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51章
房间里充盈着一种暧昧又危险的氛围。
他脸上的表情倒泄露了一丝情绪，比起他没头没脑刚刚说的那些话，他的表情倒更能让人看懂。他拧着眉，嘴角仍然勾着，只是不见笑意，从这样的表情可以看出，他确实在为什么事儿发火。
我疑心他是发现我私下联系他手下的事，蓝锗最恨为人所背叛，也许在他的眼里，手下瞒着他和我有往来，已经算十恶不赦的背叛。只是这样一来，我岂不是害了别人？
我该想什么办法把那个人保下来……
“还有心思发呆？”蓝锗奚落道。
我摇头，他又笑了，说：“现在知道装乖？不知道你本性的，恐怕要被你这乖巧样子骗过去。姚姚——你该更乖些。”
他危险地俯**，话说到一半，我呜咽一声，又被他亲得头晕脑胀。
“你动了什么手脚？”蓝锗问。
“你说……什么……”我不明所以。
“我的工作电脑上被人装了后门程序，”蓝锗笑着，忽然猛地提腰，我喘不过气，心脏几乎跌出胸腔：“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好，何必做这些事？”
他握着我的脚踝，肆意冲动。
我捂住嘴巴，把险些溢出口的呻吟吞下去，仍旧装傻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唔……我不知道……不知道——”
“嘴犟对你有什么好处？”蓝锗问。
他的力道更大些，我被顶出泪来。
“这半年来，那台笔记本上所有的信息都被这个后门程序复制，并发送到一个陌生的服务器。我们费了不少力气才查到服务器的位置，姚姚，你敢说这和你没关系吗。”
他说这话时，语气里忽然有了明显的失望。
“谁——哈啊——谁——”我说不出话来。
“是陈玉查到的。”蓝锗冷冷地说。
一瞬间，我的心如坠冰谷。
又是他。
偏偏是这种时候，偏偏被他……
“你想做什么？”他问：“那些信息都被发回国……姚姚，你如果想搞我，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我趴在床上，浑身无力，他起来，走到一边，我听到衣料翻动稀稀疏疏的声音，但是没力气过头看，过了几秒钟，蓝锗丢了个东西过来，那东西在身边弹了两下，撞倒枕头。我歪头看去，忽然愣住。
蓝锗丢给我一把枪。
“用枪不是更快？”他奚落道。
他走过来，把捆着我的皮带抽走，解放了我的双手，又把枪丢到我手边。
……
我垂下眸不言语。
“你不敢看我了？”他冷笑。
“你记得我说过什么？我最怕的只有你。”蓝锗说着，把那把枪捡起来，划动枪膛，示意我里面又得是子弹，接着再一次，他把枪丢给我。
我的脸火辣辣地疼，因为这次枪磕到我的脸上，但蓝锗熟视无睹。
“谁在处理那些数据？你把它们交给谁了？嗯？”他拧着我的下巴，逼我抬头。
我被迫仰面，从我的位置看过去，蓝锗的表情在一片逆光里，我并不能看得很清楚。
只是他一贯玩世不恭的口气里，鲜少能够像现在这样，掺杂着一种强忍的怒意和失望，甚至于，失望的情绪更大一些。
我很早就知道——一直知道，蓝锗最讨厌被背叛。
他出现这种表情，这种反应，当然是……理所当然。
“整整半年，我才发现这件事。”蓝锗仿佛在嘲笑他自己，他的笑容愈加上扬起来，兀自笑了好一阵才重新低头打量我：“你想做什么，直接告诉我，蓝姚，我从来没有害过你，你怕什么？”
“你是没有害过我。”
我淡淡地说。
同时，把枪拿起来。
蓝锗的眉毛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他可能没想到我真的会拿起这把枪。
这简直是……彻底地撕破脸。
而我只是把枪膛抽出来，把里面的子弹全拿走，扔在地下，随即把枪和空了的枪膛放回桌上。
蓝锗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做这些事。他没有阻拦我。
“但是你害了姑姑……还有，”我顿了顿，勇敢地抬头直视他。
他从我忽然转变的表情里倒看出了一丝端倪，可能是某种深埋在他自己回忆之中的东西，叫他不得不费心搜索一阵自己的记忆，才突然想到，为之动摇，并稍微地——显露于他自己的脸上。
“应该这么说，”比起翻脸，我也不逊色于蓝锗，变脸这种事，蓝家的人，说来就来。
我的面容一下子悲戚起来，也带着巨大的委屈，我睁大眼睛直视着他，说道：“你没想过要害我，可是不小心害了我——不也是事实么？”
我的话像一记闪电炸裂在蓝锗头顶，他瞬间变了脸色，瞳孔的微颤显示出他在某种程度上，确实动摇了。
他可能没有想过，我知道这些事。
如果知道的话……
“你、知道多久了？”
他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冷声问。
“什么知道多久？”我情绪激动起来：“你别想套我的话，你不如告诉我，你觉得我已经知道什么了？蓝锗？”
我说着，把枪丢回去，直直地砸在他身上，这大概比蓝锗刚刚丢枪用的力气大得多，枪是金属的，分量十足，在狠狠命中蓝锗后，有哐当掉在地上，动静十分大。
而满屋子的寂静，更衬托得这动静如山崩地裂一般。
“你的话，我还给你。”我冷冷地说：“你想搞我，直接动手，不用一套又一套的。念在小时候有过的那点情分上，你何必如此。”
也不知道是谁在倒打一耙。
只是两边说话的口气，都十成十的相似、十成十的委屈，十成十的白莲花。
我们两，终究没有办法和平地共处。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短暂的梦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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