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她了。
躺在床上的郭锦樟正陷入巨大的失落感，举着手机屏幕显示的正是半个小时前点开的张卉微博的黑头像。
自从上次删帖之后，这个账号已经没有更新过了。
郭锦樟伸出手指重复性的点进黑头像的主页里面进行窥探，反复确认都还是一如往常的空白界面。
郭锦樟熟练的用手指上下滑动，界面弹了几下后重新恢复到空白状态。
一阵突发恼怒的情绪瞬间灌入郭锦樟的头顶，郭锦樟不耐烦的扔掉手机。
翻转身体平躺在床上，双手向后伸长重重甩下，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正对着的天花板，脑中不断闪过的画面更是在不断加深他内心的烦躁。
“嘟嘟-嘟嘟-嘟”
微信恰好响起新消息传来的提示音，起身拿起手机点开扫了一眼后又重新躺下再随手扔开。
又是那个小妹妹持续性的消息轰炸，最近郭锦樟对她越来越不耐烦了。
几乎每一次的恋情都是这样，刚开始的新鲜感过去后就只剩下无聊与不耐烦。
郭锦樟自从上次在路上淋了一次雨之后，脑海里面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张卉那张清清瘦瘦的脸。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脑子被大雨淋坏掉了，
相同的画面日复一日的浮现，脑子里面还会自动胡思乱想一些细节。
已经反反复复很久了，郭锦樟躺在床上垂头丧气的感到不可思议。
“自己简直就像生病了一般。”
“难不成自己喜欢上张卉了？”
郭锦樟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念头吓得不轻，连忙一个鲤鱼打挺的快速翻身坐起。
将双腿盘起，眉头紧锁仰头盯着天花板，脑袋里走马灯般连篇设想出无数种可能。
“不能吧，她完全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啊。”
“可是，她还是真的挺可爱的，又单纯。”
“但她应该是讨厌我的吧，每次都不想理会我。”
没完没了的问号在脑袋里面不断发酵肿胀。
垂直的脖颈苦苦支撑着郭锦樟的头颅不至于歪倒下去。
不多时便有阵阵酸涩感自脖子处传来，郭锦樟不得已泄气一般垂下头颅。
抬手捏了捏酸痛的脖子，眼神逐渐空洞冷厉了起来。
因为他不得不承认他刚刚发现的一个事实。那就是，
“他发现他好像喜欢上她了。”
张卉，他一直只想捉弄她来着。
因为她呆呆傻傻的，有些痴情又有些可笑。
所以郭锦樟才一直偷窥她的动态，时不时的去“骚扰”她。
但近来发现自己太过于关注她了，上次在书店外看到她后所做出的举动更是不符合平常的自己。
那天是个意外的午后，他恰好带着小女朋友在外面兜风。
在停车道停好摩托后，小女友还专门挑了一家甜品店喝下午茶。
郭锦樟对这些约会的流程他早已经烂熟于心，于是愈发觉得无聊。
手里端着黑咖啡大饮了一口便闭口不言。
甜品店里的光线很是柔和，暖黄的灯光引得午后游玩的人都有了些许的犯困。
郭锦樟看了对面女生一眼，穿着黑色高腰毛线衣的小妹妹还在那喋喋不休的自顾自说着话。
全然没发现自己早已经没有在听了。
郭锦樟的倦意逐渐袭来，慢悠悠的俯下身用手掌拖起下巴勉强将头撑在桌子上半躺着。
郭锦樟强撑着眼皮，侧过头慵懒的抬眼，眼睛更是困得眯成了一条细缝。视线穿过透明的玻璃窗刚好投射到对面的一个小书屋。
那个书屋装修的很是别致，古色古香的，很有那种陈旧隽永的气息。
冷不丁的，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一个女人穿着一身黑衣插着手走进了书店。
郭锦樟的困意顿时消去了大半，饶有兴致的盯着走近书屋的苏冉向前走动的轨迹。
仔细观察，今天的她与往常有些许的不同。
脖子上围了一条亚麻围巾，而且大概是因为要看书的原因，还将眼镜一直戴在眼睛上面。
圆乎乎的眼镜架在那样一张清秀的脸庞上。
莫名有几分说不出的呆萌与清纯。
郭锦樟盯着张卉看书的背影看了一会儿。
发现张卉点了一杯咖啡，喝了一口之后便一直垂着背在阅读，埋进去的头偶尔才会间隙性抬起来。
郭锦樟的上下眼皮开始猛烈打架，实在扛不住便索性闭上眼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在睡梦中听到一些人员进进出出开关门的声音，还有吧台员工清洗制作器皿，现磨咖啡的各种细小声，甚至还感觉自己隐隐约约闻到了咖啡浓厚的醇香。
“喂，起来了，懒猪。”
郭锦樟是被小妹妹用手用力摇醒的。伴着她些微尖利的叫喊。
郭锦樟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一点一点逐渐清晰起来。
睁开眼先是抬头看了看对面略微有些生气的小妹妹，而后便侧头看向那个书屋里面坐着的背影。
“你睡了多久你知不知道？”
“说好的出来兜风，你就在里面睡觉。”
“喂，你究竟有没有听我说话诶？”
熟悉的一连串夺命连环问不假思索灌入耳膜，郭锦樟也不搭腔，只是装作没听见后很放松的斜靠在椅背上很自然的看向侧方。
映入眼帘的静态画面动了动，郭锦樟的表情陡然丰富了起来。
因为他看到了张卉正在有些猥琐的左顾右盼。正寻思她在干嘛，视线下移当他看到站立在后侧看书的江轻舟时便瞬间明白。
原来她频频回头是为了偷看江轻舟。
那样迅疾的转过头行云流水般的一扫而过，装作不经意却尽显刻意的眼神。
“她还是老样子。”
“巨怂。”
郭锦樟不由得心情大好，露出齿自顾自没心没肺的偷笑。
对面的小朋友满脸疑惑，明显坐不住了。
生气说道：“你笑什么啊？”
郭锦樟视线偏移，有些温润的眼神秒变成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手插进裤兜里面，语气轻松却下着驱逐令。
“喂，天色不早了，我不送你了，你快点回家去吧。”
对面的小女生明显更加生气了，但又不好发作，只得跨上小皮包起身离开。
走前还不忘从鼻翼愤怒的哼出声。
郭锦樟也不在意，她这样子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但凡开口去哄就会被没完没了的纠缠。
视线直勾勾的穿过玻璃窗投射到对面坐着的女生背影之上。
郭锦樟也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感觉格外异常的空落落。
记忆中的她一直都是格外的低调内敛，在人群中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
总是那样安安静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好像有着自己的一片自足的小天地。
张卉的脊背略微低垂着，视线一刻不停的落在面前的书籍上面，脸上看不出其他多余的表情，只一副聚精会神阅读的模样。
没来由的，郭锦樟的心里涌起跃动喷发出躁动不安的情绪。
突然有了一种想要加入她的冲动，自己也想去读一读她看的书。
那样的冲动在他猛灌了两杯咖啡后强制性压抑下去了。
说不上什么原因，郭锦樟一直没舍得离开。一直待到张卉看完书从书屋出来。
匆匆结了账就去解开了摩托的锁，随即自己发动摩托慢慢跟在她的后面。
本来只是想过去和她打个招呼的，但看到她在老伯那儿买烤红薯，就想捉弄她一下。
顺假装路过去向她敲诈了一只烤红薯。
虽然那时的张卉面部没有表情，但郭锦樟的心里却是一刻不断的在窃喜。
“从一开始，他就这么喜欢捉弄她。”
思绪回收，郭锦樟更加笃定了自己刚才的猜想。
难怪最近没事就喜欢在张卉的眼前晃悠，原来自己在不经意间已经被套住了。
郭锦樟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山崩地裂。
第一反应就是逃避，打算直接再也不联系张卉。
怎么说呢，郭锦樟感觉自己的潜意识里面。
从来没有想过会认真对一个人负责的。
强压下来的情感让郭锦樟感到无比的窒息，随便套了一件卫衣便走出门去溜达。
踱着步在街边也有些左右徘徊，望着穿流而过的车流，郭锦樟只想马上大醉一场忘却所有的忧愁与烦恼。
来到酒吧，郭锦樟在角落里面的一张卡座前点了几打酒，叫上酒的服务生将所有的酒全部打开。
酒吧内震耳欲聋的音乐无比嘈杂，一下一下强烈的撞击着耳膜。
酒吧中央的dj正在打着碟，一首首节奏强烈的歌曲被依次播放，舞池中央的人群随着音乐的律动在有节奏的扬着手一上一下跳动蹦迪。
四周竖起的细长钢管上面还有穿着比基尼的金发碧眼的外国美女绕着杆子摇曳生姿。
抬眼可见的人群满脸都是异常兴奋的表情，有些男生会趁机向衣着暴露的女生揩油。
女生也会在酒精与震耳欲聋背景音乐的麻痹下轻易给出自己的联系方式，更有甚者轻易就会被陌生男子带回家。
郭锦樟见多了酒吧里面的声色犬马，但他自己是不屑哄骗女生的。大多情况都是那些浓妆艳抹的女生会过来对他搭讪敬酒。
郭锦樟坐在桌子前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意识逐渐模糊了起来。
脑海闪过的画面逐渐断片儿了。
郭锦樟只想自己可以再被麻痹的久一些，不愿过多去理会那些不受控的情愫。
期间陆陆续续来了几波身材火辣的女生，勾肩搭背的调戏着与郭锦樟说着话。
最后有一个年纪稍大的姐姐攀上他的肩膀不住摸着他的后背，打算勾起他的手臂将他带走。
此时的郭锦樟尚存有一些意识，一股脑的甩开女生的手便冲出了酒吧。
冲出去后再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午夜两点了。
冬天的街道格外的萧条，气温也是异常的低下，路上更是鲜能看见行人与车辆经过。
郭锦樟拖着沉重的身体，跌跌撞撞的在街上左倒右晃的前行，走出几步后发现自己只是在平地重复打转了几个圈。
郭锦樟也没法，只得任凭自己的身体在无意识状态之下乱窜。
迷迷糊糊的，郭锦樟发现自己晃到了张卉的小区楼下。
此时的心底已经没有了挣扎，继而是一种直达灵台清明的无所谓状态。
在酒精的麻痹下人是会更加认清自己内心的。
他的脑袋昏沉沉的，感觉一下子塞满了太多东西，却又觉得是空空如也的麻木状态。
郭锦樟朝着张卉的小区门口看了一眼，慢悠悠地收回目光。眼神四处寻找着可以坐着的地方。
看来看去还是坐在了上次吃烤红薯的石阶上，眼色迷蒙的抬头望着夜空。
今晚的夜空没有一丝云，黑漆漆的。街角黄色的光晕也只能照耀出一小片夜空的光景。
孤独的月亮窄窄的孤零零高挂在夜空。
一阵风吹过，郭锦樟连忙抱着手臂缩成一团。
脑袋嗡嗡地响着。自顾自的胡言乱语。
“月亮应该也很冷吧。”
大概在寒风中呆坐了一个小时之后，郭锦樟的酒醒了大半。意识逐渐清晰了起来。
明白自己干了什么事儿之后又是一阵懊悔之感袭来，只得强撑着疲累的精神在手机上打车。
等了一会儿，夜车司机来路边接走了他。
郭锦樟回家后就是倒头呼呼大睡。
月亮还是清冷的高挂在夜空，此时的阴云弥漫遮盖了大半个天空。
压抑的光景像极了隐藏在此时他麻木神经之下那个跳跃煎熬的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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