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七章算命
傍晚，掌门还真的派人送草药给蒋玉子了。
蒋玉子谢过前来送药的弟子后，接过了草药。
回到房里，他随手把草药仍在了桌面，不屑道：“这种烂草药，还的亏他送得出手。”
蒋玉子修炼木系法术，通宵灵草神药，就方才一瞥，他就知道这药大抵只是次等的。
他坐回案前，看着桌面上堆放着的草药，心中不免想起了自己在灵坛里藏着的，比这破草药灵力高上百倍的瓶子。
蒋玉子轻嗤了一下，如今我已有子幽灵兽的灵力在手，这草药拿来烧柴取暖算了。
这么想着，蒋玉子便开始惦记起自己在灵坛里的那瓶子来。
他是前天放进去的，昨天没看，今晚他有些安奈不住想去瞧瞧。
人便是这样，有个宝贝一时用不上，放在某处，心心念念，最好天天要看上一眼才能睡得着。
敏感多疑的蒋玉子何曾不是这种心理。
三更。
道峰山已沉睡，蒋玉子披了一身黑纱，缓缓推开房门。
去灵坛的路他走过无数回了，熟悉得很。
然而，他前脚刚刚踏进灵坛的入口，就觉着不对劲——
那种强烈的灵力波动感没了！
灵兽的灵力是及其强烈的，修炼木系法术的人比一般的修仙者更为敏感，不可能到门口了都感受不到的。
他心中一沉，疾步想灵坛的中央地带走去。
一路上，他念咒，解除之前设下的结界。
即便是越往中央靠近瓶子的位置去，他都感受不到灵力。
最后，他来到了中央区。
那里确实还端放着一个瓶子。
他蹙眉慢慢靠近，伸手把瓶子取下来。
就在瓶子靠近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强烈的酸味。
“陈醋？！”蒋玉子又惊又怒。
谁放的陈醋在这里！
我的灵力呢？！
他颤抖着手，看着手中那个跟原本灵力的瓶子一模一样的瓶子，但里头装的是陈醋，心里比这醋还酸，酸得都要烧起来了。
到底还是有人动了他的灵力！
他揣着灵力时提心吊胆，如履薄冰，最终还铤而走险潜入书房偷看典籍；
放瓶子时也小心翼翼，左右衡量，但千算万算，没想到还是不知不觉中落入了他人的圈套！
蒋玉子手紧紧捏着这醋瓶子，几乎要把瓶子捏碎了。
在他看来，那人不仅偷走了他心心念念的灵力，还把他戏弄于股掌之中。
回到房内，蒋玉子久久不能平息，他必须搞清楚到底是谁。
偷灵力者必定或多或少知道他的秘密，如今灵力已失，再沉溺其中也于事无补，最重要的，还是不能让那人用此时要挟了自己，叫他在掌门面前天天担惊受怕。
他看着房内跳动的烛光。
突然，他一下坐着身子，声音随之变得低沉可怖：“戚辰？”
马车上。
戚辰倚在一边小憩。
霍盈方才睡了一会儿，如今又没什么睡意了。
她也惦记着戚辰包袱里的小瓶子。
按照之前所说，瓶子内的灵力化成形只需半月，想必还没到静心谷，这小东西就可以出来蹦跶了。
但这灵力，说好了她跟戚辰一人一半的，到那时候，岂不是不好分了……
虽然她也很想知道瓶子到底是知道了道峰山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但相比之下，她更想拿到这灵力，提高修为。
霍盈琢磨了一下，最后挪到了戚辰那边，用一根手指戳了戳正在浅睡的戚辰。
戚辰一下就睁开了眼，眼神温柔，说道：“师姐，怎么了？”
霍盈稍稍靠近他，伏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师弟，这瓶子内的灵力约莫半月就能成形了，到那时候……”
“师姐是担心不好分了是吗？”戚辰挑眉道。
没想到戚辰一语中的。
霍盈也没有掩饰，轻轻点头。
“师姐不用担心，”戚辰笑了笑，“我们把它分装就行了。”
霍盈眨巴眨巴眼睛，分装？
这不行吧。毕竟，灵力以液体的形式存在，是整个灵兽的精元，分装岂不是讲它硬生生劈开两半，过于残忍了？
“我们要硬把它劈开两份？”霍盈疑惑道。
戚辰仿佛读懂了霍盈的疑惑，随后轻松一笑，说道：“师姐不必担心，目前它还是液体，谈不上劈开与否，就是跟普通液体一般的分装。”
霍盈轻轻颔首，其实她也没听太懂，只是戚辰这个解释，似乎没什么可质疑的。
“那什么时候分？”霍盈问道。
“现在就可以呀。”说着，戚辰从包袱里掏出装着灵力的瓶子，随后又再拿出了一个分装瓶。
灵力原本窝在戚辰怀里的包袱呼呼大睡，如今被轻微晃了一下，便苏醒过来了。
只见瓶内的液面冒出几个小泡泡，随后两人便听到了瓶子那熟悉的孩童声音：“你们大晚上不睡觉要干什么？”
戚辰没有回答，只是眼神示意霍盈打开分装瓶。
霍盈轻轻打开分装的瓶子，而后戚辰也打开了原本的瓶子。
这时，即便不知前因后果，瓶子也能猜到大概了，只见它的液体突然翻滚起来，大喊：“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分了我！”
两人还是默不作声，直接无视了瓶子的呐喊。
“你们不能这样！分装之后，每一份的灵力都会大幅度变弱的！”瓶子继续说道，为自己争取保全身躯。
这话似乎把霍盈说动了一些，只见她手一顿，抬眼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戚辰。
戚辰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不用担心，随后轻声说道：“不用担心，我们先分。”
瓶内液体翻滚着表示抗议，这时，戚辰猛地摇晃了几下，厉声道：“你再闹腾，分装的时候就要撒出来了。”
此言一出，瓶子安静了不少。
两人就这么把瓶内的液体灵力分装成了两个瓶子。
霍盈拿着自己受中的那一份灵力，轻摇了一下，液体晶莹剔透，闪着金粉的亮光。
但瓶子也没说错，确实是变少了……
若灵力大幅减弱了，那这灵力的价值便大打折扣，不过不分，也不是办法，这灵力落到谁手上，另外一方必定是不情愿的。
这时，戚辰端详了一会儿自己的那一份灵力，还唤了它两声：“灵兽？灵兽？”
瓶子没有回应。
不会是真的分装之后，灵力减少到都不能说话了吧？
戚辰又轻轻摇晃了一下瓶子，观察这液面。
像之前一样，液面还是会冒出小泡泡。
原来如此，戚辰挑眉，突然心生一计。
“师姐，这液体确实变少了，要不……”戚辰轻唤了她一声，把她从万千思绪中拉了回来，并对她使了一个眼色，“我们兑点儿水吧？”
霍盈接住了戚辰的眼神，心中了然，道：“我觉得可以一试。”
“不要啊两位！高抬贵手吧！”突然，两边瓶子的液体都抖动起来。
方才它还假装自己奄奄一息的样子，让两人后悔分装，说不准还有机会在重新装回一起。
谁料戚辰这个小疯子，居然要给它兑水！堂堂上古灵兽的精元，竟敢兑水，气得它不清。
它如今是又生气，又害怕。
“你还敢装死！”戚辰轻晃了一下瓶子。
“不敢了，求你了不要兑水，我的浓度被冲淡后，就真的不灵了！”瓶子求饶道。
一旁的霍盈轻笑着，看着戚辰和那小瓶子，一人一瓶竟还聊了起来。
瓶子害怕，戚辰便调侃；瓶子高傲，戚辰比它更高傲；瓶子求饶了，戚辰又改该提条件了。
她第一次觉得，戚辰确实是一个小疯子，不过挺有意思的，至少目前为止，戚辰也没有让她吃过亏，说分灵力，如今瓶子也捧在手里了。
“那让我想想……”戚辰佯装思考，随后又说道，“你告诉我道峰山的秘密吧？”
瓶子抗议道：“仙君，不说好了到静心谷再说的嘛！”
它也不笨，道峰山秘密是它最后的筹码了，在两人抵达静心谷之前，瓶子大抵都不会透露半个字。
“那我再想想……”戚辰又假装思考起来。
只见戚辰微微蹙眉，一副为难的样子，问道：“你说吧，你还会什么？”
这回瓶子没有马上回答，只见它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液体闪了闪金光，说道：“仙君，我会算命！”
只见戚辰噗嗤一笑，顺着它的话往下接道：“我可从未听说过灵兽会算命呢……”
“仙君，要不我帮你算一卦？”不知瓶子是讨好戚辰，还是真的会算命。
“好啊。”戚辰换了个坐姿，翘着二郎腿，姿态惬意，饶有兴致地看着手中的瓶子。
“仙君，你要算什么？”瓶子问道。
“姻缘。”戚辰微笑着，眼睛匆匆一瞥身旁的人。
只见瓶内的液体旋转了两圈，最后恢复了平静。
“仙君，你姻缘很好呀！”瓶子兴奋道。
“哈哈哈……”戚辰朗声大笑，接着问道，“怎么说？”
“仙君，你中意的人也爱慕于你，两情相悦，简直是天作之合，未来必定甜甜蜜蜜呀！”瓶子一股脑说了一通。
戚辰轻叹一口气，笑意却加深了，道：“可她不记得我了呀。”
“总会想起来的，仙君莫要着急！”瓶子不假思索说道。
戚辰怎会看不出这小瓶子就是在忽悠他的，只见的笑容渐渐收敛，再看一眼身旁的霍盈，不知什么时候，她那半瓶灵力睡了过去，吐气如兰。
今晚，月色正好，马车行走在山路上，出了一个林子，又进入另一个林子。
摇摇晃晃的马车上，两人仅仅一尺之隔，但于戚辰而言，确实跨越了时空的距离。
“想不起来，我也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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