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异端

　　窦莎终于能看到自己的光翼了，而随着光翼的成长，她开始学习一些冥想方法，这不是为了提升本身的能力，只是为了适应。随着她的成长，她的一些能力在成几何级数的飞跃之中：睡觉睡一半床塌了、吃饭不小心把筷子或者叉子咬断了、高兴起来蹦一蹦地板坑了人从二楼掉到了一楼之类的……索性她的身体结实程度也一样在增长，要不然哪天她自己把自己拍死了也未可知。

　　“圣女就是怪物。”那位把“愚蠢的人类”这句话当作自己加冕宣言的十九世木之圣女如是说。

　　窦莎十分喜欢研究那些圣女说过的话语，从历史书上平铺直叙的记载里，窦莎其实看到了很多圣女的无奈，这些无奈像极了她失去父母后吃百家饭、串百家门的无奈。

　　有无奈，就会有随遇而安，说“美德和伟大，将归属汝等本身”的那位一百四十四世土之圣女极大可能是这一类；有无奈，就会有求同存异，一百零一世金之圣女应该是这一类人的代表，她说“存在即合理”；有无奈，抗争也就必然出现，五十六世金之圣女就讲过“如若错，那错的必不是我，而是世界”，这是某种抗争，还有那位极为另类的十九世木之圣女也应该属于这一类人，这种抗争最后也许会变得十分激烈、又有可能会变得一团和气你好我好大家好。

　　有无奈，那么，会不会存在有那种一上来就直接掀桌子的可能？说那句“从来只有圣女即圣教”的二世水之圣女是不是这一类人？这句话里的决绝之意，几乎破纸而出。这让窦莎十分崇拜，她是包子性格没错，但她喜欢有强悍性格的人。她现在还不知道，她将和这位二世水之圣女一样，拥有一副十分骇人的骨翼。

　　窦莎很喜欢所在的庄园，这里的生活让她十分的享受。虽然不能外出，但这里几乎不缺什么；虽然存在各种试探，她自己小时候每换一个寄养家庭的时候何尝不是花尽各种心思去试探别人呢。

　　“圣女冕下，看样子，您的光翼又长大了一些。”蕾妮这个所谓的侍卫长也不知道算不算合格，更多的时候，蕾妮是在充作一名贴身侍女的角色，这会儿正在给刚刚起床的窦莎打理头发。

　　窦莎无精打采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回话让蕾妮不知所云，“这就是所谓的黑长直了。”窦莎眼珠一转，又说：“待我长发及腰，蕾妮娶我可好？”

　　男女、男男或是女女，这在翼星并不是禁忌。在这颗个人体质越来越强大的星球上，一百五十多万年前就几乎不存在自然的怀孕与生产了，人们婚嫁的目的更多的是为了寻找人生道路之上的精神伴侣。就这一点来说，圣女也是可以拥有自己的精神伴侣的。

　　“您可以要求蕾妮侍奉于您，只要她自己愿意。我的圣女冕下。”安妮在一边幽幽地说道，也不知道她是在什么时候进来的，这位谏议官兼大总管总是很忙碌，今天倒是有闲暇和窦莎开个小玩笑。

　　“我还只是个孩子。”窦莎翻了个白眼，又在镜子里朝蕾妮眨了眨眼睛。自从她知道蕾妮说她还只是个小女孩后，这就成了她的口头禅。好像是庄园里安逸的生活，让这个小女孩恢复了一些少女该有的活泼与小狡黠。

　　窦莎又问，“安妮，除了学习，今天还有其它必须要做的事情吗？”

　　“今天的日程里，会有一次全面的健康体检，您可以选择拒绝或者是延期。圣女冕下。”

　　窦莎听到健康体检，脸色慢慢沉静下来，酝酿片刻，她说出了一句某个计划内早已经准备好了的话语，“也会有基因提取吗？将近两百万年以来，你们就是这么进化自己的吗？”这话惊得安妮和蕾妮慌忙各自退后两步低头抚胸行礼，窦莎盯着镜子里自己的双眼，努力使自己变得更加的冷淡，“我愿人人皆有光翼，我愿人人皆可直达星河彼岸，那样子，应该就不会让我显得自己是个例外。”

　　一个看似快乐的早晨，突然间就被狠狠地砸碎。窦莎的那个试探计划，应该是存在着某种巨大的错误，她好像是搞砸了。安妮和蕾妮内心闪过“异端”这两个字，她们惊慌着跪地俯身，她们将头紧紧贴于地面，她们口里齐齐念诵道：“您是星球之女，您是光翼，您将指引我等前行。您将是真理，您也是唯一。”

　　窦莎心里有点慌，我说错了什么吗，还是我对这个世界不够了解……她冷漠的端坐，面对镜子，小小地挥了挥手：“下去吧。我想静静，”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亲，这难道真的不是在搞砸了以后再顺手来个自闭求原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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