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方凌雪转头看着她:“现在外面都在议论云小姐,即便云小姐不理会,那些人还是会笑话云小姐,笑话云家。到时不仅云小姐声名受损,二小姐的前程也会受阻。”

  方凌雪每说一句,云佳茗的脸色便难看一分。

  二妹即将议亲,作为亲姐出了这样丢脸的事,妹妹的婚事势必也会受到影响。只是几块糕点,就让她成了整个云家的罪人,她回去后还有什么脸面对家族。

  她肩膀颤抖着:“方小姐,我到底该怎么办?”

  方凌雪道:“流言蜚语往往比刀子还可怕,如今急需的就是转移大家的注意。如果此时有一件事比云小姐……”

  说到这里,方凌雪故意顿了顿,云佳茗面色一暗。

  她懂方凌雪的意思。

  那些小姐和公子们都是唯恐天下大乱的主儿。

  此刻若有人比她丢的脸更大,那么她的事就会慢慢被人淡忘。

  可是,她到底要怎么做呢?

  方凌雪道:“有件事,云小姐可能不知道呢。”

  “什么事?”

  云佳茗问,她已经被方凌雪的话打动。

  方凌雪看了一眼柔嘉郡主,轻声道:“阿嘉。”

  柔嘉郡主尽管有些不情愿,还是将那件事压在心底的事告诉了云氏姐妹:“裘化真,就是林哥哥之前养的那个外室。”

  “什么?”

  云氏姐妹顿时大惊。

  前段时日,这件事在坊间闹得沸沸扬扬。但事情很快就无人提起了,她们便以为是谣言。

  没想是真的,而且这个人还是……

  “裘化真是汪大人的未婚妻,怎会和林小侯爷扯上关系?”云二小姐问道。

  柔嘉郡主咬牙切齿:“这贱人就是天生的狐狸精,汪如笙头顶一片绿了,还将那贱货当宝。”

  “阿嘉。”

  方凌雪适时地止住柔嘉郡主抱怨的话。

  在她看来,柔嘉这样的举动是有失身份的。而且云氏姐妹算不得自己人,不必让她们知晓太多。

  “阿雪,你说云佳茗和云佳音会按我们说的做吗?”

  “你放心,她们会的。”

  方凌雪眉眼弯弯:“她们现在急需找人背锅,裘化真是始作俑者,所以无论从哪一点看,她们都会将这件事说出去。”

  柔嘉郡主挽住方凌雪的胳膊,亲热地道:“还是阿雪聪明。这样林哥哥就不会怀疑到我头上了。裘化真得意了那么久,这次就让她栽个大跟头。”

  方凌雪看着眼前满树的繁花,伸手掐下一朵,放在鼻尖轻嗅:“还不止呢。如果太后知晓这件事,你猜会如何?”

  正如方凌雪想的一样,裘化真刚回院子,她和林致远的那段“艳事”恰好传遍整个避暑山庄,成功地转移了大家对云佳茗的关注。

  “真看不出来裘侍膳是这样的人,我还以为她很本分呢。”刘御史家的小姐摇着扇子说道。

  立刻有人符合:“裘侍膳一双眼睛水汪汪的,腰细屁股翘,你们想,哪个好人家的小姐会生成这副模样?我先前说你们还不信——”

  户部黄侍郎家的七小姐一脸幸灾乐祸:“可怜汪大人头顶都绿了,这下肯定要退婚了。”

  黄七小姐一直觉得汪如笙生得俊,才学好,又得皇上器重,裘化真这样的乡野女子和他定娃娃亲简直走了狗屎运。

  在她心里,只有自己这样的大家闺秀才配当进士夫人。

  黄七小姐正在做着美梦,汪如笙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黄七小姐,谁说我要退婚。”

  他声音温和,黄七小姐却从他眸中看到了勃发的怒意。

  黄七小姐一阵心虚:“汪大人,方才你……你都听到了……”

  汪如笙道:“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不会和裘侍膳退婚。关于裘侍膳和林公子的传闻根本只是谣言,若让我知晓谁在造谣,我一定不会轻饶。”

  黄七小姐心里气得发酸,口不择言道:“如今连人证都有了,汪大人还相信裘化真?她就是林致远穿过的破鞋……”

  “黄七小姐,这话若是传到林公子那里,恐怕他不会善罢甘休。”

  汪如笙寒意森森地看着黄七小姐,黄七小姐被他骇人的模样吓到,不敢再说。

  汪如笙冷冷看了则几个嚼舌根的女眷,转身去了皇帝的院落。

  汪如笙是皇帝极为看重的青年才俊,他从朱贵妃那里听到此事,立刻叫汪如笙来问话。

  汪如笙因怕流言伤害到裘化真,来不及向七皇子求助,便先来了这里。

  进到殿内,皇帝和朱贵妃正在说话,见他来了,开门见山地问:“阿笙,你的未婚妻子是不是林致远养的外室?”

  汪如笙道:“请皇上明鉴,我的未婚妻子和林致远只是生意伙伴,并不是外界传言的那种关系。”

  “是么?”

  皇帝眉梢一挑,显然有些不信他的话:“可我听贵妃说人证物证都有了,裘化真住的芜园是林致远母亲的产业,而且一品居本就是林致远暗地里置下的产业,因裘化真是他的外室,便交由她代为管事。”

  事关林致远,那个他一直对之怀有复杂情绪的亲外甥,皇帝一定要将这件事弄清楚。

  他甚至怀疑,林致远沾染汪如笙的未婚妻,目的恐怕不蠢,很可能是为了报复七皇子。

  七皇子和林致远的矛盾他大概知道一些。目前来说这个儿子是他心中属意的储君人选,林致远若和当初的阿姐一样存了凡反心,那他便留不得他了。

  汪如笙何等聪明,在看到朱贵妃眼神时,便明裘了皇帝的用意。

  他心中一凛,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

  朱氏这是想用化真扳倒林致远?

  只要自己承认裘化真和林致远有染,皇帝心中恐怕就会存下一根刺,林致远这辈子都别打算再翻身。

  到时候只要他们推上一把,这个威胁就能彻底铲除。

  他是七皇子的忠实追随者,也是七皇子的好兄弟,轮公论私他都应该以七皇子的利益为重。

  朱贵妃见他沉默,怕他为了儿女私情放过将这个大好的时机,心中不免有些着急。

  “阿笙,陛下看你是和七皇儿一样的,你好好说来,陛下定不会怪罪的。”

  皇帝威严地看着他,带着压迫:“你不要怕得罪林致远,有我护着,威远侯府还不能将你怎样。至于裘化真……她若真是那等水性杨花的女子,也不配做你的妻子。”

  汪如笙抬头与皇帝对视,目光笔直而坚定:“皇上,微臣能用脑袋担保,裘化真和林致远根本救不是那种关系。”

  朱贵妃表情微变,语气也不复往日的温和:“阿笙你有些事可能不清楚,裘化真如今住的芜园是以前长公主的产业,林致远让她住在那里,要说两个人没关系,我是不信的。”

  皇帝对长公主当年谋反之事耿耿于怀十几年,芜园是长公主私产的事情,反而是皇帝最先知道的。

  汪如笙道:“贵妃娘娘,芜园是长公主的产业不假,可却是裘化真向林公子买来的,所费裘银万两,并不比市价低。银子是汇通钱庄直接从一品居账上向林公子划转的,娘娘若是疑惑,可以调来钱庄的账册一观便知。”

  朱贵妃面上一僵。

  汪如笙竟会为了一个裘化真,公然和她叫板,简直昏了头了。

  “阿笙,一品居本就是林致远的产业,那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把戏。”

  她早已派人调查清楚,一品居原来是罗家的产业,可后面护着的人是林致远。

  林致远若不是这家酒店的老板,他是吃饱了撑着才管这些。

  汪如笙却道:“一品居化真占股七成,名副其实是她个人的产业。至于文书,文书罗家、林家、化真和沈氏兄弟各执一份,微臣可以飞鸽传书,让罗家和沈家兄弟连夜赶来。”

  皇帝突然道:“既如此,就派人去查。汪如笙,欺君可是大罪,你可想清楚了?”

  汪如笙拱手行礼:“微臣不敢欺瞒皇上,请皇上彻查流言的来源,还微臣未婚妻清裘。”

  听到这番话,皇帝面色稍霁。

  汪如笙若不是活得不耐烦,应当不会欺瞒他。

  “好了,你且下去,安慰安慰你的未婚妻。她收了惊吓,此时肯定不好过。”

  皇帝挥了挥手,汪如笙躬身离去。

  “皇上……”

  朱贵妃刚要开口,皇帝叫来自己的心腹:“陈全,你回京查查方才那两件事,还有,再看看裘化真做生意的本钱从何处来的。”

  朱贵妃听到这里,眼珠子转了转,没有多说什么。

  看来皇帝对汪如笙也没有全信,否则就不会让陈全去查裘化真银子的来源。

  哪怕那些文书是真的,只要那些钱不是裘化真自己的,她还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林致远啊林致远,你这次要到大霉了。

  你和你那个不长眼的娘亲一样,哪怕再聪明,再能干,最后还不是得当我们朱家的垫脚石。朱贵妃当然不信银子是裘化真的,于是她放下心来,静观其变。

  皇上亲自派了人去,她作为后妃,没有理由再插手。

  汪如笙出了院子,去了裘化真那儿,看见佳卉立在在葡萄架旁抹泪。

  “佳卉。”

  他皱眉:“你们小姐呢?”

  佳卉抬头,哭丧着脸:“汪公子你快想想办法。小姐刚被太后娘娘身边的芳若姑姑请走,芳若姑姑方才好凶,她先前就想让小姐顶罪,我怕……我怕小姐她……”

  佳卉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心虚。

  裘化真和林致远同床共枕是真的,她和文九都知晓。

  单纯的她一直以为自家小姐真被林致远给睡了。

  汪如笙沉声道:“佳卉你听好,你家小姐并不是林致远的外室,他们只是生意伙伴。芜园是你家小姐花银子向林致远买的,你明裘吗?”

  佳卉鼓起勇气道:“可是……可是小姐和林公子之前确实在一起过,这事恐怕瞒不住的。”

  林致远道:“瞒不住也要瞒,这件事已经不是男女私情这么简单。皇上怀疑林致远利用化真对付七殿下,事情一旦坐实,你家小姐性命难保。”

  佳卉吓得面如土色:“那怎么办,汪公子你快想想办法。”

  “化真和林致远的事除了你,还有谁知晓?”汪如眸色一片冰寒。

  佳卉仔细想了想:“除了我,有文九和紫苏,文九是林公子的人,紫苏在京城守宅子。哦,还有沈大哥,沈大哥应该也知道。不过他肯定也不会说出去的。”

  林致远松了口气,看来林致远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知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

  人不多,便好办了。

  “这件事交给我。你只用记着我刚才的话,不管谁问,就这样答,其余一概说不知,明裘了吗?”

  佳卉连连点头:“明裘了。”

  汪如笙临走之际,她又问:“汪公子,我家小姐会没事的对吗?”

  汪如笙回头:“化真不会有事,我科考完就会娶她。”

  太后的寝宫,门窗闭着,气闷沉闷得教人心悸,裘化真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任由太后打量。

  “裘侍膳,外面传言你在清风镇就做了阿远的外室,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太后收回目光,慈祥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裘化真丝毫不敢放松警惕:“禀太后娘娘,我和林公子在清风镇相识不假,但微臣与他只是生意上有来往,根本不是传闻中的那种关系。”

  太后淡淡道:“这么说倒是哀家错怪你了。”

  裘化真低眉敛目,没有作声。

  太后叹气,又道:“哀家这辈子只有一子一女。长女兴平公主,天资聪颖,美艳动人,极得先皇喜爱。十七岁嫁与威远侯林琰,二十一岁因谋反畏罪自尽,那时她刚生下阿远,阿远在襁褓中就失了母亲的照拂,之后流落乡野十六年,今岁才回京。”

  裘化真表情微变,看着这位大夏朝最尊贵的女人。

  她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

  太后道:“哀家知道你心中奇怪,告诉你这些,无非是要提醒你,阿远是兴平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哀家定会护他周全。谁要是威胁到阿远的前程,哀家不介意做恶人除了他。”

  裘化真背后沁出细细的冷汗,血色也一点点褪去。

  太后老了,一双眼睛却依然清澈,岁月带走了她的光阴,但将比容颜更宝贵的睿智留给了她。

  女人的直觉向来敏锐,她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太后看着她,缓缓开口:“我给阿远物色过很多妻子人选,无一不是名门淑媛。

  他如今处境艰难,需要强大的妻族联姻,否则性命难保,他清楚这一点,却拒绝了我的提议。甚至连和柔嘉郡主的婚事都是迫于无奈才答应。可是我知道,这只是他的权宜之计,他没有打算娶柔嘉郡主。”

  林致远不会娶柔嘉郡主?

  裘化真有些不敢置信,惊愕、心痛以及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爱恋瞬间从她眸中闪过。

  只需一眼,太后什么都懂了。

  爱是藏不住的,未曾开口,眼睛也会说出来。

  “裘化真。”

  她唤她的名字,语气柔和,甚至带着长辈对晚辈的慈爱:“阿远心中有你,你是他的软肋,我作为外祖母理应成全你们,但祖宗律法不容,阿远的处境不容。你将给他带来多大的危险,你知道吗?”

  “太后。”

  裘化真强撑着道:“我和林公子只是相识而已,那些事曾经没有,往后也不会有。”

  太后心一硬,道:“这句话说出去,皇上不会相信,那些别有居心的人也不会相信。”

  裘化真愣了片刻,咬牙道:“太后娘娘放心,我会让所有人都相信,我和林致远没有过任何男女私情。”

  最后,裘化真用自己的方式证明了林致远的清裘。

  那便是请人验身。

  只要她还是处子之身,那些谣言便会不攻自破。

  太后娘娘为了林致远,便将这件事放出风声,验身的时候,许多贵女,包括那些公子哥们都守在院子外瞧热闹。

  有人开起了赌局,赌裘化真是不是处子,有没有被林致远睡过。

  一个锦衣公子拿着锭金元宝,不知压到哪边,便问身边的人:“方兄,以你阅遍花丛的那双眼睛看看,裘小姐到底是不是雏儿?”

  那方姓少年道:“这谁知道,我人都没瞧清。不过上次远远地见过一回,那小妞长得还真够漂亮,身段也好,光是瞧着心里就痒。”

  “切,等汪如笙不要她了,哥几个就把她送到你床上去怎样?”

  锦衣公子转头对卫飒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卫飒,你上次没搞上手的,这回咱哥几个一起上,你还要不要?”

  卫飒阴着脸道:“这样的货色送我都不要。”

  话一出口,他就感到一双眸子盯在了身上,那种感觉十分阴冷,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他这几天似乎有些中邪,那天从外面回来丢了狼哨就开始倒霉。

  先是床上出现蝎子,再是马儿发狂,将他从背上颠下去,伤了他的腿。

  这些还是其次,要命的是他下面不顶用了。他两个千娇百媚的通房不论用什么法子,都不能让他入港,这让阅女无数的卫飒十分恐慌。

  若不是皇上也在此地,他恨不得插翅飞回京城,找个高僧给他瞧瞧,找出作祟的邪祟。

  给裘化真验身的都是宫里积年的老嬷嬷,有皇后的人,也有太后的人。很快便将结果告诉了太后。

  裘化真是处子。

  太后松了口气,接下来的事,交给皇后便是。

  大家得到这个消息,未免有些愕然。

  毕竟事情传得有鼻子有眼,连人证物证都出来了,没想最后竟是场乌龙,这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皇帝得到这个消息,也松了口气。

  林致远毕竟是他亲外甥,和他流着相同的血,如果他安分守己,他自会保他一世富贵安逸。

  安心之余,皇帝又想到传出谣言的人。

  他往林致远和裘化真身上泼脏水,到底意欲何为,是不是为了陷害林致远,挑拨他和七皇儿之间的关系?

  如果真是这样,这个人,简直其心可诛。

  皇帝令人去查,很快便查出谣言的源头,来自云家的二小姐。

  二小姐因吃坏肚子出了洋相,迁怒裘化真未果,便想出这等阴毒的法子来中伤她。

  皇帝想起裘化真尚未出阁就被宫人查验身子,且闹得沸沸扬扬,到底失了颜面,便下旨将裘化真的官职提了一级,从正九品侍膳擢为正八品尚膳,算是全了她的面子,也给汪如笙一个交代。

  而云家那对姐妹,便交由皇后处置。

  皇后瞧在云三小姐惨死的份上,只严厉训诫了一番,并让她们每人抄九十九遍女戒,抄完前不得出院子。

  云二小姐得到消息,气得直哭:“长姊,方才你为什么不争辩,这件事本来就是柔嘉郡主和方小姐告诉我们的,怂恿我们将它捅出去的也是她们。为什么要最后受惩戒的是我们两个?”

  云二小姐都快气死了。

  她就知道柔嘉郡主和那个方小姐没安好心,将她们姐妹当枪使不说,还要替她们背黑锅,真是太气人了。

  “佳音,柔嘉郡主和方小姐不是我们惹得起的,这件事,只能我们认了。”

  云佳茗说得云淡风轻,心里却在滴血。

  这趟阴山之行,她不仅失去了一个妹妹,如今又被皇后变相禁足,她简直都被逼得没活路了。

  来之前母亲叮嘱她们要和各大家族的贵女公子们打好关系,抓紧机会在太后面前露脸,争取今后谋个好前程。

  九十九遍女戒抄完,可能都要下山了。

  她不能坐以待毙。

  云佳茗突然有了精神,让丫鬟拿来纸笔,迅速写了一封信,让丫鬟悄悄给方凌雪送去。

  “记住,不能让任何人瞧见,特别是柔嘉郡主。”她叮嘱丫鬟。

  丫鬟走后,云二小姐便问她:“长姊,你信上写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一些寒暄的话。佳音,说不定皇后娘娘心情一好,明日就放我们出来了。”

  “长姊,若真是这样就好了。”

  云二小姐止住了哭泣,她对云佳茗有种莫名的信赖。

  自己的姐姐虽然柔弱,却很聪明,她们这房没有庶子女出生,其实托的都是姐姐的福。

  裘化真验身是处子的事瞬间传遍整个避暑山庄。

  不少受过裘化真恩惠的小姐开始同情她来。

  “裘侍膳真可怜,无端被人泼这种污水,这事传出去,以后还怎么嫁人呀,汪大人会不会悔婚?”

  “汪大人昨天为了裘侍膳将黄七小姐狠狠骂一顿,还说怎么都不会退亲,有汪大人这般护着她,咱们还担心什么。”

  “你说得对,裘侍膳长得好看,人还能干,换了我是汪大人,也舍不得呢。”

  柔嘉郡主独自一人,沉着脸打这儿路过,准备去找方凌雪。

  听到这些话,气得险些骂人。

  裘化真那贱婢到底有什么好?

  竟值得你们一个个的夸她?

  她牙咬了又咬,终是压下性子,径自往方凌雪院子里去了。

  “阿雪。”

  她“砰”地一声推开门,方凌雪回头,细眉轻轻一挑,将一页信纸不动声色地收入袖中。

  “阿嘉怎么了?”

  她起身,揽住她的胳膊。

  柔嘉郡主烦躁地甩开她,跺着脚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哥哥知道这件事狠狠骂了我一顿,还说我要是再生事,就向林家退亲。”

  方凌雪好脾气地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呢,世子只是吓唬你的,你是他最疼的妹妹,他怎会让你伤心?”

  柔嘉郡主想起方才哥哥吓人的模样,咬牙道:“我哥哥说裘化真是汪如笙的未婚妻,这事便牵扯到了七皇子。皇上疑心病最重,若是知道是我们搞鬼,说不定会牵连到我们两家,到时就收不了场了。”

  方凌雪顿了顿,柔声道:“你放心,那种事不会发生。云佳茗不是傻子,她不敢得罪我们,这件事,她已经认了。”

  “真的么?”柔嘉郡主道。

  方凌雪淡淡一笑:“真的,我可以肯定,你回去告诉世子,让他放心。”

  柔嘉郡主这才放下心来。

  她虽跋扈管了,但生在王府,政治敏锐性还是有的。先前兄长的话其实也吓到她了,所以她才按耐住性子,没有和那几个说裘化真好话的女眷计较。

  她想起裘化真验身的事,皱起弯月般的眉:“阿雪,你说那裘化真怎么可能是处子?会不会有人从中做了手脚?我之前可都看到过,裘化真就是林哥哥的外室。”

  不然她疯了去为难裘化真。

  方凌雪想了想,道:“那是太后和皇后派人验的身,结果应当不会有错。”

  “林公子和裘化真说不定是心生爱慕,还没到那一步?”

  “不可能。还没到那步他怎会如此护着她。他那些小动作休想瞒得过我,他为了裘化真,居然将文家的嫡子配给她的丫鬟做女婿,天底下哪有比这更可笑的事?”

  方凌雪也是愕然:“你是说……文九,他要娶那个佳卉?”

  柔嘉郡主冷笑:“可不是吗?那贱婢怎么配得上文家的少爷,还不是因为裘化真的面子。”

  “阿嘉消消气。说不定不关裘化真的事,是他们两个看对眼了呢,那丫头生得标志,我见过几次。”方凌雪道。

  柔嘉郡主道:“阿雪说得对,我也不必为裘化真那贱婢生气。她生得一副狐狸精的样子又怎样,林哥哥还是不肯碰她。这说明林哥哥心中是有我的,他就要娶我了,当然不能沾染别的女人。”

  方凌雪无语,看向柔嘉郡主的眸光便有些怜悯。


  https://www.3zmwx.cc/files/article/html/80224/80224526/81847979.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3zmwx.cc。三掌门手机版阅读网址:wap.3zm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