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我想亲你
房间里。
d33被罚面壁思过。
她提出要赔偿门锁，以及付费拿出材料制作了给乔达提供的“满汉全席”，都被路彬彬拒绝了。
“我不要钱，我要你好好地想想自己到底错在哪儿了。”
说着，路彬彬啪地把门关上了。
d33盯着浅蓝色的墙壁，琢磨地球居然也有面壁思过这么高级的形式。
在r星球，领导让她面壁思过是修身养息的意思，复盘刚进修到的超能力，或者是提炼别人过招时的低级错误做反例等等。
房间外，客厅。
乔达和路礼礼合伙解决d33做的美味，问一旁托额头的路彬彬：“你不吃点？还别说，孟小姐失忆的毛病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错，有天赋。”
路礼礼勺子块着冰激凌看向路彬彬：“我还要装出讨厌孟姐姐的样子吗？”
已经第三次了。
她怕装，装的都不太像。
乔达则冷不丁地嘟囔：“我都不用演。”
路彬彬扫他一眼，乔达立刻当没说过刚才的话，继续大快朵颐。
“就当是陪她玩第一次的游戏吧，反正我们已经熟能生巧了，不是吗。”路彬彬看向孟梦待的房间，低声道。
乔达和路礼礼拍掌，“礼礼，我们又要玩游戏了，开不开心？”
路礼礼浅浅一笑，笑的像个小大人。
这一次他们三个人倒不是有默契地达成共识，而是前面两次的经验教训所得——
第一次没有经验，以为她在说笑，结果路彬彬直接被骨折住了半个月的院；第二次他们吸取教训好好解释，结果解释了个人仰马翻，把他们自己解释进局子里成了人贩子。
这回的顺水推舟，也算是左右权衡之下，最保险的尝试选择。
乔达不客气地风云残卷大半，心满意足地靠在沙发上打嗝。
路彬彬把路礼礼手里的冰激凌盒拿过来，让她回房间去做作业。
路礼礼没有闹，乖乖起身回自己房间。
路彬彬把今天赚的钱拍到茶几上：“这是我今天赚的，你拿去交给房东吧。”
乔达只是扫了一眼信封的厚度，叹气地把信封推回去道：“彬彬，这钱你还是拿去交……”他不忘看一眼路礼礼的房间，把声音再往下降了一个调，“……利息吧。房租的钱我可以帮你顶着。”
“谢谢，不过你已经帮我顶小半年了。”路彬彬露笑，眼底的疲惫让人心疼，“别跟我推了，拿去吧。”
“那你利息怎么办？他们可不是省油的灯。”乔达皱眉，脸上大大咧咧的笑彻底收起，“难道你想让他们来骚扰礼礼和……孟梦吗？”
路彬彬后槽牙沉默地紧了紧。
“接活吧，萧冉给的报酬很高。”乔达跟着安静两秒，手搭在肚子上还是把劝说了出来。
路彬彬还是没说话。
“我不知道你和萧冉是有什么过节，还是有别的事情。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不能和生活过不去。”
乔达见路彬彬没有立刻表态，拍了拍他的膝盖让他再好好想想，艰难地从沙发和仄窄的茶几中间站起来，往旁边挪了几步，“我先走了，帮我谢谢你家孟梦的满汉全席。”
门关上的时候，那可以看到外边楼道的长方形空隙像魔鬼的侧脸，让人森然。
d33在房间里原地调节，并没有听到外边他们的交谈。
她今天在废墟空地上，帮路彬彬掌镜没有用掉多少能量，倒是时刻关注他的情绪稳定值损耗了一点能量。
用地球人的话来说，就是要充电。
路彬彬把门推进来时，她的生命体征重新回到满电状态。
“面壁思过的如何？”路彬彬问她。
“挺好的。”d33扭头。
“好，你说说，你错哪儿了？”
“我不该打听你的事情。”d33从数据出发，在乔达污蔑她的时候路彬彬的情绪立刻down了三个点。
路彬彬没有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答案，索性双手抱臂往旁边的床上坐去：“行，那你说说，你都打听到我什么事了。”
d33就把乔达刚才说的事无巨细复述一遍。
“……你洗澡的时候必须要放歌，晚上睡之前要喝一罐啤酒。”
路彬彬安静地听着，等她没说话了，挑眉：“说完了？”
“暂时就知道了这些。”d33点头，“乔达说到这里，你回来了。”
路彬彬：“看起来你觉得打听的还不够？”
“如果可以，当然是多多益善。”这样稳定你的情绪就可以更全面。
“过来。”路彬彬突然说。
d33微怔，走过来。
路彬彬顺势就将她拉过来，压倒撑在她上方：“还想了解什么，可以直接跟我本人了解，这样不是更快？”
d33眨眼：“你愿意吗？”
路彬彬很敏锐地捕捉到她要问的方向，先给了范围：“仅限于我本人的生活习惯。”
d33眼底微念一转，看着路彬彬这张和信息库里一模一样的脸，但是职业却有所出入，憋了一天想问的。
“你做摄影师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职业？比如……开公司？”
“并没有。”路彬彬心道：如果有开公司我还需要为钱发愁吗？
“那除了这里的住址，还有别的地址吗？比如……信阳区。”
“也没有。”路彬彬微微皱眉，“为什么这么问？”
信阳区是本市的富人区。
d33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知道信阳区的区名？他逐渐逼近她的脸。
d33却在逻辑自洽的自我发呆中——信息里除了路彬彬的脸，年纪，还有他的人物关系对上之外，职业住址等其实都不对。所以是信息库收集出错了？那这么一来的话，不知道萧冉这一号人物就能说通了。
自洽完毕，她心里涌过一丝感伤。
在r星球这一轮剔除名单里她因为生命值被时空之外的莫名干扰而有不稳定的因素，成了第一个要销毁的人。
为了证明自己是有存在价值的，她主动申请剔除干扰因素，请调干扰源的一切信息，来到地球。
这一切都是为了保命。
现在来到路彬彬的身边才知道得到的信息如此歪七扭八，是不是就代表了领导层的态度？
他们对她的死活根本不在乎。
出神间，路彬彬的唇已经落到她的唇上方几毫米的位置。
d33：“你做什么？”
与此同时，她的拳头已经握紧在他的太阳穴旁边。
路彬彬：“我想亲你。”
d33眨眼的频率在卡顿一秒后恢复自然频率，轻轻抬起脖子，主动亲上。
路彬彬的唇软软的，像她刚刚给乔达做的果冻，带着一点温热。
瞳孔里倒映着某人的瞳孔迅速收紧。
近在咫尺的四目相对——她眉眼里没有泛起丝毫的涟漪，甚至带着一种未知的好奇去做的这一主动。
安静的房间，空气里有淡淡的草莓味。
明明是客厅里甜品的味道，不知道是谁带进了房间。
d33在舒服的触感下，本能地更进一步时，被路彬彬推开了。
“你做什么。”路彬彬坐起，背过身去。
d33跟着坐起，疑惑：“不是你想亲我？”
她主动应答他的情绪欲望，不对吗？
他刚才，明明心情很好。
怎么一下子就变了风向？
人类真不是一般的麻烦……
“我想亲你是因为……”路彬彬眼神愠怒，欲言又止地瞪她到底还是没说出后半截，“……那你为什么回应我呢？”
“回应你，想你高兴。不对吗？”d33问，“你不喜欢高兴？”
“……”路彬彬噌地从床上弹起来，叉腰来回踱步。
他踱的她更困惑了。
“我不管你是哪国来的科研人员，我都不管你是哪个星球来的。我告诉你，在我们这儿，你刚刚的动作必须是要跟你喜欢的人才能做，你明白吗？！”路彬彬对她刚才的热情和回答统统不满意，甚至有些气的跳脚，“而不是为了哄人高兴！你这什么莫名其妙的逻辑？！”
想象一下，刚才如果不是他，是别人，比如是白天的那个乐少！
她是不是也会跟刚才那样就亲上去了？！
d33自然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消化他的激动发言，迟疑地抬起手指头，指指他又指指自己：“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我？”
路彬彬怔愣。
这会儿，她的理解能力又如此超标了……
“笨蛋。”
“……什么？”
我都喜欢你两次了！“对，我喜欢你。怎么了？我不可以喜欢你啊？”
d33认真摇头：“不可以。”
“为什么？”
d33更认真摇头：“你不配。”
“……”
d33向r星球的领导层发誓，她没说假话。地球比r星球落后很多，地球上的生命也异常脆弱，单单从生命强度来说，他们就不匹配，无法在一起。
她不知道自己如此诚恳的解释，为什么又惹到路彬彬了。
他把枕头和被子丢给她，让她今晚睡沙发。
几分钟后，d33在客厅里转悠了两圈，听到路彬彬在洗澡。
这时路礼礼拿着水杯从房间里出来。
“你要喝水？”d33问。
路礼礼点点头。
d33拿过水杯给她倒：“礼礼，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跟你聊聊。”
“孟姐姐。”路礼礼唤她，“你跟我哥又吵架了？”
d33微怔，“你也有超能力？”
“房间不隔音。”路礼礼淡定地看着大眼睛变更圆的她，抿着手里的水杯，“说吧，这次是因为什么？”
d33眨眼，总觉得这个小姑娘身上有领导的气质，自己在她跟前更像是一个卑微的下属，不自觉想要臣服。
既然如此慷慨，要给她聊的机会和时间，d33跟对上乔达一样没有放过路礼礼这个机会。往路礼礼身边坐下道：“你哥刚刚说……喜欢我，他经常这样跟女生告白吗？”
如果是经常告白，按照概率来说被拒绝的机会是有的，路彬彬不至于这么生气。
如果不是经常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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