，高呼道：“比试开始！”
闻此，怀瑾等人皆屏气凝神观察着场上赛况。
陆辰黑眸一凝，全神贯注。只见韩凌临风而立，衣袂之下，拳心紧握。虽面色如常，但眼底涟漪暗涌，双眉微蹙。陆辰看得出，她现在很紧张……
比试之始，苏子昂首射。却见韩凌仅是低眸，端倪着手中弓箭，眉目微蹙，面色凝重。
“凌儿，坚持！这是你与生俱来的使命，北原的江山需要你的守护！”
忽的，一声幽远低沉之声自脑海深处悠悠传来……霎那间，幼时记忆如汹涛骇浪般涌来，周遭万物湮无虚空，韩凌紧紧捏住前额，强忍痛苦，只觉得头痛欲裂，天昏地暗。
记忆深处，一戎装小童，面色倔强，饮泣无声。仅是紧抿着双唇，眸中坚毅，一次又一次地搭弓射箭，仿佛不知疲惫般，循环往复，无尽无穷……直至弓弦之上鲜血欲滴，双手血肉淋漓……
“九环！”忽的，场外士兵击锣高呼道。一道尖锐之声划破虚空，韩凌如大梦初醒般抬起眸来……
只见，苏子昂神色傲然，得意一笑，朝着韩凌那侧悠悠走去。待走近韩凌身侧之时，忽的撇嘴一笑，低声道：“韩少君，到你了！”言罢，聊有深意地望了望韩凌手中弓箭，缓缓行至场侧。
“呦！没想到这苏家公子，箭术不凡呢！”
“谁说不是呢？以前只知道他流连花楼柳巷，到底是将门之后，还是有一手的呢！”
待韩凌醒过神来，抬手轻拭去眼角清泪，握住手中弓箭向前走去。
“韩少君方才是怎么了？”见韩凌方才似是身体不适，眼角似乎还噙着盈盈泪花。沈宁馨不禁担忧道。
闻言，菁菁蹙眉。方才她也发现了少君的异常，心中更是一揪：“应该是少君的头疼之疾又犯了，自那夜遇刺撞到头之后，少君的头疾总是时不时地发作！”
“可有根治之法？”陆辰缓缓问道。
只见鹰扬满面不可思议之貌，殿下不是一直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超然世外的行事作风吗？何时主动关心过不相干的人？更何况是一个北原国的质子，委实罕见呀！
“目前，我仍在研究一些古籍药典，希望找到一些根治之法。只是，头疾本就复杂，加之少君时有记忆不清的并发之症，所以……有些棘手……”
见怀瑾如此愁眉不展，束手无策的模样，陆辰心中了然，墨瞳一沉，却不动声色，只是默默侧身，注视着场上之人。
韩凌动作利落熟练地将羽箭搭于弓弦之上，目光寒彻。方才记忆深处的伤痛倔强，她感同身受……原来，幼时的韩凌，不过垂髫小童的小小年纪，为了父王的期许与国之重担，便受尽炼狱般的淬炼折磨……
待韩凌将箭头瞄准靶心，拉满弓弦，忽的手指处传来丝丝刺痛，似有异样……韩凌注目一视，便察弓弦之上竟早被人动了手脚，沾上尖尖铁屑……
韩凌眸色一冷，却见苏子昂于一侧暗露狞笑。
箭已上弦，众目睽睽一下，断无收回之理。韩凌心中了然，若无陆严的授意，苏子昂又哪里来的熊心豹子胆，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韩凌撇嘴冷笑，寒意更甚。想要欺辱到我的头上？很抱歉怕是遂不了你们的意了！
思及此，韩凌奋力一拉，指尖渗血，见弓弦已满，瞄准靶心，放箭……
便见离弓之箭朝着箭靶径直飞去……然，沈宁瀚、陆辰却心中一惊……
“九环！”士兵敲锣高呼。
韩凌深深朝着靶上羽箭望去，心中耻笑：无耻之极！
苏子昂缓缓上台，心中确有些惊愕，若无其事般取出第二箭，朝着韩凌低声道：“韩少君，好箭法呀！”
“苏公子，好计谋呀！既然能想出在弓弦与箭上动手脚！这般下三滥的手段，倒真是令本少君，羡赞不已呀！”韩凌走近苏子昂一侧，面露鄙夷。
“殿下，箭有蹊跷！”鹰扬俯于陆辰耳畔，窃语道。
陆辰缓缓抬眸，见韩凌右手指尖之处微有鲜血渗出，周身寒气凛凛：“岂是箭有蹊跷，怕是弓弦也叫人动了手脚。”
方才沈宁瀚神色漠然，鹰眼锐利，仔细端倪着箭靶之上的羽箭。方才见韩凌射出之箭，行轨不稳，便知不对。如今看来，果然有蹊跷，箭上羽毛的数量，左右分明不一，可校场所用器械兵器，皆是层层筛选，规格统一，绝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纰漏……
如此思来，定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若不是韩凌多年习武，力道淳厚，只怕这只飞箭还未飞至箭靶，便早已掉落在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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