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011章家底搬空喽
第十一章
一行人沉默地回到观里，和观里几人面面相觑，五师兄忍不住问，“现在怎么办？”
大师兄：“我们今天距离山鸡的巢穴已经很近了，明天大家一起去，一定能把他们救出来。”
“要我说，就应该用师父留下的神行符，”胖师兄一口干完一碗粥，狠狠一置，“冲进山鸡巢穴扛上人就走，就算它们鸡多，也没用……五师兄你瞪我干什么？”
一提到神行符，云初就莫名想到霹雳符，这两样对于道观来说保命的符纸，先后因她用掉了。现在接连失踪三个人，其中还有那个笑起来脸颊有两个酒窝的三师兄。
云初记得，师兄胆子很小，昨晚也是最先被吓晕的那一个。
大师兄重咳一声，“……”
“神行符用掉了。”卫道说。
一时静谧无声，原本还在吃饭的二师兄也吃不下去，放下了筷子。
胖师兄满脸的希翼瞬间转为失望，烦躁地走来走去，“师父不在，也没有神行符，就我们几个怎么救？能不把自己搭进去就谢天谢地了。大师兄，观里还有通讯符吗？你会不会画通讯符，我们联系师父吧，让师父他老人家赶紧回来。”
“师父去西海了，估计这会刚出关，太远了，我们制作的通讯符联系不上的。”五师兄解释道。
“我们几个也能救出他们……”
“救什么？折腾了两天，又搭进去两个，我们的符纸都快用完了。”胖师兄刚好走到云初和卫道身后，原本就大的声音这会更是又上了一个高度，好似三九严寒里凿了一桶冰倒在众人头上。
大师兄好言相劝，“胖荣你冷静点，坐下，大家慢慢商议。”
“还商议个屁，没有神行符，就我们几个都不够山鸡精塞牙缝的。”胖荣狠狠踹了一脚凳子，凳子就地翻了几圈撞上墙才停下来，“我先下山了，是死是活，好歹给村里一个交代。”
胖荣说完就推门要走。
“站住！”大师兄怒道，“李正荣你给我站住！”
大师兄性格随和，一向不与人计较，多少年都不见得生气一回，可见这次是气得不轻。
胖师兄也只是脚步稍有停顿，“你们救不了，我还不能说么？”他狠狠一圈砸在门上，“大师兄，还是你们怕村民们不再信任天玄观，不供养你们？”
“胖师兄，这里也是你的师门。”卫道站起来，捡起四脚朝天的凳子摆正。
“我是外门弟子，不参与排辈，不住道观，只认师父，不认道观。”李正荣没再理会众人，迈步离开。
二师兄蹙眉，“不能让他这么回去。”
正在这时，胖师兄李正荣被人一把扣住肩膀，再跨不出去一步。他怒而转头，怒火猛然又拔高几寸，“你还有脸拦我？师父给你保命的神行符是让你危急关头用的，你却儿戏一般……”
“师兄怎么知道我不是在危机关头用掉的？”卫道声音平静，不见懊悔也不见生气。
就是这副模样看得更让人生气，胖师兄一拳砸向卫道，“师父下山才几天，你天天游手好闲能遇到什么危险？”
云初着急站起来，整个视线都放在卫道身上。不觉间，拳头已然握紧，脚已经迈出门槛。
好在卫道不是站在那里挨打的人，他侧身避开胖师兄的拳头，同时伸腿格挡，右臂不管不顾横挡在前，左手反抓住胖师兄发力的手腕，“你这么冲下山，告诉他们李超死了，三师兄呢？苏博文呢？你要和苏家说他中午上山，现在就已经被妖怪吃了吗？”
“没有师父，没有神行符，你们救不了他们，就算现在没事，明天，后天，要骗他们多久？！”
“没有神行符，我照样能把他们救回来！”卫道声音冷冽如刀，“你现在下去告诉他们，除了让他们痛苦、恐慌，还能干什么？”
胖师兄不做声，整个人像被捅了几刀的孔明灯，如果不是卫道抓着他，只怕整个人都软到地上去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见他终于冷静下来了，众人都松了口气。
天玄观主殿，众人围坐一圈，各自把自己的符咒、法器一一盘点，左右不过开光的木剑、半生积蓄编织的铜钱剑、中看不中用的匕首用来削水果皮很合适，再就是三五张符纸，符纸最多的居然是二师兄，多达三十张，虽然都是些没用的净手符、洗衣符、香粉符、引蝶符……
有几张很奇怪但是听上去又特别好玩儿的符，云初都很心动，不知道这些符纸发挥效果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到你了，小师弟。”
终于轮到卫道了，云初一手托腮，视线从那几张洗衣符、引蝶符收回，歪着头看卫道。刚才出来的时候，卫道回房间里拿了一个木箱子，云初猜测，里面应该就是卫道的全部家当。
哦，不对，再加一把木剑。
果然，卫道先拿出那个箱子，他的钥匙居然一直戴在脖子上，取下钥匙打开锁，里面整整齐齐分门别类放着三沓符纸。
“这里面是三百二十张符纸，这些是日常类，这些是照明、逃跑一类，”随着卫道不疾不徐的声音，众人的视线纷纷落在最后那一摞。
卫道：“最后这些一共是一百二十张，全部是攻击类符纸。”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眼睛都要瞪直了。
而卫道的声音还在继续，“按照威力强弱排序，有两张师父画的霹雳符、一张引雷符、一张引魂符。”
引雷符和霹雳符功能相似，都是引天雷攻击，但引雷符的攻击力相比霹雳符要强大很多，它催动的时候，即使是烈日当空也能瞬间阴云密布。画符者能力越强，引来的天雷就越厉害。
这一张引雷符瞬间就安定了众人的心，李正荣一直阴沉着的面色终于有所缓和。
大师兄：“我记得引魂符是前年师父送给你的生肖礼物，霹雳符是四年前你拆出来的新年礼物。”
卫道笑了笑，“大师兄都记得。”
大师兄似不经意看了眼李正荣，“自然，你不是那种会因为好奇乱用保命符纸的人。”
李正荣一张脸憋成猪肝色，嗫嚅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而卫道又从怀中、衣袖内陆续掏出二十八张符纸，“这些都是我平日练习画的，”他划走两张洗衣符，“剩下这些都是攻击性符纸，只是符纸威力不稳定，可能有废符。”
他拿出木剑，“这是我的剑。”
木剑不比寻常剑刃，不需要剑鞘，也不容易擦拭。剑柄和剑身上都还残留着昨晚激战留下的血迹，已经渗入剑身，成为剑的装饰。
随后，他又很郑重地从胸口取出一个素纹针脚粗糙堪称狂草的荷包。
二师兄立马来了性质：“这是哪里来的荷包？”
五师兄嬉笑：“二师兄一向没正形，还是我靠谱，快和五师兄说说，这是谁家姑娘送你的？”
大师兄突然说道：“是长安城东张员外家的小姐？还是王村长家的三妹妹？”
卫道不理会他们，小心翼翼从荷包里拿出一小片蓝色羽毛。
看他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以这么重视的姿态拿出这片羽毛，那这羽毛定然不一般。
李正荣来来回回看了许多遍，几乎都要数清楚这片羽毛上究竟有多少根毛了，还是没有看出这羽毛的不同之处在哪里。他想问又怕被众人丢来嫌弃的目光，悄悄看了众人一圈，突然听见五师兄低声念叨,“十四、十五、十六……”
……原来大家都不认识啊。
二师兄：“小师弟，这是什么厉害法器？”
卫道得意地哼了哼，“不要小瞧它，这可是太阳鸟的头羽。”
李正荣：“太阳鸟……是什么鸟？”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其他几个人，五师兄行为十分夸张，双目瞪得溜圆，双手已经小心翼翼地伸了出去，“小师弟，让我摸摸。”
还是大师兄出来替李正荣解惑，“太阳鸟传说是神族后裔，化妖的太阳鸟头羽是鳞片也是铠甲，刀劈斧砍伤不到分毫。小师弟，你是从哪儿得到的？”
二师兄想得多一些：“别问这么多了，总之有了这个，我们的胜算就更大一分，这么一小片轻薄羽毛，关键时刻足够护住心脉，且不需要外力催动，比之神行符是丝毫不差的。”
“看完了还我，这可是我的保命工具。就是那山鸡照着我心口来一爪子，受伤的也一定是它不是我。”卫道夺回羽毛，小心翼翼放回荷包，又贴身放好，“胖师兄，现在你放心了吗？”
云初狐疑地看着卫道收好那片羽毛，那是她用来绑头发的头羽，也确实能做铠甲用。
可问题在于，这人拿到羽毛的时候不是只以为这是普通太阳鸟的鸟毛吗？
寻常鸟羽又没有护甲的威力，他哪来的本事，敢这么吹嘘？
莫不是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诱骗她的羽毛？
云初兀自琢磨间，突然一把利剑被送至眼前。
云初：“这是？”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最终还是由大师兄出面：“云初小兄弟，昨日我们见你一剑就砍掉了山鸡半个翅膀，想必是擅长用剑的。除了小卫，我们几个师兄弟都不擅长用剑，所以这把剑送给你……”
“不行！”卫道一把抓住大师兄递出剑的手，再次强调，“几位师兄，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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