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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霜降节


  翌日,霜降节,天气阴。

  霜降节是巫师大陆当中很有名的一个节日,因为按照历法上来说,自今天开始就是正式迈入漫长的冬季了,农耕社会下冬天基本上是做不了什么活路的,因此在霜降节这天大家会庆祝一下开始为过冬做准备,储备食物、安顿畜牧、举办庆典、祭祀。

  阴冷的天气并未影响人们的热情,早早地,居住在钟塔里的敲钟之人琼恩就已经开始为晚上的庆典做准备,虽然说一年四季的报时都很重要,但今天肯定要比平日更重要一些的,要知道,听到他的钟声庆典才能正式开始、城外的游行队伍才能驶入城中、民众们才能欢呼与洒下提前准备好的花瓣,就连王宫里的国王陛下都是在等待着他的钟声呢。

  调整转针、擦拭钟面,琼恩精心整理着一切,以确保在傍晚庆典开始时撞钟能够发出最为洪亮的声音。

  “呀呀!~”正在这时,两声干涩的嘶鸣从窗台上传来,几只告死乌鸦突然悬停在了窗台上,那黑色的羽毛与猩红的眼珠子让人看起来非常不舒服。

  “去去去!丧气的鸟儿,滚远点!滚远点!”

  琼恩连忙赶走了这些寓意着不祥的黑色小怪物,乌鸦们急急忙胡乱拍打着翅膀腾飞上了天空,受惊的它们在空中抖落下了几根黑色的羽毛,一阵大风恰恰在此时吹了过来,这黑色羽毛便在空中散开,被封卷着飞往了城里的各个角落。

  守护之殿前,睡过头的小女巫薇拉胡乱披着斗篷慌里慌张的爬上白马往城外驶去,她可不想错过今晚的庆典。

  斐烈狄亚宫内,国王奥尔森在仆人们的服侍下穿衣戴冠,旁边桌上摆着庆典祭祀用的王权宝求与国王手杖;礼宾回廊中,受邀前来献礼的百花剧团还在一遍又一遍的进行着排列,以确保在晚上的庆典表演中不会出洋相。

  溅泥湾里,已经排起了长龙,在街道口悬停着几列板车,板车上堆放着堆积成山的米面、面包、瓜果蔬菜等食物,这些是来自王宫、神庙、贵族、富商的捐赠,依照惯例在这天梵蒂尼的上层阶级都得在溅泥湾释放善意,以确保在接下来的凛冬它们不会因为饥饿而给梵蒂尼的治安增加压力。

  “都给我精神点,挺起胸膛来!他妈的没吃饭吗?晚上谁要给老子丢脸可别怪我不客气!”

  城墙上,新任的治安队小队长哈罗德骑士正在训诫麾下的士兵,虽然说他们已经做的足够好,不过哈罗德有事没事还是喜欢把他们拉出来训一训,刚刚上任几个月的他没有从当上长官的兴奋劲儿中摆脱出来。

  贝罗这个走运的狗屎,不就是去斐烈狄亚宫看一次大门吗?神气个什么!

  正在这时,哈罗德看到了城墙下带队正往斐烈狄亚宫方向走的另一位治安队小队长,他心中不禁泛起几分鄙夷,他们俩同样是在最近才被提拔上来的,但是贝罗却因为榜上了六王子的大腿,在庆典这天被安排进斐烈狄亚宫。

  那头蠢货根本不配享有这份荣誉!

  哈罗德心里狠狠地想着。

  ......

  城门之外,一列列等待入城的板车停靠在各个城门的入口处,板车上面摆着的是各式各样的木雕、搭建的木架子、木头搭建的舞台、火龙雕塑等等,这些都是庆典用的花车,它们将在傍晚庆典开始时驶入城中游行。

  东城门处的一支准备参与游行的话剧队伍,成员们都经过了精美的妆容打扮,装扮成:头戴尖角帽手持法杖的巫师、绿头发尖耳朵的精灵弓箭手、手持铁锤的矮人、身背大剑的剑士等一系列骑士小说中时长出没的的角色。

  一头银发的坎贝尔正在整理着自己的盔甲与十字剑,他在这场剧幕中扮演的角色是巴罗萨王国先代国王斐烈八世的后裔,梵蒂尼的正统继承人,那无数民众日夜祷告默默期待着回归梵蒂尼的复仇王子。

  作为王子殿下的初次亮相,可不能失了礼数。

  坎贝尔嘴角拉起一股冷酷的笑。

  ......

  守护之殿。

  高等巫师温蒂站在塔楼的十字窗前,静静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热闹街市,街道上一群小孩正在跑来跑去,那脸上洋溢着的灿烂笑容像是将这天上的厚重乌云都融化开来了一般,看得温蒂也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

  “哒哒哒...”正在这时,门外的走廊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轻巧而有序。

  温蒂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

  她转过头去。

  不多时,一个男人出现在了门口处,他没有走进屋内,而是视线一扫,很快落在了窗台边站着的温蒂身上,他冲着那边的温蒂说道:“走了,温蒂,大家都已经到齐了。”

  他声音很轻,带着一点的宠溺,就像是在逗弄家里养的猫咪。

  温蒂立即便向前走去,动作轻盈,乖巧的就好像真的是一只温顺的猫咪。

  “茉莉,等等我!拜托啦!”

  “哎呀,你慢死了,谁叫你一天吃那么多的。”

  正在这时,窗外传来了孩童嬉闹的声音。

  正在往前走的温蒂忽然顿住了脚步,她下意识的偏过头往十字窗外望去,依稀能够看到一个小男孩追逐着一个小女孩往巷子尾跑去,男孩挂在鼻子下的大浓鼻涕与女孩儿背后梳着的两条麻花辫在空中甩来甩去。

  温蒂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挣扎。

  她迟疑了一下,终于,像是鼓足了勇气般,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她向着跟前的男人问道:“我们非得至此吗?”

  她声音在发颤,一只手竖着放在胸前紧紧地窜起拳头。

  男人往前走了一步,一小步。

  他问道:“怎么了吗?”

  他声音无限温柔。

  就像是被一根尖针刺破柔软处,温蒂如同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般,绷紧的身子豁然一松,窜紧的拳头松开。

  那眼中的痛苦与挣扎顷刻间消失的荡然无存。

  所余下的只剩下如切冰断雪般的决绝。

  她摇了摇头:“没,没有。”

  男人道:“那便走吧。”

  她点了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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