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第187章
“那你觉得我该继续管蓝瑶吗？在他连离都不理我的前提下——”我问。
许瑶甚至觉得这都不算一个问题，他想都没想，说：“从结果来看，你能起到的作用将是微乎其微的。”
我：……
“但是，你这份心意却很难得。”许瑶说：“换做我或者向宇，我们不会为不识好歹的人做到这一步。”他顿了顿，像想起什么似的，忽然问道：“蓝锗还联系过你么。”
“早就不联系了。”我心灰意冷摇头：“我只是他的工具人，用完就丢。”
许瑶叹口气，说：“你不和他们扯上关系更好。所以你来问我这个问题，只会听到你不想要的答案。”
“你和向宇一样，都不希望我再插手……但你们也都知道我没法不管。”我伤感地说：“有时候我真害怕自己连累你们，你也好，向宇也好，本来不需要分出精力时间来管我……现在……简直就像在帮我兜底。”
“别放在心上。”许瑶毫不在意地说。
最后，我在两眼泪汪汪的状态中和许瑶告别。
呜呜呜，许瑶人太好了。
等晚上，我终于能够联系上向宇。向宇听了我的汇报，有些坐立不安，看他的意思是想立刻回来。
可是他手里还有上亿的合同要签，让人现在就回来，也根本不现实。
“你就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最后，他说：“等我两天，我就回来了。”
“回来之后呢？”我问。
“莫德萨是个隐患。”向宇严肃地说。
……
不会吧，瞧他这口气，似乎是想下手弄莫德萨了。
这做得到吗？
哪怕是向宇……？
我正吃惊，向宇忽然又说：“没想到王文礼和蓝瑶有这么深的渊源——”
“——是孽缘。”我打岔。
向宇透过镜头看向我，笑了一下，妥协地说：“好，孽缘。”随即他继续说道：“他敢把自己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拿出来和你说，意味着他有把握让你再也开不了口。”
“我不是在吓你，姚姚。”向宇现在倒也不避讳些什么了，像在以前，这种事他可能会故意瞒着我，但现在向宇的观念也有一些转变，他已经看出来，瞒着我没有任何意义，我并不是胆小鬼，也不会因为遇到问题就慌乱得失去理智。
“可是，你吓到我了！”我大喊。
向宇又笑了，他紧蹙的眉也终于松开一点。
“比起莫德萨，更应该堤防的是王文礼。我这一次公差，想必是他在后面做了安排，逼迫组委会将早就确定的峰会时间一改再改，最后竟然直接提前了半个月。”
“他这么厉害的吗。”我倒抽一口冷气。
“原本我说，尽量不要与他为敌，就是这个意思。”向宇说到这，忽然开始解领带，他解释说“有些热”，但是我却脸红心跳起来，仿佛在看情\/\/色男主播大搞脱衣秀。
向宇没想到我脑子里竟然胡思乱想着这些东西，他取掉领带，又解开两颗衬衫扣子，露出稍微舒服点的样子，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不过既然他打主意都打到你头上来，此时再一味退让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向宇说：“如果他觉得你好欺负，那就大错特错了。”说到这，向宇的脸色露出一点罕见的阴郁。
“怎么了嘛。”我奇怪他忽然的情绪变化。
“你早就不是那个无人关爱的蓝家双生子了。只有这一点，我希望你能好好记住……”如果向宇在我面前的话，大概要伸手揉揉我的脑袋了，只可惜现在我们只能通过视频见面，向宇只能是一遍又一遍地告诉我，无须害怕，我早已不是孤单一人。
其实我现在巴不得坐火箭冲到向宇身边去。
有什么比看得见摸不着更让人难受呢。
我叹了口气。
向宇以为我还在因王文礼的事而烦恼，但他安慰人的天赋树说实在没有点满，眼下看上去，他已经词穷了。
见我似乎闷闷不乐，他只得反复地安慰我。
而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王文礼这样的老狐狸，即使看轻了我，觉得我是个好对付的杂鱼角色，可他多少也应该知道（或者说调查过）我身后有个你吧？”我话锋一转，问道。
“他现在的做法，是不是太小看你了？”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向家曾经是差点败过，但竟没败下来。这一切归根到底，都是向宇凭本事一个人力挽狂澜，向宇这种经历，放小说里也是爽文男主角了，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单凭他刚刚提到王文礼时，脸上那不经意冒出来阴兀的气质，人们就应该想到，这个年纪轻轻就坐镇向家，并且在短时间内让向氏产业做到上至民生行业，下至金融新贵互联网都一派繁荣的向家大家长，并不是那么好惹的。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就算他觉得我对向宇来说不过是个爬床的玩物，那也不至于就这么粗鲁地挑明对立吧。
现在王文礼的做法，就好像对向宇说，嗨很抱歉，不管你乐意不乐意，我单方面宣布你手里这个小宠物必须要为了我的目的而炮灰了。
这合理吗？
难道王文礼是真的为爱冲昏头脑，不顾一切了？
可是，他真的有那么爱蓝瑶吗？
我以为真正的爱是奉献，而不是禁锢和控制。
“你说得对。”向宇沉吟了一下。他在思考。而我又开始发花痴，偷偷盯着他放肆视奸。
锐利的眼神、笔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锋利的下颌线、男人味十足的喉结。沉稳而成熟的气场。
喜欢喜欢喜欢。
这个男人身上哪儿哪儿我都喜欢。
啵啵啵。
正当我脑子里各种弹幕乱飞时，向宇嘶了一声，说道：“我先前听过一个传闻，但我那时候并不把它当回事，因为离谱。”
“什么呀。”我好奇心上来了。
“圈子里有人说，王牵涉到好几桩大案。”向宇双手撑在桌上，下巴抵着拳头，在脑子里搜索他的记忆库，说道：“都是八字没有一撇的流言蜚语，没有人当真过。他命格极硬，轻易扳不倒，早年有针对他去上纺的人进京，去了就没再回来过，”
“如果你说他可能涉嫌各种肮脏的交易和重案大案，我一点都不奇怪。”我说：“这有什么好惊讶的？爬到那个位置上的人，除了最早那批靠真枪实弹打下来的，后续可都是靠得勾心斗角，谁能干净呢。”
“我不是意外这个。”向宇失笑：“我只是突然想到其中一个传闻，最后竟然和我们家扯上了关系。”
“什么——？”我竖起八卦的小耳朵。
“你应该记得，当年向家被查，是源于一幢泄露国家机密的案件吧。长期以来我们公司作为君队指定供应商，负责制造一种高精度陀螺仪，这属于保密产品，我们无权对外泄露关于它的任何信息。”
向宇开始谈起那桩当年让向家伤筋动骨的泄密事件。
“我们公司内部的保密措施执行得十分严格，可在这种情况下，陀螺仪的设计图纸却仍旧流失到了国外，这是一次重大国家安全事故，保守估计造成的直接损失达到这个数——”向宇比了个数字，我倒抽一口冷气，十分心疼这些白白损失掉的真金白银。
“泄密事件一出，当然每个环节都会被调查。向家正是在那次的调查中，牵扯出过去不少陈年旧案，拔出萝卜带出泥，至此元气大伤。”向宇说。
我记得，当时向家仍就担任公职的两个高官，在那一次之后，全部都倒了。此后，向家彻底退出了军政界。
“不过那桩泄密案的直接责任人并不是我们。当然，如果是我们的责任，向家可能就不是扯掉几个官员的问题。总而言之最后查出来，图纸是当时由君方派往我们工厂进行技术指导的技术专家泄露出去的。”
我听了一个辛辣的八卦，露出了噫！的咬牙切齿的表情。
虽然说向家确实是陈腐到需要先破后立，但是差点这个泄露国家机密的惊天巨锅就要落在向宇这辈人头上了，想想还是令人头皮发麻。
“那个君方专家当然事后被依法逮捕追责了，据说只是为了几十万美元，临时起意。”
“可这和王文礼又有什么关系？”
我奇怪地问。
“看似没有关系，这两个人不在同一单位，也并没有任何私交。但当时王文礼出面保了他一命。”
“他只是判了十几年的牢，现在还在局子里蹲着。而前一阵，我听我同学说——”
又来了，潜伏于各个国家法务部门的向宇的同学！
我吐槽。
向宇耸耸肩，不理会我的吐槽，继续道：“那个犯人家里老母亲被查出癌症，医生说，保守估计还能活两三年。”
“啊……”听到这种消息，我本能地还是会为对方感到难过。
“于是，这个大孝子当即翻供上诉，说有不得了的情报要向组织报告。也可以理解吧，为了减轻刑罚尽早出去见母亲，他会这么做也不奇怪。”
“等等，等等……”我伸手打断向宇：“你说的传闻，该不会是……”
“啊。”向宇点点头：“据说，大孝子在牢里翻供指认了好些人，其中他第一个开炮的对象，就是王文礼。”
啊这！？
“我当时只作笑话听了，但你刚刚提到，王文礼为什么突然这么着急，这么不谨慎？”
“如果他觉得自己时日无多，有可能随时被组织调查呢？”
向宇道：“在这种情况下，他的一切急躁都变得可以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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