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廿五
虽然时间已经在首都待了几个月了，但是每天的活动范围就是学校，出了校门也分不清东西南北，最后还是何必在手机上找了个离得不远，但是口碑还算可以的店。
“要不要叫你室友过来吃顿饭？”何必拿着菜单突然想起来，就问出口了。
时间摇摇头，“不用，我没说。”
“行，咱们吃吧。”何必点点头开始点菜。
时间等服务员离开后才问何必，“你怎么过来的？”
“啊？火车。没想到一个元旦票都难买，昨晚半夜的车，早上到的，我就马不停蹄过来了。”何必不在意地说道。
“那……”
“不影响学习，三天假呢。”何必忙说。
“我知道，我就是觉得有点辛苦。”
何必摆摆手，“不辛苦。”
“去年你哭，我还在身边，今年哭，我要是不来，你可就没人安慰了。”
时间听着何必声音压低的话语，涌出来一股不知道什么感觉，但是是放在心上的。
饭毕，时间拒绝了何必出去玩玩的提议，领着何必找宾馆补觉。
何必洗完澡出来躺在床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说：“你睡不睡？”
时间摇摇头，“你睡吧，我回学校把东西整理一下，然后过来。”
“好。”何必应声睡下。
回学校路上，时间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归属地是江源，猜测可能是温煜铖用别的号码，直接按断没接，连挂好几个，又换了一个号码打过来，时间知道今天是不接不行了。
“喂。”
陌生的声音传来，语气阴沉，“金天，生日快乐，你不该不接你爸爸的电话。”
对面说完直接挂了，时间有一个感觉，连忙拨回去，对面接通了，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时间喉头一动，“金浩海？”
一句坚定的疑问。
“你怎么有脸找我的？你有什么资格说那句话？”
“他比爱我更爱你。”
金浩海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时间拨多少次都无人接听。
何必醒的时候屋里一片漆黑，摸索着开了灯，看看周围，时间不在，拿起手机看了一下。不到2点时间就走了，现在都6点多了，还没回来？赶紧打了个电话，时间接得也快。
“哥，你哪去了？还没回来？”
“我到宾馆楼下了，我这就上去。”
果然没几分钟，响起敲门声，何必从床上蹦下来开门，“你干嘛去了，才回来。”
“没干什么，”时间不在意的回答，把包扔在另一张床上，问道，“你饿不饿？我特意问了他们附近有什么好吃好玩的，有两三家我觉得听着还行，去吗？”
“行，等我穿个衣服。”
何必穿衣服的时候撇到椅子上的扁长方盒子，赶紧提醒，“哥，你礼物还没拆。”
“啊？”这一嗓子，时间也突然想起来，到宾馆就扔在椅子上的扁长方盒子，走过去拿起来，“这什么啊？”
何必一笑，“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何必嘟囔道，手上使劲拆了盒子。
一条藏青色围巾，带着显眼的logo。
时间把围巾抖落出来，看向何必问道：“这个牌子挺贵吧，你……”
何必无辜道：“还行，你不也知道进重点班有奖励嘛。”
“不过这也……”
何必打断时间的话，走过来夺过围巾，往时间的脖子上围，“不过什么呀，反正也退不了了，你赶紧围上让我看看这钱花得值不值。”
整理齐整后，何必退后一步打量一番，连连点头，肯定道：“好看！值！”
时间摸摸围巾，柔软，暖和。
明天新年，街上到处都是出门跨年的人，何必先取了定的蛋糕，跟着时间走，虽然时间问了好几个地方，但是正因为出名，所以人满为患。二人没办法，等了好久的位置才轮到。
何必刚坐下就催促道：“好饿呀，快点菜快点菜。”
时间拿过菜单，边点边问何必吃不吃，点好后何必从服务员要了个打火机，就开始拆蛋糕。这家店私密性挺好的，不过虽然看不见旁边，但是能听见，何必边点蜡烛边说：“大庭广众的，就不给你唱歌了，你自己想象一下。”
时间噗嗤一笑，“好～”
何必点完了后，口型浮夸却没有发出声音地唱了生日歌，最后轻声鼓掌：“生日快乐。”
时间一直憋笑着看着何必，闻言许愿吹灭蜡烛，正好上菜。
街上的人真的好多，摩肩接踵，时间好几次差点没跟上何必，又一次差点被拦住走不了的时间，一把抓住何必的胳膊。
何必回过头，“怎么了？”
时间语气充满了本人没有察觉到的委屈，“人太多了。”
何必拉着时间的胳膊，快步朝外走去，过了这条街，人就会少一点。
拐进下一条路，果然人一下子少了很多，跟进入另一个空间一样，安安静静。何必松开时间的胳膊，说道：“好了，没什么人了。”
两人朝着宾馆的方向走，没有什么交流，时间看着双手插在羽绒服口袋的何必，刚想动作，却远远见有人走过来，立刻收回手，规规矩矩。等人走过去，后面又来一个。
眼看着快要到宾馆，何必停下脚步，看着同样停下来的时间，重重叹了一口气，“是要牵手吗？再不来都要到了。”
时间红了脸，没有否认，何必一把拉过时间的左手，十指相扣地塞进自己的口袋，朝着时间笑笑，“这是你自己想的啊，不赖我。”
时间抿着嘴抬腿就走，何必连带着也动了起来，“害羞了？有什么害羞的？当做……兄友弟恭呗。”
听着何必既小心又无谓地说法，时间脚步没停，却扭头看了何必一眼，语气认真地说：“不，不是兄弟。”
何必讷讷道：“你当初不是说把我当……”
“我后悔了，根本不是那样的，是我自己是个胆小鬼，才那么说的，”时间停下脚步急切反驳道，通过头顶的路灯，可以看见通红的眼睛闪着光，“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弟弟。”
“那我们……”
“你让我再想想。”
二人一前一后地进去宾馆大厅，在等电梯的时候，前台突然跑过来，递了一个保温杯到时间面前，笑着开口：“您好，您看这是您的东西吗？下午只有您在大厅待了比较久。”
时间这才想起来，下午手机响的时候，自己一手书一手水杯准备去倒水，杯子随手一放，接了何必的电话急着上去就忘了，接过杯子连连致谢，“是的是的，谢谢你，谢谢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正好电梯到了，接待连忙说，“不打扰您了，祝您入住愉快。”
时间道着谢跟随何必进入电梯，点头微笑直至电梯门合上。
何必按完楼层，突然开口道：“下午在大厅待了很久？”
时间否认道：“没有很久。”
“没有很久还要去前台接水？”何必直接戳穿，“下午到了为什么不上去？”
时间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我怕打扰你休息。”
何必觉得心里好像塞满了东西，鼓鼓囊囊、酸涩不堪，深呼吸一口气，没有说话。
到了房间门口，何必打开门让时间先进，自己再进，关上门却没有直接插卡取电。
“何必？”
借着窗外映射的灯光，何必拉住时间的手，轻声说道：“哪怕跟你只能在黑暗中牵手，我……”
时间凑过来，轻轻亲了何必一下，“以后会在阳光下的。”
何必看着在朦胧光影下不甚清晰的时间，低下头，水声粘腻。
灯光亮起，何必看看时间，红着脸伸手擦擦时间的下巴，时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又跟被烫了一样看了眼时间说：“你去洗澡吧。”何必点点头。
时间回到床上，从床上拖过自己的背包，掏出来一个小盒子，等着何必出来。
浴室的水声停了，窗外也刚好一阵骚动，时间连忙看了一眼手机：00:00，走到浴室门口等着何必出来。何必一拉开门，时间就把手中灰色的盒子递到何必眼前，“祝你生日快乐，也祝你新年快乐。”
何必接过盒子打开，一股香火气冒出来，里面躺着一个玉观音。
“这是我上个月去庙里求的，希望你在新的一年里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谢谢，喏，”何必那个嘴角都下不了，把玉观音拿出来递给时间，转过身半蹲下，“给我带上。”
“嘶～有点凉。”带好后何必站起来，冲着面前的穿衣镜搔首弄姿，“好看。”时间看着变换姿势的何必，无奈地笑了。
何必终于看够了，把时间推进浴室，“好了好了，你快洗澡吧，奔波一天了，睡觉睡觉。”
时间从浴室出来就看见何必一手看手机一手拨弄着玉观音，上了另一张床，“别玩了，挺晚的了，睡吧。”何必应了一声躺下，时间关了灯，两个人在黑暗中絮絮叨叨说了很久的话，直到何必没有了回应，时间轻轻说了一句晚安，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
第二天玩了一天，第三天一大早的火车，时间把何必送到火车站，检完票，时间对扒在围栏上依依不舍地何必说：“回去好好复习，考个好成绩。”
何必焉焉地点头，“好，知道啦～”
“放在心上。行，去吧。”
“那你早点回来。”
“下周就回去了。”
何必拉长声音，充满不舍地告别，“嗯，拜——拜——”
“拜拜。”
时间看着何必没有回头的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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