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红酒绿度华年（二）
当晚见到小万总，盛岚说：“我今天在抖音看到你了。”小万总平淡地笑笑：“哦，是吗？怎么样，还算上镜吧？”盛岚说：“可帅了！好多女生犯花痴了。”小万总捏着她下巴道：“我对她们没兴趣。”
盛岚红了脸，说：“那你对谁有兴趣？”小万总问：“你是装傻还是真的傻瓜？”盛岚说：“我是真不知道。我现在喝了酒，我想跟你坦白，我不想跟你这么下去了。你说，我们这样算什么？如果你是为了解决生理需要，大可不必找我这样的女人。”
小万总哈哈大笑道：“你这样的女人，是什么样的女人？”
盛岚说：“我虽然出身平常，但也不是靠男人吃饭的。”
小万总说：“我明白了。你想不想看靠男人吃饭的女人，过得怎么样？”
盛岚惊讶地看着他。
小万总带她去了一套别墅，说：“这是我第一次带你来我的皇宫，眼睛睁大咯。”盛岚以为他带她回家，内心一阵激动，嗔怪道：“你怎么不早说？我什么都没准备。”早知道如此，她该去准备一份精致的见面礼的。
小万总笑笑，带她进去。
硕大的水晶吊灯照得四壁金碧辉煌，紧接着吸引她注意力的，是四只积木熊，两个透明的，两个玫红色的。她缓缓地坐到沙发上，深觉小万总的家底比Y雄厚几百倍。
过了会儿，几个女生从楼上缓缓下来。
盛岚抬眼，瞬间呆住。四个女人各有姿色，身形婀娜，远看就像是发光的月亮。这个屋子，竟然能同时容下四个月亮，真是稀奇事。
“宝宝，这是谁啊？”其中一个女人问道。
小万总问：“今天没搓麻将？”
另一个女人答：“今天不是宝宝要来嘛，我们哪有心情坐那麻将？”边上的女人说：“就是。我紧张得一天没吃饭了，宝宝你饿不饿，要不要叫阿姨煮点吃的？”
小万总说：“你们没吵架吧？”
最先说话的女人抢着说：“我们好着呢！四个人，刚好一桌，天天亲姐妹一样。”
盛岚这才明白过来，还以为将来有可能再次踏入豪门呢，还以为小万总对自己情有独钟，怎料他竟是个贪图享乐的色鬼。
这四人，各有个房间，平常在一块儿聊天喝茶搓麻将，有时相约逛街，只有一张附属卡，在保姆手上。她们离开小万总，就得自谋出路，而和谐共处，就能有福一起享。
当然，她们是面和心不和，一有机会就在小万总面前打小报告、撒娇。小万总每次都不以为意，说：“乖点，别惹我生气。我的要求就这点。”
其中三个女人都为他堕胎过，都幻想孩子不会白死，孩子爹总有一天会扶正她们。还有一个女人估计生理有缺陷，肚子没啥动静。
就如投资生意上的沉没成本效应，她们的青春耗费了多年，只得将更多的押上，除非找到了别的栖息地，或者被别的美女代替。
偶尔小万总出席活动，会钦点当时最喜爱的女朋友跟随，这位幸运儿便有机会穿上华贵礼裙，戴得珠光宝气，挽着他的手在璀璨灯光下如昙花一般，有些会暗里寻觅别的靠山。
盛岚知道这点，可她从不要求小万总带她，因为她清楚，他的选择太多，自己要得多，关系就会危险。一年半后，她的“不争取”终于得来的宝贵的机会。小万总带她出席了盛大的宴会，并带她去见了父亲万总——这可是别的女人没有的殊荣。
那晚盛岚大开眼界，她终于知道，璀璨的星夜里，她是最不起眼的那颗。
一周后，万总的司机在盛岚下班后找到她，说：“万总想见见你。”盛岚心里一寒，该来的总是会来，又是个劝散的，不知道这次会怎样羞辱人。
司机把她送到饭店就离开了。盛岚内心害怕至极，小心翼翼地叫了声：“叔叔好。”
万总笑着说：“坐吧。”
他并没有与她提小万总，像朋友一样闲谈。盛岚努力想要装出优雅的样子，但是她掩饰不住内心的不安，暗里祈祷，不要羞辱我，不要逼我离开！
相比而言，万总从容、儒雅。
他讲述鹅肝的传奇，最初被埃及人赏识，走出罗马跃至法国宫廷，最后演变为法国文化中的一笔浓墨重彩；桌上的盘中餐是如何从十几小时的粗盐中变成美食至尊，细腻的质感润滑了所有味蕾。
杯中源自法国的贵腐葡萄酒在灯光映衬下格外鲜亮。贵腐菌像挑剔的魔术师，让葡萄毁容，却能使其成就绝世佳酿，其味细滑甘甜，好似韵致典雅的贵妇一般让人愿意细细地欣赏。
他的声调不高不低，语速不快不慢，微笑恰到好处，手指尖却无意间泄露高傲，眉宇间布满自诩。
盛岚心想，你们是高贵的，我从来不知道这些，那又怎样呢？跟我说这些，无非是要我识趣点，强行融入你们的世界，只会显得格格不入，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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