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第149章
蓝瑶对我被下药的事完全知情，这不禁让我好奇起来。等所有人都进屋落座，我问道：“那你呢，你有被下药吗。”
我说话的间隙，蓝瑶正四处张望，并且毫不畏生地指挥向宇的手下：“把这个包给我放到冷藏柜里去。”
他指着地上那个血腥气十足的运动包。
向宇的人得到向宇的首肯，提着包走了，蓝瑶这才把目光从包转回我脸上。
我瞪着他，酸溜溜地说：“我竟还不如那个包重要……你为什么老是无视我，我问你话呢，你也被下药了吗……”
蓝瑶反问道：“你话怎么这么多？”
两个明明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性格却真是南辕北辙。比起我，蓝瑶要恶劣得多。但是他身上上位者的气势，甚至可以与向宇和蓝锗匹敌。我忽然想到，如果蓝家没出事的话……我这个孪生哥哥也许很适合当蓝家的家主也说不定。
“向宇，”蓝瑶喷完我话多后，又把矛头转向从刚开始就没说话的男人：“你老爸的账，我以后慢慢和你算。”
哇，这狂霸拽的语气。要不是向宇和我关系匪浅，我本人和向宇站在同一个阵营，我一定会抱着蓝瑶的大腿喊“大哥冲鸭”。
“如果你想和我们合作，”向宇没有理睬蓝瑶的挑衅，反而说：“欢迎。向令平的背后一定存在一个产业链，这个产业链和蓝家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有可能，我们会从两个方向查这件事。”
“一个是从向令平，一个是从二叔蓝天河那。”我插嘴。
蓝瑶漫不经心说：“哦？那你们不如也查查蓝锗吧。”
“——你是真的很讨厌他啊！”随时随地都要扫射到蓝锗，蓝瑶简直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踩他的机会。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背着我结下了这么大的梁子，至少在我的记忆里，他们顶多是关系很一般，倒也没有你死我活的地步。
“当年的事，证据都已经没有了。那场大火烧掉了一切。”蓝瑶却话锋一转，兀自又跳回到上面的话题：“所以，你们想走法律途径解决这些历史遗留问题是不可能的。”
“那怎么办。”我傻乎乎地问。
“怎么办？”蓝瑶蛇一样地眯眼看我，忽然露出温柔的笑容。他漂亮的眼睛简直熠熠生辉：“把他们都杀了。杀光。他们都死了，就把他们的后代杀绝，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如何？”
“当然不行！！！！”我火烧屁股似的从沙发上跳起来，赶紧一票否决。
其实我早看出来，蓝瑶的行事作风不受常规伦理约束，邪乎得很。
蓝瑶轻蔑一笑，显然也早就猜到我的立场。
我既然还愿意站在向宇身边，就说明我没有那种要拉全世界一起下地狱的想法。
“那你可要看紧他。”蓝瑶冷酷地看着我，拇指往后一顶，指着自己身后的向宇说：“他早晚也得死——为了还他爹的债。”
我：……
向宇：……
这人是个疯子！
我炸毛：“你**啦！疯疯癫癫的！”
我觉得蓝瑶的精神真的不太正常。
他对别人生命那种理所应当的掠夺，那种生杀予夺态度，让我不得不怀疑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精神状态。
这么多年他到底去了哪里，又是怎么存活下来的，似乎已经不重要了。从结果来看，他大概经历过非人的磨难，才有了现在这种强硬而扭曲的人格。
向宇站在蓝瑶的背后冲我微微颔首，示意我不要被蓝瑶挑动情绪。
我瘪瘪嘴又坐下来。
蓝瑶始终在把玩着手中那台古老的诺基亚砖头机，这时，他突然若有所思地看向我。
片刻后，他怪道：“真奇怪，一整个晚上，你没有一刻动过杀意。哪怕是和王文宇在看虐待自己的录像时，你也没有……包括我威胁要杀死你爱的人，你也没有……。”
“——你是不是有病啊。”他突然特别虔诚地提问，脸上带着一派纯洁的无辜，就好像在关心自己生病的朋友喝热水没有一样。
“你别乱讲，我谁都不爱！”我镇定地说道。
同时我看见向宇的唇角不易察觉地勾了一下，显然是被我逗乐了。
我：……
“所以蓝锗才一直没有对你动手，因为你太不成器。”蓝瑶用一种客观的态度对我进行全方位的蔑视打击：“你知道，当他发现我还活着的时候，真是穷尽一切手段在追杀我呢。”
“为什么啊。”我不理解。感觉在看一本没有逻辑的三流推理小说。
我的小脑袋瓜里充满了大大的问号。
“他杀你的理由是什么？你既然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我就差把问号打在公屏上了。
蓝瑶消失的准确时间，大概是我们初三结束，马上要开始高中的时间点。
蓝家的大火让很多秘密都消失不见。其中最重要的一个秘密是，蓝家的双生子从此少了一个。
而姑姑对蓝瑶消失的事情，竟然闭口不提。在大火灭了之后，整个蓝家除了少了一个孩子，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姑姑，为什么不把你找回来？”
我忽然感到冷。
“好问题。为什么姑姑放弃我了。”蓝瑶漫不经心地在他的砖头诺基亚手机上玩贪吃蛇。我的目光没办法不被那绕城迷宫的贪吃蛇所吸引。
蓝瑶似乎不急于把饵食吃掉，屏幕里，那条蛇的体积在膨胀，逐渐变成一个转动多层环。
我恨不得把手机抢过来自己玩，蓝瑶拍开我的爪子，说：“因为她害怕了，她怕自己养的蛊反噬到她身上。”
我：……？
“你该不会还觉得蓝羽是什么好人吧。”
“我和蓝锗大概尝试杀死她十余次了，”所以她才那么急于把蓝锗打发走去国外，而对于我，她一开始只是怀疑，毕竟在药物的控制下，我没道理能自主行动……呵呵。”蓝瑶说。
我三观震裂。
向宇适时地出现在我身边，他把手压在我的肩膀上，给予我力量。
“姑姑？你们？你们要杀姑姑？”
我结结巴巴地，重复脑子里闪过的关键词。
刚刚蓝瑶给我灌输的信息，无异于让我的脑子来了一次大爆炸。
蓝瑶说的是假话吗。
我有那种，能够分辨他说话真伪的天然直觉。
我努力瞪着他。
可是，这一次，我没有从他的话里嗅到谎言和阴谋的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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