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9章


时间回到现在。

        又到了愉快的上班时间。日子总是要过的,人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应该好好生活。

        “早晨起来~拥抱太阳~让身体~充满~满满的正能量~”

        我踏入电梯时,电梯里的广告里正播放着正能量的口水歌,我也跟着瞎哼哼,电梯门要关上的一瞬间,一只手猛地扒住电梯门。我被吓得差点心梗,瞪着眼看人走进来。

        “小少爷!”来人夸张地握住我的手。惊得一电梯的人对我们侧目。

        “……”我努力眯眼回忆这个人,身材看得出过去很高大,只是因为年纪大而佝偻了一点,他带着眼镜,穿得不是很好,整个一落魄老年男子形象。

        但是,有点面熟。

        “我终于找到您了!”他不顾其他人异样的眼光,只抓着我的手一个劲的大哭。似乎要把一辈子的眼泪都哭干净一样。

        “你……德……德叔?”我不确定地说。

        “您还记得我,我太高兴了!”男人感动得哭声又响亮了一圈。

        这时电梯门开,我也不顾这是几楼,赶紧先出电梯,免得其他人再对我们投来好奇又嫌弃的目光——毕竟电梯空间狭窄,看一个老头儿鼻涕眼泪横飞地嚎啕大哭,并不是多美好的搭乘电梯体验。

        德叔赶紧跟着我出来。

        我环顾四周,原来正好停到了写字楼的餐饮区。我心中一喜,把来人带到我常去的咖啡店,给他点了一杯咖啡。

        “我上课要迟到了,”我付完钱,匆匆对德叔说:“你要是不介意的话,等我四十分钟。”我一旦离开这里,他要想找到我也难,向宇的宅子虽然在主城区里头,但鲜为人知,门禁也十分森严,一般人根本进不去。

        对方连连点头。

        我不放心,又给他点了一些吃食,才一步三回头地跑进电梯。

        说实话蓝家散了以后,我和蓝家的人再没有联系过,蓝家像是红楼梦里的贾府,树倒猢狲散,分崩离析之后,各人都忙着寻找各自的归所,谁又顾得了别人?

        这个德叔以前曾在我姑姑手下做事,我也在蓝宅里见过他几次,算是我姑姑手下的老人。只是现在怎么想起来找我?

        是蓝锗派过来的吗?

        我一脸凝重的样子吓得学生们大气不敢出,平常偷偷玩手机的那几个也稍微收敛一点。

        等下课,德叔看到我过来找他,才长舒一口气,像是放下心来。我拖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问道:“有什么事吗?”

        “蓝羽小姐的遗物,我有责任转交给您。”他沉痛的表情让我一下子也难过起来。我哽咽了一下,追问:“姑姑还有什么遗物么?”

        我的姑姑蓝羽是蓝家最后一代当家人,众人眼中,她是个手段心思都一流的厉害人物,如果她不是过早因为车祸离开人世,蓝家绝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其实今天的蓝家是怎么样我也不清楚,向宇把我带回家后,我实际上已经彻底和蓝家割裂,对蓝家的内务一概不清楚,所以蓝锗这次回来,我才一脸懵逼。

        “这是……蓝羽小姐遗留下来的一些文件,用加密算法处理过,除了您没人能打开。”他从怀里哆哆嗦嗦地掏出一把钥匙:“这是保险柜钥匙,也只有小少爷您本人带着这把钥匙去银行,才能取出那些硬盘。”

        我接过钥匙。觉得蓝锗应该更需要这玩意。

        如果蓝锗让我帮忙去打开姑姑遗留下来的文件,我倒是没什么不乐意的。

        现在想想能够复兴蓝家的,只有蓝锗一人。姑姑肯定也不愿意蓝家在她走后变成现在这样,帮蓝锗相当于帮姑姑……我这么想着,把钥匙揣进兜里。

        “还有一件事,关于蓝雨小姐的死因,虽然鉴定结果认为这是一起意外,但我们几个老部下始终认为,这是谋杀!”他突然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说。

        “哐当——”被子掉落在地上,因为是硬亚克力材质,杯子并没有俗套地碎一地,但咖啡确实是彻底地浇透了我的鞋。

        “……什么?”

        我不可置信地问。

        “这里不方便说。可能有蓝锗的眼线……”他低声说话的同时,警惕地观望四周。实际上在工作日的下午,这个咖啡店除了我们,并没有其他客人。

        “您有空的时候,请来这里找我。”他递给我一张写了地址的纸条,随后匆匆告辞。

        开车回去的路上我的脑子乱成一锅咸鱼粥。

        什么叫怕有蓝锗的眼线,姑姑的死和蓝锗有关吗?

        第二天我特地开车去银行确认,没想到姑姑确实留有一个保险柜,而那个保险柜确实只有我本人持钥匙才能够开启。

        德叔能拿到这把钥匙,说明他是姑姑的心腹么?

        我脑子一团浆糊。

        这件事我自己想不明白,于是艾米粒出场。我斥重金请艾米粒吃海底捞,毛肚随便点。艾米粒狐疑地应约而来,听了我说的话,冷笑道:“什么德叔鸟叔,早你出事时怎么不见他露面?我看呀,他和蓝锗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为什么要把钥匙给我……”

        “他拿着钥匙有什么用?他打得开保险柜么他?”艾米粒豪放地把一整盘毛肚倾倒在沸腾的红汤里,冷酷地说:“我要是你,就把钥匙丢海里,大家都散了才干净。”

        “有道理。”我点头。

        “你姑姑不管怎么样已经去世那么久了,我劝你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冷血的艾米粒说:“就是有人说我亲妈死于非命,我都不拿那个大去当名侦探柯南——谁知道背后有谁在下什么套。”

        “你是说德叔很可疑?”我压低声音,鬼鬼祟祟问。

        “我是说——”艾米粒扫了我一眼,高深莫测道:“你不如去问问向宇,这事儿他应该能给你一些有用的建议。他总不至于害你。”

        “啊啊,可是他好嫌弃我的。”我抱头:“他怎么会像你这样只花一顿毛肚的成本就出来陪我吃饭。”

        艾米粒一脸吃了屎的表情,丝毫没被我对他的赞扬感动到,片刻后冷冷说:“随便你。”

        我又找热情洋溢的服务员点了一份捞面。

        艾米粒说:“咋了你还吃得下?”

        我说:“从昨天见了德叔开始我就没怎么吃过东西,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我是不是蓝家PTSD了?看见蓝家的人就烦。”

        艾米粒叹口气,表情柔和了一点,他拍拍我的肩膀,说:“没关系,你必定吉人自有天相。”

        “是吗。”我给他夹了最后一块毛肚,说:“艾米粒你人真好。”

        他翻了个白眼。

        晚间我犹犹豫豫地给向宇打电话,问“能不能请教一个问题。”

        向宇可能在忙,电话没接,看了我的微信后过了差不多半小时才回了一个字:“说”。

        我想他肯定没耐心听超过三秒的语音,于是卑微地打字说了一下德叔的事。

        他又过了一个小时,在我准备睡的时候才回一句:“准备点宵夜。”

        我惊了,大半夜快十二点了人不在还远程指挥我准备宵夜。

        但我还是爬下床,随便弄了两碗姜撞奶,等到十二点一刻,玄关有动静,向宇回来了。

        我接过他的电脑包,说:“随便做了点。”

        向宇漫不经心嗯了一声,单手解领带,继而又取手表,他一路脱我跟在他屁股后面一路接他脱的衣服,走到餐厅刚好只穿衬衫西服裤,纽扣解开两三颗,很帅的模样。

        我把姜撞奶推过去,向宇开门见山道:“钥匙呢?”

        我又把钥匙从桌子上推过去。

        向宇并不接过,他盯着桌上的钥匙,一手撑下巴,修长手指漫不经心地点着自己脸颊,这是他在思考问题时的标准模样。

        我倒是看自己做的Q弹姜撞奶看到要流口水,忙不迭自己舀勺吃了一大口,爽得眯起眼睛。

        “嗤。”向宇看我这馋样,颇为不屑轻笑一声。

        “怎么办呀。”我问。

        “地址呢?”他说。

        我又把德叔给我的地址进贡给向宇。

        向宇收了地址,把钥匙又丢给我,说:“既然是你姑姑留给你的,你自己好好收着。我看你床底下那个地方到不错——反正你什么乱七八糟都喜欢往那塞。”

        他说罢,也吃起甜点。

        我眯眯眼冲他笑,忙不迭问:“好吃吗?今天用的牛奶很新鲜。”

        向宇放下汤匙,一整碗已经吃得渣都不剩,他很高冷地嗯了一声,上楼洗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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