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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再遇只是一场错觉(6)


  为了让他放松警惕,我将自己的话尽量说得平稳:“你挟持我没有用。”

  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手中的到加了几分力度,直直划得我的皮肉生疼。

  我咬着牙,忍着痛,继续说道:“我今天刚从医院出来,刚刚验出有艾滋,我活不久了,也不想活了。”

  我能明显地感觉到他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这是个不错的征兆。

  我继续说道:“你这样只会增加自己的罪行,杀了我你也只能一辈子都蹲在牢房里了,我没关系,反正我活得不久,也不想活太久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带着笑,惨白的笑容在阳光下应该能让他相信我说的话。

  可是这罪犯显然是一名惯犯,这样的伎俩在他看来只能渗入他的心里防线,而不能打破。

  他掐着我腰身的手加紧,仿佛要将我的腰掐断,架在我脖子上的刀也深了一分,我几乎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动脉血管正贴着那刀尖在跳动。

  “闭嘴!”



  我看到他说这话的时候手抖了一下,我抿了抿唇,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可是我知道,如果我再不努力,就真的会发生些什么了。

  我的视力极好,眯着眼就能够清晰地看到隐藏在不远处的射击手,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够看得到我,可是我还是抱着他能够看得到的希望,想他眨了眨眼。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信不信随你。”

  说着话的时候,我手心都是汗水,手机被我紧紧地握着,只要他稍稍一动,我就要把手机砸他头上。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手轻轻一滞,我连忙推开他的手,手上的手机直接朝他的头砸了上去。他似乎没有料到我的这番动作,只是反应也很快,直接就往我身上捅了一刀。

  同时在我耳边响起的两道枪身,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到腹部那湍湍而出的鲜血,快得就好像那倾泻的瀑布。

  阳光还是很耀眼,即使已经是五点多了,我的听觉开始渐渐地模糊,然后在一点点地消失视觉感知,最后陷入了一场黑暗。

  浓烈的消毒水味不断地冲进鼻子,我睁了睁眼,入目的是满眼白花花的天花板。

  腹部的疼痛感清晰无比,我发现,上半身只要动一动,都有可能牵扯到伤口。

  护士走了进来,看着我温和地笑了笑:“钟小姐,感觉怎么样?”



  我虚弱地笑了笑:“还好,就是有点儿痛。”那种痛,隐隐而现,不管你动不动,它都那么清晰地存在着。

  床头不知道是谁放的百合,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

  她应该是对这样的情况见怪不怪了,对着我笑了笑:“没事,过几天伤口愈合就不会这么痛了。”

  我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这个常识谁都知道,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而已,只是,她这么轻描淡写,倒是显得我小题大做了。

  诺诺进来的时候眼圈黑了一片,我心中一暖,朝她笑了笑:“怎么哭成这样?”

  她抬头看了看我,似乎想笑,却发现自己怎么都笑不出来,“嫚嫚姐......”她一开口,就忍不住要哭出声。

  我想抬手摸一摸她,可是发现手一动,疼痛感就很明显,只能开口说道:“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一个人躺在这儿嘛?”

  “你不是去警察局的么,怎么就弄进医院了?”她看着我,脸上泪迹斑斑。

  我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今年犯小人,一不小心成了人质,被挟持了。”



  她看着我,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又想掉下来,我有些头痛:“好诺诺,我没事,别哭了。”

  我听铁石心肠的,唯一一点就是最受不了人家的眼泪。以前淼淼想我的时候,隔着千里,在听筒里哭个不停,我在那大西洋的隔岸,难受得要命,手足无措地握着听筒,就连一贯顺畅的话语都凌乱起来。

  她收起了眼泪,对我笑了笑:“嫚嫚姐好好休息,我要会店里帮忙了,小凌她们都很担心你,你别担心店里的,我们会看好的。”

  她一口气说了好多话,没有给我丝毫回话的余地,我只能听着她说完,在看着她,笑了笑:“好了,被担心我,没事的。”

  反正死不了。

  诺诺走了之后,房间里面突然安静下来,我隔壁床的病人睡着了,家属在一旁打着瞌睡。

  伤口不断地隐隐在痛,没呼吸一下都能加剧那疼痛感,我干脆闭了眼。

  深夜的伤口突然之间发热,痛得有些厉害,我半睡半醒间,感觉到脸上有一道视线在徘徊,熟悉而陌生,我挣扎着想要睁开眼,只是最后只来得及看到那门边的衣袂。

  我只觉得眉心一跳,胸口的某处跳得越来越快,我知道,那是顾默,是顾默。

  我知道,那是顾默,就算全世界的其他人我都会不认得,可是顾默,就算只是一道视线、一片衣袂,我依旧知道,是他。



  他来了,他来看我了,这说明什么,其实,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在乎我的,是不是?

  可是,为什么他不让我看到他,一眼而已,为什么只是一眼都不可以。

  我不知道他的到来到底代表些什么,心底又酸又痛。半年的时光一晃而过,半年里,我独自一人在空旷的房间里啃噬着思念和寂寞,等待着等待的过去。

  如今,他终于来了,尽管他不愿意让我知道他的到来,可是,我还是知道他来了。

  这总算不是一场空泛而无望的等待,即使只是一点点的光亮,就已经足够让我更加坚定地走下去。

  顾默,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走向你的步伐。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我刚刚准备睡中午觉,就看到一批警察进来了。

  “钟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昨天就应该来看你了,只是我出差了,几天才回来。”为首的大概是比较重量级的任务,只是我不太关心这些事情,所以对他肩上的勋章和星星没什么认识。

  我笑了笑,说道:“没关系。”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的同志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伤了。”



  我笑了笑,说道:“警察同志很英勇,只是歹徒太奸诈了。”假话谁不会说,只是愿不愿意说而已,我不想说,却不得不说。

  “钟小姐临危不惧,实在让人佩服啊。”

  “......”

  这个世界不就是你忽悠我一下,我忽悠你一下,然后就过去了。我们相互忽悠了一番之后,最后终于将那一行人给忽悠走了。

  有时候不得不感慨,这个世界真的很好笑,每个人底下都藏了一张丑陋的脸,面具没有摘下之前,谁是谁非,谁也说不准。

  或者说,根本就没有绝对的好与坏,不过是所在的角度罢了。

  就好像顾默,在很多人看来,或许他黑暗无比,恐怖至极。

  只是在我看来,他不过是迫不得已和身不由己。

  如果每个人都能有足够的幸运或者能力去在一段历程开始之前选择开始或者绕道的话,或许我钟嫚的人生就不是这样了,而顾默的人生,也大有不同。

  可是我们不能,只能一路走下去,不走到最后,谁也没有办法知道自己当初选择到底是对是错。我们只能在选择之后闷头地继续走下去。



  傍晚的时候隔壁床的病人突然醒来了,他的家属开了电视,顺带把我吵醒了。

  视线落到窗外,太阳已经没落在地平线下了,只有一圈昏黄的霞光在城市的上围点染着天边。

  小凌拿着一扎百合走进来,看到我笑了笑,“嫚嫚姐,有没有那么痛了?”

  我摇了摇头:“好很多了。”

  怎么会呢,才两天的时间,吃了仙丹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不痛了,伤口没有愈合前都免不了痛。

  我不想让她们担心,只能假装没事。有些事情,装着装着就习惯了。

  她显然不怎么相信,皱着眉问道:“真的吗?”

  我慎重地点了点头:“没那么疼了。”是假的。

  她狐疑地看了几眼,从我床头的抽屉拿出剪刀,一边剪着百合一边问道:“那医生说什么时候能出院?”

  “大概两个星期后吧。”



  她点了点头:“嫚嫚姐一个人住吗?这样你能照顾自己吗?要我照顾你一段时间吗?”

  她连续三个问题把我问得哭笑不得,“小凌,我伤得是腹部,不是手和脚,我能走能动能煮饭,怎么就不方便了呢?”我知道,小凌还有她弟弟和奶奶要照顾,我就算真的不方便,我也不能麻烦她。

  她笑了笑,“可是还是不方便啊。”

  “没事,伤口愈合了就好了。”

  她点了点头,认真地摆弄着手上的百合。

  我很庆幸,此刻躺在病床,不会清凉到没有一个人来探望。

  我不能够想象,自己一个人躺在病床上,那种寂寥而无人关怀的日子,该怎么去度过。

  曾经我以为我不需要任何的关怀,可是遇上诺诺她们才知道,再怎么假装坚强,也希望有人在乎自己受伤没有,希望有一个人能够给予半分的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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