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欸，第一节咱们打篮球去呗，手痒。”徐思前靠在班门口的护栏上，冲着刚结束补习的何必提议。
何必走过去靠在旁边，“不去，我要进重点班。”
徐思前仰着的头摇了摇，“爱情使人盲目。”
何必反驳道：“爱情使人进步，还使人暴富。”
“啊？”徐思前扭头看向何必。
“我爸说进重点给奖励。”
“又给？”
“怎么叫又给？这是我要的。”
徐思前好奇地问：“存不少了吧？”
何必想了想，认真地说：“离我想买的东西还有点距离。”
“买什么？”
何必翻着眼皮看了徐思前一眼，没说话。
何必突然严肃地说：“对了，你上次不是说感觉时间不待见你嘛，我知道原因了，这几天老是忘了告诉你。”
“对吧，他确实是不待见我吧，不是我瞎想。”徐思前一副果然如此的语气，“不过为什么呢？”
何必老神在在地说：“蔓蔓太招人欢迎了。”
“啊？这什么答案？”徐思前对这个答案摸不着头脑，然后恍然大悟般可怜地看着何必，“他不会是喜欢姐姐吧？你这怎么办？”
“你说什么呢？你可真能想。”何必对于徐思前的脑回路有点诧异，解释道，“他不怎么交际，但是蔓蔓太受欢迎了，他老听见零零碎碎的议论，后来你俩闹矛盾那阵子，蔓蔓不理你，给他造成误解，以为我是她男朋友，又无意间看到你俩……”何必做出亲吻的动作并发出不足为外人道的声音，“……以为你给我戴绿帽子呢。”
徐思前更诧异，“你说这个比他喜欢姐姐还离谱呢！”
何必挑着眉撇了撇嘴，进班学习去了。
到最后一节晚自习，何必终于把今天时间讲的物理题弄明白了，转头一看徐思前在旁边玩手机，眯了眯眼睛，一把夺过手机。
“徐思前，你是不是我兄弟？”
徐思前还没从被夺了手机的惊吓中缓过来又要直面人性的审问，“……可，可以不是。”
“徐思前，咱们能不能共同进步？”
“……啊？”
“来，我给你讲题。”何必把刚做完的题往徐思前跟前一放。
“啊？”
“明年省理科状元给你讲题呢。”
“嗯？”徐思前觉得何必疯了，一巴掌盖住试卷，赶紧插嘴道：“不是，你先等等，先不说你明年不高考，就是高考，你觉得你能考上状元？”
何必一脸‘你没见过世面吗’的表情，“你觉得时间不能考上状元？”
“能啊。”
“他给我讲，我给你讲，四舍五入，等于他给你讲。”
“你说得好有道理哦。”
冉荷香端着一盘水果敲了敲何必的房门，“宝宝，妈妈给你送点水果。”
房间里何必的声音突然停住，然后冉荷香就听见趿着拖鞋地脚步声慢慢走近，门被拉开，探出脑袋问道：“什么水果？”
冉荷香把水果碗递过去：“你喜欢的草莓，还有苹果。”
何必扒着门，摇摇头，“不吃脆苹果哦。”
冉荷香宠溺道：“面苹果，不知道你随谁。”
何必凑过去给了冉荷香一个香香。
何必凑过来的时候，冉荷香看到何必的手机竖立在桌面上，开着视频，对面只能看到一个头顶，“这……”
何必冉荷香指了指身后，心领神会，“我找的全能‘辅导老师’。”
冉荷香走进去站在在摄像范围外，“时间？”
视频的延迟性让时间好一会才抬头，“阿姨？”
冉荷香探身问了一声好，转头就揪上了何必的耳朵，“哎哟你，你，你这不耽误人家高考吗？”
时间赶忙出声，“阿姨，没关系，何必有问题才找我的，没有耽误我。”
冉荷香揪着耳朵没松手，对时间说：“时间啊，有时间来家里吃饭。”
“谢谢阿姨。”
“妈，你出去吧，你这样才耽误呢，”何必挣脱冉荷香的手，揉着耳朵，“妈，你去做饭吧，我饿了。”
冉荷香白了何必一眼，“不准老是打扰人家。”
做饭间隙，冉荷香特意把厨房门打开，借着油烟机的声响，偷偷打开何必的房门，只见两个人隔着屏幕没有交流，都在埋头写作业。
“何必，吃饭了。”何慕边摆菜边喊，何必回了一声就来，但是直到何慕跟冉荷香喝了一碗汤都还没见人影。
何慕一边给自己和冉荷香添饭一边纳闷，“这，干什么呢？”
冉荷香气定神闲道：“想你那八万块钱呢。”
“不是，真在学习啊？”
“那当然，不过不是想那八万块钱，我是想进重点班。”何必刚出房门就听见他妈说他想钱，赶紧表明一下自己多么高尚。
“那给你请个家教吧。”冉荷香，头都不抬地开口，语气冷淡。
何必洗着手回答道：“那倒没必要，多浪费啊，时间学习好，再说……”
冉荷香打断道：“他学习好也不是你缠着他的理由。”
“他给我辅导功课，怎么就是我缠着他了？”
“你……”
“哎好好好，先吃饭先吃饭，有什么事吃过饭再说。”何慕眼看着气氛不对，赶紧打岔，“时间高三了，你是少去分他心。”
“我哪有？”何必委屈地坐下，发现一桌子都是他不爱吃的菜，小心地看了一眼冉荷香，没敢说话。
吃过饭，何必收拾桌子洗好碗回房间，刚推开门，就听早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冉荷香突然开口，“你把时间的号码给我。”
“啊？干什么？”
“请他来家里吃饭。”
“我跟他说一声就行。”
“我怕你叫不动他。”
“怎么会……”
“你给我。”
何必进房间拿出手机，把号码报给了冉荷香。
周一中午放学，何必带着卷子找时间吃饭，“哥，我这题不太懂，你看下，我去打饭。”
时间没有拒绝，只是把学生卡递过去，“卡。”
何必端着两个餐盘，没在平常吃饭的位子看见时间，快速扫了一圈坐着的，没看见人，往里又走了两步，才看见时间站在一根柱子旁边，好像在跟什么人说话，何必走过去。
“……我知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咱们可以先做朋友吗？”
陆青妍。
何必悄悄靠近，时间没说话，但是跟何必当初在食堂撞了时间硬是要赔、凑近乎一起吃饭，在路口分别时何必问他能不能做朋友一样地点了点头。
“嗯。”
何必站在原地没动，也没听清他们又说了两句什么，只是在时间转过身看见他的时候，回神打起精神笑了一下。
时间走上前，“站着干什么？”
“我刚看到你。”
“就坐这吧。”
“嗯。”
吃过饭，何必默默跟着时间在池塘的小亭子坐下，时间从何必裤兜里掏出一支笔，开始给何必讲解。何必喉结一动，打断了时间的讲解，“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题我下午去问老师，先走了。”
何必说完起身抽出卷子，匆匆离去，留下拿着笔不知所措的时间。
何必最近又变得沉默寡言，虽然补课照来，有时候课间也会来问他问题，但是感觉就是不对，甚至有几次出门接水的时候何必就站在后门，好像在观察自己，而且，最近晚上也不怎么发信息问问题了。
怪。
太怪了。
不过时间也没提，一方面最近临近假期学业紧不说，一方面想着或许是小男孩儿的青春期呢。
还有一方面，时间在想，或许何必还是在疏远他了吧。
你杀我埋的豪言壮语不过是一时意气，做不得真。
“何必，最近怎么了？”
讲题的时候，何必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频频走神，搞得时间也心烦意乱的。
何必闭紧嘴巴摇摇头。
时间双手捧住何必的脸颊，认真看着何必，发现何必的鼻子上还是留了一点痕迹，像一个五角星，时间忍不住上手摸了一下，“疼不疼？”
也许是时间内疚得太明显，也许是气氛过于亲密，何必的眼眶一红，“不疼。”
“有什么话可以说出来，你一直闹别扭，我会难受的。”
何必沉默半晌，才小声哼唧一句，“我觉得我和其他人没分别。”
“什么？”
“那个女生说要跟你做朋友，你没有拒绝；之前传你闲话的同学问你问题，你也没有拒绝。你对我和他们都是一样的。”
时间摇摇头，“不一样，你和他们不一样。”
“哪不一样？”
“我暂时还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不一样，等哪天我知道哪里不一样了，我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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