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丧尸男友
天亮起，灰色的云层笼罩了太阳，气温比昨天更低，但依然是新的一天。
余闲带上自己的随身大挂件——帅比丧尸哥，计划出门，去送来圣女果的管竹家，询问木系异能的相关事宜。丧尸哥是很强，可他的强不可教学，所以她得给自己找个老师学习学习。
“去老师家怎么都得带点东西啊。”
两人先去了交换物品的地摊街，用晶核换到一小瓶药油。
而后往管竹家走，看到土地边微风里的少女。
少女脖子上挂着一个草帽，落在背后，像是还未适应夏天的远去，不过身上已经穿上了外套，是件白绿夹克，袖子很宽，显出少女单薄的身影来。管竹的单薄里夹杂着些许英气，许是因为她很高挑的缘故，并不是柔弱的。
余闲走近，一只手朝她挥手：“你好，管竹。”
管竹诧异回头：“是姐姐啊。”她昨天来去像阵风，还不知道余闲的名字，这时想起来顿感窘迫，觉得自己的道谢很敷衍。爸爸给她添了很多这样的“麻烦”，她习惯到麻木。
余闲想的没她多，笑着介绍自己。
“我是余闲，你可以叫我小鱼。这是大猫，他发烧烧坏了脑子，不过人很乖的。”
看着管竹是个话不多的，余闲直接表明来意：“我听小芹说你是基地最厉害的木系异能者，我昨天也激发了木系异能，想找你问一下相关的事。这是我给叔叔带的药油，他可能用得上。”
管竹接过药油，看了一眼：“谢谢小鱼姐姐的药油，很有用。”
“你刚会异能，我先跟你讲讲需要知道的。然后你还有不懂的可以问我，这样行吗？”
“嗯嗯。”余闲对她的安排很满意，点点头，跟在管竹身边，一副听课的架势。
“主要就是异能的使用和晶核的吸收，多使用异能对异能提升有好处，但注意不要耗空自己，就像锻炼过度会伤身，是一个道理。”
“晶核的话，挑那种里面带点绿意的晶核，是最适合我们木系异能者的。绿意越浓，里面的能量越多越精纯。”
“目前木系异能主要用到两个方面，种植和战斗。种植其实照样跟土地息息相关，土里种出来的菜，比水里和空气里生长的好吃；水里的菜最水灵，生长也快；一天分时间段种出来的菜比一下种出来的好吃一点，植物能在期间吸收一点地力。一块地的地力耗空，也需要休养。”
余闲把细节记住，问道：“种什么菜对我们来说都一样吧？”
想到过往那一盆盆壮烈的植物，心虚少不了。以前她经常养着养着就忘了，常常被余医生说记性像鱼一样。
“对，都很简单，用心些可以让菜长得更好。”管竹露出笑容，“不要怕，我以前也不会种菜。”
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末世前正是上学的年纪，疼孩子的家长舍不得叫往地里去，更希望孩子们以后可以不走他们的老路。
感觉被小姑娘看透，余闲脸上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
笑着笑着，嗅到一股子酒味汗味混杂的难闻气息，浅浅地飘到鼻尖。
余闲偏头望去，注意到身边的丧尸哥在她之前看了过去。
路上步伐摇晃的中年男人一手酒瓶，一手长刀，忽地他踉跄了一下，手中长刀就和拐杖似的做了一下支撑点。来人正是管竹的爸爸，管明升。
管竹上前去：“爸，你不是出去练武吗？怎么又喝了。”
管明升脸色发黄，眼下却是青黑一片，头发乱糟糟的像是起来就没管过成了鸡窝头。他眯瞪着眼，看着女儿靠近，朝女儿笑了一下。
“爸练完去砍了会丧尸。”管明升回着话，一边就着长刀插进土里的工夫，腾出手伸进裤兜，摸出一把红色的小果子，“给，你要的金刚藤果子。”
管竹接过不言。她要的是滕，但果实也能凑合。
“爸累得慌，去休息了。”管明升说着，又往兜里摸了摸，想摸出点晶核却摸了个空，才想起自己换了酒，就单手插兜，作势要回屋。
“这个给你。”
管竹把药油塞给他，看着男人愣了一下迈步离开，回到余闲身边，继续跟她聊木系异能。
余闲能感觉到管竹有些不高兴，但对方情绪控制得很好，渐渐都让她忘了管父出现的事。临走前她拥有了一棵催化出来的金刚藤，可以用异能温养，争取让植株变异后能用来作战。还知道了管家以前是开武馆的。
回去的路上，她左手丧尸哥，右手金刚藤，心想：这是动物植物都养起来了，绝对的积极生活。
她正在走出那段失去母亲的痛苦。
也希望管父能早点明白妻子只会盼他好，从悲伤中走出来吧。
余闲走进王家院子，发现他们两的王芹活力地喊道：“小鱼姐姐，快过来，我给你看宝贝！”
“什么宝贝？”
余闲走近客厅，拉着丧尸哥，来到摆着书和其他东西的桌子边。
一眼瞟过去，桌上书堆最上面一本最为显眼，大大的外科学三字，加上那厚实的厚度，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小姑娘是医学生？除此之外解释不了看这种大块头的爱好了。
惹不起惹不起，她赶快收回目光，看向王芹手下的笔记本。
笔记本是用来做收集用的，剪下来的报纸、杂志等贴在上面，方便翻阅。
打开的两面，赫然是大幅的报纸页面，上面有一张照片和大片文字记载。
彩色的照片以炽热的火楼为底色，前面是担架、担架上受伤人员被灼烧过后的身体，以及戴着口罩只露出半张脸、眉心揪着的丧尸哥。
他一身干净的白袍，雪山般的白，愈发衬得后方的大火炙热、沸腾，仿佛喷发的火山口，要爆出滚烫岩浆来。
王芹：“这是周医生参加急救，成功抢救了濒危的伤患，是央字号的报纸呢！”
“还有别的，关于救治幼儿的专利……”
“我本来准备考医学院，可惜还没考就没机会了。”
“会有机会的。”余闲安慰着她，脑中在想着很矛盾的事。
报纸上，身后就是大火现场，可丧尸哥不是怕火么？
他身上的伤痕是老疤痕，不是新近受的伤。
是后来出事导致怕火？还是……一名医生的害怕是可以克制，当他要救人的时候，他就只记得一件事了。
余闲侧身看向丧尸哥。
他一只手被她牵着，另一只手却是翻开了桌上的大块头——《外科学》，神情看起来也很认真，与翻开的书本对视。
这一刻，余闲不再觉得他的手适合弹钢琴，拿手术刀应当也格外合适。
旁边的王芹又翻到新的一页：“小鱼姐姐，这张日常照片里面就是周医生的办公室。”
余闲目光转回去，看见一个坐在办公桌前翻看着书的青年医生。他戴着眼睛，在书堆里积攒了通身的气质。巧合的是，那本书貌似也是《外科学》。
余闲再次将目光转回，握紧丧尸哥的手，轻声询问看书的他：“你想起来什么了吗？”
丧尸哥闻声将目光转向她，可在半路停滞，落在裁剪后的报纸上。
于是他面上那仿若静止的淡漠骤然一变，面色立时露出痛苦，头垂得更低，仿佛头沉重了好多倍，肩膀和脖颈线条也绷紧，是忍受痛苦的体征。
他喉中发出低喝声，又像是胸肌绞紧喘息的哈气。
“不想了，不想了。想不起来我们不想了！”余闲问起也只是因为相同的一本书，她手忙脚乱地抱住他，安抚地抚摸着他的头、拍他的背。
完全没想过，她正在将纤细的、脆弱的脖颈搁置在一只失控的丧尸嘴边。
她没把大猫当做普通的丧尸，也或许都没把他当做丧尸，‘丧尸哥’只是第一印象的标签词，他如此与众不同。
一旁，王芹害怕担忧后，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拿着本子的手在颤抖：“周医生想起什么了吗？”
“小芹，合上你的本子！”感受着肩头的阵阵震颤，脚步不稳的余闲发出不礼貌的警告声。眼下，她只关心他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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