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他不懂
一直坐着的戚薄起身来到了李夫人前方，他行了一个礼，温润地朝李夫人说道，“夫人不必担心，修习驭鬼道的确需要付出常人不能付出的艰辛，但以烟袅姑娘的资质定是可以有不小成就的。”
“李夫人担心烟袅姑娘体弱不忍心她吃苦，这个也可以放心。”说道这里，戚薄微微停顿他扭头看向李烟袅。
李烟袅专心地听着戚薄对李夫人所说的话，没有想到他忽然转头看向自己，四目相对，谁也没说话，一时间空气里有了几分不一样的气氛。
李夫人眼神在这两人身上轻轻扫过，一看心下便已经了然。
戚薄身姿挺拔，声音清冷坚定，“我会照料好烟袅姑娘，若是遇到危险我将第一时间挡在她的面前。”
“我也会几分厨艺，若是她渴了饿了，我会亲手下厨做饭给她吃。”
“修习术法，我虽不敢称世间第一，烟袅姑娘若是愿意我必定将我所学的倾囊授之。”
“待她术法修成，要去要留都随意烟袅姑娘。”
李烟袅惊愕地看着戚薄，薄薄的春光打在他身上，他的脸庞一面在暗处隐匿不见，一面如同谪仙一般呈现在她眼前。
若是先前戚薄告诉她，喜欢自己，她还有些迟疑，她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戚薄会在李夫人面前这般说。
心头各种混乱的情绪拥阻着，李烟袅看着他脑海里闪过了在话本里少年戚薄略微稚嫩的面庞，光影闪烁，戚薄走到了她面前。
从穿越到现在，他们一起经历了这没多事情，她也的确对戚薄心生好感，对于他几次相救心里也是感激不尽。
只是梦境和话本里的一切让她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自己到底何眼前这人是否有些什么多余的牵扯。
可眼前这人，怎么看都是霁月风光，不是对自己抱有利用心思的人。
想起梦境里那个戚薄对自己的劝告，远离他，又看了看手腕处的红发带，李烟袅说不出半句回应起薄的话来。
“不知烟袅姑娘愿意吗？”他像一块美玉，经过了精雕细琢才成今天这般完美的模样，内心的冲动告诉她答应他，你不就是喜欢他？
理智和一种莫名的预感却在告诉她，不要再向前了，前方是迷雾，迷雾后或许是万丈深渊。
“这一切还是得看我们家袅袅的，只要袅袅开心，戚公子若是可以做到以上你说的内容，我也不做阻止，当然一切以袅袅的1意愿来。”
李夫人见李烟袅迟迟不出声回应起薄，就知道她还在犹豫，当即便提她回答了戚薄。
戚薄看着李烟袅，并没有因为李烟袅不回答他而有一丝愤怒或是挫伤，他眸子里还是那般温和，像是早已预料了李烟袅的反应。
他转身看向李夫人，“夫人，我和师兄师姐这段时间都应该会在京城查办有关于妖物和恶鬼的案件，我们能否在府上借住一段时间？”
李夫人微笑点头，目光从戚薄身上落在李烟袅身上，眼神温和，“自然是可以的。”
“我也有些困倦了，我去歇息一会儿，袅袅，你带着戚公子在府上熟悉一下。”李夫人带着一众奴仆离去。
留下李烟袅和戚薄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话好，李烟袅就那么干愣在原地，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红发带。
“烟袅姑娘不领我到处转转吗？”戚薄低头看着李烟袅，她黑色的头发像黑珍珠一般闪烁着光泽，此刻呆愣走神的样子倒也是有几分新奇。
从发丝间露出的脖颈看上去纤细白皙，他的眼神暗了暗，的确是太弱了，需要补充营养。
李烟袅抬眼看向戚薄，收拾了一下心头乱七八糟的情绪，莞尔一笑，“那我们一起去转转吧。”
想那么多干什么，李烟袅决定不再纠结，她这个人向来是珍惜眼前的东西，不管过去如何，将来又会有什么结果。
只要跟着心走，此刻不后悔就好了。
以后，那是以后的事情。
之前的也只是之前的事情，至少此刻的她和之前以后的她是不一样的。
有了这样一个想法之后，李烟袅心头像是丢弃了千斤重的巨石，拨云见日，视线明朗。
李丞相是朝廷重臣，李府是当初皇上亲自授予的，建造物都彰显着皇家的气派雍容。
单单是府里的小花园就要步行半个时辰才可以游览完一圈，李烟袅和戚薄漫步在其中，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李烟袅走了好久心觉有些尴尬，总要有一人来打破这沉闷的氛围，她出声，“戚公子，听说你有一个幼弟。”
戚薄脚步微微一顿，下一瞬就恢复正常，他淡淡地回答，“是的。”
“上次听阿灵说你幼弟喜欢吃食所以你就去学了厨艺以此来做一些可口的食物给他，这是真的吗？”
李烟袅是好奇，戚薄对别人都是一副谦谦有礼而不远不近的模样，能够为了幼弟去亲手下厨做饭，李烟袅想象不出平时他和幼弟的相处是如何一种情境。
“戚某不才，在做吃食这方面也只是略懂一二。”
“幼弟从小就身体不适，他也不肯好好吃饭，我想着若是自己亲手做，他不喜我就再做，做到他满意为止。”
“这样他总该会吃饭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是不一样的柔光，不像之前虽是那般温和，却让人感觉隔着一层雾般捉摸不透。
“戚公子可真好，你弟弟有你这样一位兄长可真是幸运呐。”李烟袅忍不住称赞，这样一个温柔而懂得照顾别人的君子世间也找不出多少来。
戚薄看向李烟袅摇了摇头，眸子深处有几分落寞，“我不好，一点也不好。”
见过我真实面目的人可都被吓跑了。
李烟袅听戚薄这么一说嘴角忍不住上扬，眉眼也弯起，绿色的裙摆随她有些跳跃的步伐摆开像一朵起舞的浪花。
“戚公子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之一。”李烟袅走得有些快，她在戚薄的前面。
她转身看着戚薄，“戚公子，你以真心待他人，他人也会以真心待你。”
“你是一个君子，你几次相救于我，你虽说是心悦我，我也不敢相信。”
“可戚公子，你对我这么好，我也会努力对你好的。”
李烟袅说完这话之后，提起裙子就朝前快步走去，骤然将自己内心深处积压许久的话说出来她有一些心跳加速。
戚薄看着李烟袅的背影静默地笑了笑，跟上了她的脚步，“烟袅姑娘，可否带我去厨房？”
李烟袅没有问戚薄去厨房干什么，她凭着脑海里的记忆带着戚薄来到了厨房。
“三小姐，你来这里是有什么吩咐吗？”李府的厨房看起来十分气派，现在才午饭之后不过两个时辰，下人们就都在准备着晚膳的吃食了。
李烟袅摆了摆手，笑眯眯地对着他们说，“我带戚公子来厨房看看，你们忙，不用管我们。”
“我记得烟袅姑娘喜欢吃蜜枣。”戚薄柔声对李烟袅问道。
“看来你应该也喜欢吃其他甜食，这里有红枣吗？”
戚薄话音刚落，一旁机灵的小厮就连忙从架子上抽出一个盒子，“这里什么材料都有，如果不够可以立马叫外面的人送来。”
戚薄拿起红枣来到了灶台前面，将白色的袖子撸起。
那些在厨房里忙活的下人都散开，没有人再来打扰，李府不仅家风不错，管理下人的纪律也是很严格。
李烟袅看着戚薄撸起袖子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正暗自称叹着他肤白貌美，却看见一缕红光似乎从他手臂处闪过。
“戚公子，你手上那是？”李烟袅指了指戚薄的手，那道红光还在闪烁，忽明忽暗。
戚薄将袖子微微拉下来一些，“只是一些成年旧伤罢了。”
见戚薄不愿意多讲，李烟袅也就没有再多问，看着戚薄将红枣一个一个清洗好，又细心地将它们擦干水分。
她一瞬间明白了别人所说的有些人就算再简单的动作他做起来都是赏心悦目的。
长而密集着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看不清楚他的眼眸，此刻安静的环境下，他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一般，让人不敢上前惊扰。
只见那红枣全部浮在了空中，白色艳丽的火花开始轻微地烤着，须臾之间，红枣全部落在砧板上。
他拿出一把小刀，手柄处是玉制的看上去精巧好看，他修长的手握住了刀柄开始将红枣从中间轻轻划开，将里面的枣核取了出来。
每一个红枣都是这般周而复始，就是这样机械性的动作他做了六十余次。
李烟袅几次想要上前帮忙都被他拒绝了，他温柔地朝李烟袅摇摇头又自己继续做着。
叫小厮取来核桃仁，戚薄将核桃仁塞入红枣里面。
撒上一些蜜汁，他又变出白色火焰烤着这些红枣，红枣的颜色在他火焰的烤着之下变得更加红艳，香甜的味道散播在空中。
小厮们虽不敢停下手上的动作，可他们也不自觉地被这股香气吸引地微微抬起了头，目光搜寻香味的来源处。
“烟袅姑娘，给你吃。”他拿出白色的小袋子将红枣全部装好递给了李烟袅，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个遗世独立的仙人，和周遭的环境是那么格格不入。
李烟袅眨巴着眼睛，她可以感受到里面的湿润，微微仰头，她笑得泪花都冒出来了。
从来没有人给她做过吃的，现代母亲早去而父亲夜不归宿从来也不管她，一切唯有自己坚强。
可眼前这人，好得不真实，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他就一直陪伴着她，想起上次饿得不行也是他给自己的蜜枣，李烟袅又想笑又想哭。
“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她眸子里都是泪花，脸上的笑容却是如此灿烂。
戚薄心头有些不舒服，明明他是获取了她进一步的喜欢，可是自己为什么看见她哭了，会很难受呢？
“别哭，吃糖，袅袅。”
一声袅袅让李烟袅身子微微颤了一下，这熟悉的语气和梦境里那人是一样的，难不成她和他以后真的会做那种事情？
绯红爬上脸颊又点燃了耳朵，李烟袅此刻像一朵颤巍巍的桃花，鲜嫩而忍不住让人想要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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