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深夜的对话
他们都睡着了，闭上眼睛，似乎进入了梦乡。
溪竹却毫无睡意，闭上眼睛，只是会让她想的更多，心里有些烦躁不安。
甚至不清楚，为何会这样的原因。
她悄悄起身，放轻了动作，见没有惊醒他们，也放下心来。
来到了云梦古泽的边崖上坐着。
抬头望着黑夜，天空中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他们该不会是又吵架了？”溪竹自言自语到。
皓月是月光之神，繁星是星光女神，二人是一对夫妻。
大多数时候——
若是天空中只出现了月亮或是只出现了星星，那都是正常的，毕竟各司其职。
若是月亮和星星同时出现，说明两人遇上了极为高兴的事。
若是月光亮的过头了，天空中看不见星星，那一定是两人在赌气，极大几率都是繁星的错，然后怪到了皓月头上。皓月觉得委屈，就让月亮的光芒增强，遮住了星星的出现，以此来暗示繁星，虽然并没什么作用。
但，若是天空中月亮和星星都没出现，就说明两人吵架了，处于冷战时期。
在这一点上，溪竹觉得还是索尔好，没那么随性。
索尔，即是太阳之神。
“这还用说嘛，皓月繁星两人活了这么久，性子还是一个样。”后面传来一个人的声音，听语气就知道，是沙棘无误了。
沙棘在溪竹一旁坐下。
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问某些问题。比如：你怎么睡不着？你怎么突然出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说起皓月和繁星，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之前拜托赫菲托斯做的棋盘和棋子，借给他俩之后就再也找不回了。”
想到这里，沙棘不免有些“心痛”，虽然最后两人也提出要赔偿她，但是再造的跟之前的，能一样吗？
赫菲托斯制作相同的东西，往往都是第一次的时候是最好的，越到后面，质量也就越差。
“那可不是普通的棋盘，棋子放在棋盘上是可以吸附的。”沙棘有些无奈，她自己都还没怎么用过，出于好心借给了皓月他们，没想到最后却意外丢失了。
皓月和繁星两人记得，明明就是将棋盘摆放在桌上，怎么就会不见了？
这事怎么也想不清楚，说不明白，难道自己长腿跑了？想想这画面也有些奇幻。
最后还是作罢，就拜托赫菲托斯造了普通的棋盘和棋子。
其实她最初是想让赫菲托斯帮忙造一副麻将的，但考虑到自己也玩不明白，最终还是选择了简单易懂的棋盘。
虽然不会下围棋，但是下五子棋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且教起别人来也容易，更容易拉人跟自己一起玩。
至于自己与自己对弈，沙棘觉得自己还达不到那个境界。
“失去的东西虽然找不回了，但无论如何还是记得，即便是时间久远，一旦想起，还是会觉得有些难过。”
溪竹的这话其实也挺符合沙棘的内心，难过是有，但肯定没有当时难过，平时不记得，觉得没什么，一旦回忆起，脑海还是会浮现当时的画面，觉着可惜。
沙棘轻声笑道：“那都是过去了。”
时间都过去了这么久，再次回想起来，其他情绪肯定会有，但更多是觉得可惜。
“过去的都会过去吗？”溪竹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大多数吧。”沙棘想了想回答到。
时间有时候真的是个好东西，人们总喜欢说着“顺其自然”，“时间久了就没事了”，想要敷衍的时候就说着“以后”、“下次”。
可是时间有时候真的也很讨厌，就像小时候总想着长大，长大后又想回到小时候，抱怨时间过得太快。
“那你呢？你的过去会过去吗？”
沙棘没想到，为什么话题突然转移到了她身上，其实也明白溪竹是何意，但她还是装傻充愣道：“我的过去？什么过去？”
溪竹笑道：“你可是为了某人，差点把伏诺的神殿掀了，你觉得呢？”
沙棘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打着哈哈：“那只是我一时冲动。”
“你在说谎。”
溪竹盯着她，不在了了笑意，无比严肃认真地说到。
沙棘楞了一下，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她以为是出于内心的愧疚和想要逃避，才甘愿在海牢内待上百年，而不是陪伴在鲛鸩身边百年。
她以为最后选择了离开，是为了她的朋友溪竹，不放心溪竹独自一人去面对伏诺。其实她心里都清楚，这些不过是自己的借口罢了。
借口，都是借口。
其实，她只是不敢面对鲛鸩。
“人鱼的寿命可达千年，可是千年之后呢？还不是会死去。神的生命理论上来说，是漫无止境的，也就是所谓的‘永生’。如果舍弃了神的身份，再次成为人，生命也不过百年，百年之后呢？那时的我，就不是现在的我了。”
当沙棘是神时，鲛鸩的一生或许对她而言，不过是闭眼和睁眼的瞬间。
当沙棘是普通的人类时，她的生命对于鲛鸩而言，就是他的十分之一，半生都没有。
无论如何，两者都是不公平的。
你还活着，可你身边的人却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你，这样的滋味，溪竹懂得，沙棘也经历过。
她不愿再忍受这样的孤寂，好像被抛弃了一般的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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