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蓝锗线开始
蓝锗线
剧情从蓝瑶回国，准备整容开始。
以上OK？
我拜托艾米粒给我找个整容医生，艾米粒大惊小怪，说：“你疯了。”
他说这话时语气和表情倒是蛮镇定的，就是看我的眼神像看神经病。
“相信我，我有自己的打算。”我恳切地看着他。
艾米粒盯着我看了一阵，最后他站起身，骂骂咧咧地去后台打电话。
我舒了口气，瘫坐在酒吧膈骨头的卡座上。
整容不是个好主意，但是有必要这么做……谁都不会理解我，或许艾米粒此刻都正在暗自腹诽我竟然因为感情受挫而开始发疯整容，简直比陆依萍陆梦萍陆如萍还像神经病。
可是……
我不着痕迹地借着酒柜玻璃门的反光观察身后。
尽管我总觉得有什么人在暗中窥伺着我，但我找不出丝毫痕迹。哪怕像现在这样大摇大摆地出现在鱼龙混杂的酒吧，对方也谨慎地没有露出一丝蛛丝马迹。
显然，不是向宇或者蓝锗的人。
……
这才是最可怕的。
我只能寄希望于整容可以让我逃开那阴魂不散的视线。
当然这些话并不能够和艾米粒说，人的悲欢喜乐并不想通，我如果说，是因为觉得有人在监视我，所以我要整容，恐怕艾米粒要翻着白眼把我往精神病院送。
但是，我已经没有别的手段了。
心怀鬼胎的兄弟蓝锗，态度忽明忽暗的青梅竹马向宇，看起来没有人值得我依靠，或许这么讲并不对，他们并没有义务保护我，是我自己过去太一厢情愿而已。
我揉揉鼻子，无精打采地盯着玻璃杯。
玻璃杯光滑的表面，把我的脸映成一幅滑稽模样，似乎在嘲笑我，这么多年过去，为什么一到紧要关头，手边既无资源也无人脉，简直像白活二十几年，最后还要求亲告友、换头换脸来赢得一点喘息的机会。
想到这，我越发地丧气。
“对方说，要先做个检查，评估你的身体适不适合做手术。”不久后，艾米粒挂了电话回来，边抠美甲上的闪钻边说：“你的病例，能弄到吗？”
我摇摇头。
艾米粒把我扯到吧台下，和我面对面蹲着，他皱着眉头，说：“你究竟怎么回事？消息了好久，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回突然回来，一见到我，第一件事就是要我帮你找黑医生做脸。你那个表面男友向宇呢？还有你哥哥蓝锗呢？”
艾米粒不说还好，一说，我一肚子心酸委屈没地方发泄，眼见着吧嗒吧嗒的，眼泪掉下来了。
|“哦哟哟，泪美人。”艾米粒把擦吧台的抹布糊我脸上，嫌弃地说：“你捅了什么天大大篓子，那两个人都解决不了，逼得你一个人跑到我这里，你要是胆敢连累我……”
艾米粒做了个杀鸡的动作。
咔嚓，一只看不见的鸡被他扭断了脖子。
“那我现在就走。”我胡乱拿抹布抹了脸，准备站起来，又被艾米粒一个踉跄拉下去。
艾米粒皱着眉跺脚道：“祖宗！你这是真把那两个人得罪光啦！”
“……”我没说话，表情可怜兮兮的。
“算了算了算了算了算了——”艾米粒烦死我，他把我拖到里间，叉腰骂道：“一两年不见人，一见面就是麻烦我，听好，你先在这打工，工资没有，包吃住，整容的问题我们再商量。”
我其实不太乐意呆在这，主要是怕连累艾米粒。鬼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在暗中窥视我，鬼知道他们想干什么，艾米粒的酒吧生意眼看着有了起色，这次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可以投靠的人，我本来压根不想惊动他。
本想要到医生的联系方式就走，谁想到艾米粒竟然这么豪横，逼我留在他这打白工。
……说是打白工，其实是保护我。
这点要是我还看不出来，才是真正白白活了这么些年了。
“听好，你别给我惹乱子。”艾米粒压低声音说：“鉴于你这张脸的破坏性，在实施整容之前，不得踏出后厨半步，你就给我在后厨刷碗。”
“怎么，不乐意？”艾米粒看我迟迟不答应，眼看着火就上来了“知道了，一个月给你开一千块工资，可以了吧！？？？”
“……不要你工资。”我嘟嘟囔囔地，扯过艾米粒的大花臂，握住他温暖的手，低声说：“我给你刷盘子。”
艾米粒一愣，倒是没想到我就这么答应了。他还想说什么，但是动动嘴皮，到嘴边的话又被他自己吞下去了。
他是极聪明的人，大概是看出来，我的落魄不仅难以和外人说，甚至，我还不一定有解决这落魄的能力。
艾米粒叹口气，和我并排蹲在吧台酒柜下，他摸出一根烟，抽了一口，说：“我当初被男人骗得身无分文又没钱，你怎么就乐意帮我？你不知道那天从卡宴里走下来一个你，给我吓尿了，我还以为我发个酒疯把你个小少爷的车刮花了……”
“如今风水轮流转，你不好了，老哥我哪有不罩着你的道理。”艾米粒叼着烟，沧桑得像看透一切的妈妈桑，他揉揉我的头，说：“实在不行，我就介绍你去当MB，靠你的资质，一年一辆卡宴不是问题。”
“……擦！”我把抹布糊他脸上。
我逃出的蓝锗的控制，离开了曾经依赖的向宇，在我踏入这家酒吧之前，我甚至不确定艾米粒还愿不愿意搭理我。
不过，当我收拾好一切，在狭窄的仓库里，躺在嘎吱作响的单人床上时，我忽然庆幸那个雨天，我特地让司机停下车，好让我给路边那个哭得不能自已的花臂男生撑一把伞。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好像就是从一把伞开始的。
晚上十二点多，外间酒吧里当然还是很热闹，艾米粒也还在上班，我被他打发回来休息，却又睡不太着。
艾米粒的酒吧装修偷工减料，隔音效果奇差，蹦迪区雷打的鼓点声咚咚咚地传过来，像是在我天灵盖上敲鼓。
我爬起来，打开手机，但是不知道该做什么。
游戏也不想玩，胡乱地在网上搜了一下整容医院，基本都是在营销如何把人变得更美丽。
但是，我想要什么呢？
我盯着手机屏幕。
我想要变成另一个人。
这是靠整容手术就能做到的事吗？
……
我正在胡思乱想，忽然一通陌生电话打进来。
我按掉。
马上又是一通。
大半夜，旧仓库，黑黢黢的没开灯，催命一般一道又一道的电话，像鬼来了一样。
我害怕地丢开手机，捂住耳朵。
那一瞬间，我连关机的力气都没有。我只是下意识是地把自己缩进角落里。
蓝姚怎么会这么没用。
蓝姚怎么会这么没用。
蓝姚怎么会连手机都怕。
一遍一遍的电话声像是催命，而我则愈发地陷入一种灰暗的情绪里。
没用的蓝姚。
离开向宇和蓝锗后不知道该怎么办的蓝姚。
甚至，开始怀疑其自己为什么要离开他们，如此没用的蓝姚。
夜里。
我对自己的嫌恶情绪，史无前例地达到了最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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