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二进医院
诸星大推开门，站在门边，看着里面。
房间里依然有些凌乱，就像一张被用力揉皱又展开的纸。白色的病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少年，他双眼轻闭，似乎在药物的牵引下陷入了深沉而安稳的睡眠。
他走进去，站在那张床旁边。白净瘦削的脸庞十分年轻，但憔悴明显，那是精神与现实的联手折磨留下的痕迹。他伸手，想为他拉一拉被子，却又收了回去。
“你是病人家属吗？”一个护士走出来，看到他，松了口气。
诸星大避开了那个问题，反问道：“他的情况如何？”他的困惑不似作伪“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护士有些犹豫“病人左臂明显骨折了，你没注意到吗？”
询问过几个问题后，护士离开了。诸星大垂着头，在病床边站了几分钟，然后抬头环顾这个单人病房。光线昏暗，雨声突然间显得格外响，他从饮水机接出一杯水放在床上人触手可及的地方。
昏暗。灯的开关，一扇门，一扇窗。落雨。头疼，但没有可见的伤口。左臂打了石膏，可能骨折了。
白木遥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视线内一片模糊，经过短暂的时间才勉强对焦。
随即就与一双绿眼睛对上了。
白木遥心跳漏了一拍，又在下一秒发现绿眼睛的持有者并不是自家小伙伴，于是迅速的安下心来。
“白木君真是好兴致，手断了还要去看电影。还能打人，厉害的很。”
啧，想要一份咖喱猪扒饭，不要咖喱不要猪不要饭，给爷爬！
距离上次两人一起在医院还没过去多久，这次身份倒是互换了过来。什么叫风水轮流转啊。
他，赤井秀一，医院，是什么定番吗？
白木遥难得如此乖巧安分，赤井秀一不禁多看了几眼。病号服松垮地挂在身上，看起来很瘦。但他很清楚，就是这样一副身躯，能激发出多么令人惊艳的能量。
看似乖顺的白木遥可不管赤井秀一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他自己的思绪已经全部被替身的异常给占据了。
最糟糕的猜测，命运之纺实体化了，不是对他而言而是对这个世界。
这能解释汽车的撞击。不要告诉他那个汽车是个替身，又不是jojo3，他还不想听人喊上一句“完结！”
为了验证猜想。白木遥召唤出命运之纺，指挥其在诸星大面前狂舞乱舞。如果说诸星大控制面部的能力实在一流，难不成门外的护士姐姐是贝尔摩德假扮的？任凭泰山崩于前都不带眨眼。
于是他又随机抽取了几个路人，事实证明，替身并没有被柯学化。
那么他为什么会受伤就很值得推敲了。
说到底替身是由自身精神能量凝聚成的，而最了解自己的也只有自己。
他有种预感——现在的命运之纺可以与本体进行互换。至于互换的概念囊括了什么，还需要进一步实验才能确定。
这次没被发现大概是因为互换的过程过于短促，以至于人眼难以捕捉，顶多是觉得他的身影恍惚了一下。
幸好他们当时习惯性的站在摄像死角，不会有证据证明他消失了那么零点几秒。
如果按照互换的思路去思考，那么汽车会对他本体产生伤害就在情理之中了。
白木遥苦笑了一下，什么嘛，明明成长性只有d就不要擅自进化了吧。
可是，单凭替身他也可以做到将班长推离路线，为什么要换成本体呢？
难道……白木遥脸色难看了起来，是为了避开所谓的剧、情、强、制、力？！
他在脑海中将这几个字咬的鲜血淋漓，这东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存在的？这一世还是上一世？亦或者是最开始……他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这算什么？黑客帝国？缸中之脑？
他现在倒是有些羡慕那些带着系统穿越的人了，这样起码还有一个质问的对象。
总不能对着自己的替身发火吧，这和把自己打一顿又有什么区别？
更别提命运之轮连张脸都没有，哪来的嘴跟他交流呢？
没看他在连打时都不带语气词的吗？
什么，不会真的有人不知道连打词是替身喊出来的吧，不会吧不会吧。
不不不，等等。
说到底，为什么要去改变班长的命运？
不过是一个旁观者，局外人。
不是未曾反抗过命运，只是输的太过彻底。一个人对他所不了解的东西，总是会有一些夸张失真的想法。
我拒绝接受自己可以对抗剧情强制力，无论这是否是事实，只因为这会让我更加痛苦。
人总是不可避免的去想一个‘如果’。
如果我能更早的拥有这项能力，能在养…迪亚波罗贯穿布加拉提心脏前……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我们全都是命运的奴隶，命运显示出的信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在我所度过的荒诞的生活里，一种阴暗的气息穿越尚未到来的岁月，从遥远的未来向我扑来。
从此他们的世界，再与我无关。在斗转星移的日子里，所谓的一切悲哀，自责，爱恋，不舍，一切波澜壮阔，壮志凌云。最终都将归于平静，也可以说是归于死亡。
未来的生活并不比我已往的生活更真实。
最后我只能跟自己说，最通情达理的方式就是不要勉强自己。
诸星大不知何时失去了踪迹，或许是去抽烟了吧。
若是有人想趁着他失去意识时去翻看他的手机，那他注定失望而归。毕竟他从来不用本体携带手机，替身，老工具人了。
典明表扬jpg
舒舒服服的靠在替身怀里，他仗着左手骨折，只右手虚握着手机，指挥对方替他打字。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怎么会有这么多未接来电和短信，虽然十条里有八条是阿阵的，可他没想到连boss都会发来消息。
【报告。】
呜哇，boss这是生气了吧，第一次知道一个句号能包含这么多感情。
嘛，反正都生气了，晚点回也不要紧。债多不愁。
【你让自己在我不在时受伤，解释。——gin】
【左手骨折、左侧肋骨骨裂、小部分内脏破裂，解释。——gin】
嘶——忘了这家医院实际上隶属于组织。
【或许你还记得心脏长在左边。——gin】
糟糕糟糕。
【给我一个不杀那个fbi的理由。——gin】
危，赤井秀一，危
【我现在过来。——gin】
嘶——
【最近有什么任务，派给诸星大当考核。——gordon‘s】
【。——gin】
【醒了？——gin】
【可以，考核交给谁？——gin】
考核啊……除了自家搭档，其他人都不可信。但他不想把gin的信息暴露给fbi，虽然在欧美时……咳咳，至少有他的情况下，对方顶多只知道了外貌。
卡尔瓦多斯，贝尔摩德的狗，本来的宿命就是死在fbi手上。不如让他废物利用一下。就是不知道gin能不能使唤动他……
【卡尔瓦多斯吧，搞得定吗？如果要拜托那个女人就算了。——gordon‘s】
不值得。
【我会向他提出一个不可能拒绝的条件。——gin】
这是《教父》的台词？
咳，有种出轨被抓包的感……错觉。
【是那家伙自己凑过来的！——gordon’s】
【下次看电影叫你。——gordon''s】
白木遥心虚的摸摸鼻子，转头开始回复boss。
恩，他只是在跟boss做报告，绝对不是逃避。
【疑似能力失控，申请减少参与行动组任务。——gordon''s】
想要自如的应用新能力不如主动上报，老自爆卡车了。只要我自己揭底的够快，就没有人可以要挟我！
【可以，让gin接你回基地治疗。】
组织基地的治疗水平可以说是走在时代前端了。
白木遥半月眼，至于吗？组织里伤筋动骨，血/腥/暴/力的事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发生吗？
更何况回基地就相当于半禁闭了，这份优待他宁可不要。
【有任务，我先走了。——诸星大】
？
走就走呗，为什么还要说一声？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
摸不着头脑jpg
“很高兴看到你还有用手机的力气。”
琴酒突然出声惊了他一跳，都怪这人走路都没声，绝对不是心虚的缘故！
语气一如既往的阴阳怪气，但他能感觉到对方说的是真心话。
“嘛，我们经历过更糟的。”
“不要以为你每次都能靠这句话蒙混过关。”
害，这不还是混过去了嘛，老傲娇了。
琴酒扫视了一圈四周，最终将目光落在病床旁边的桌子上。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拧开一支瓶装水递了过去。随后将桌面上的杯子倒干，用证物袋收了起来。
“你怀疑他下药？”
白木遥慢慢的喝着水，喉咙的疼痛终于缓解了下来。正如琴酒所料，他从来不会随意将饮食放入口中。即便痛苦，仍在忍受范围内。
作为回应，琴酒横了他一眼——事关于你再谨慎都不为过。
他懂。琴酒是这样，他也是。
重要的事物，唯有牢牢握在手里才能安心。
天似乎放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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