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康复
第二天，左凡不肯让羽玄起床。
感觉到羽玄看他的眼神怪怪的，担心羽玄会不理他，忍不住心下生寒，冷汗直流。
只得更加小心地照顾，帮他洗澡、穿衣，对他的要求百依百顺。
羽玄原本还在纠结不知该如何面对，见他一副心虚不安的模样，反而释然了。
午睡醒来，见左凡还是不肯让他下床，羽玄不悦，凛声问：“你以前就是这么对我的？”
左凡偷眊了羽玄一眼，见对方正用犀利的眼神看向他，顿时心虚地低下了头，心绪一转，眨着眼睛问：“什么？”
羽玄一把揪住了左凡的耳朵：“别装傻！”
“疼！疼！老婆，你轻点！”左凡一阵哀嚎。
“谁是你老婆？”羽玄瞪着他问。
左凡慌忙指向一旁，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人像，慌忙解释：“我错了，照片都让我扔了。”
羽玄无奈地松了手，厉声质问：“别转移话题，老实交代！”
左凡见逃不过，只好低眉耷眼地点了点头。
虽然早料到了这个结果，可如今被证实，还是忍不住生气。
左凡见状，急忙认错：“老婆，你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说了，我不是你老婆！”
“哦！”左凡委屈巴巴地垂下了头，小声嘟囔：“我是真心喜欢你！”
左凡讨好地凑过去，给他捏脚按摩，从脚趾划到脚心，左凡用指甲在脚心用力勾了一下。
羽玄正靠在床头刷手机，突然抬头问：“你做什么了？”
“帮你按摩啊！”左凡说着，不动声色地再次在羽玄的脚心用力挠了一下。
羽玄眉头一拧：“不对，你肯定做什么了！”
左凡大喜过望：“你有感觉？”
羽玄摇摇头，“好像……说不清楚。”
左凡抬起他的腿，用力在小腿穴位上按了一下，问：“疼吗？”
羽玄摇头。
又挪到大腿，使劲一按：“这样呢？”
羽玄还是摇头。
左凡还有把手往里伸。
“停！你干嘛呢？”
左凡急忙收手，心虚地挠挠头：“我就试一下。”
“不行！大白天的，你有完没完？”
“ok，那就晚上！”左凡嘿嘿笑着，继续帮羽玄捏脚。
羽玄意识到钻进了语言陷阱，抄起一旁的枕头朝着左凡抡了过去：“你个混蛋！”
经过医院的检查，羽玄已经对强烈的刺激有了反应，可以开始进行康复性训练了。
左凡陪着羽玄进行了三个月康复训练。
他每天都会给羽玄按摩，帮助他恢复。
这段时间，他所有的信息来源，主要依靠林平。
羽氏集团股票在公司年报公布后复盘，因公司亏损严重被交易所认定为财务状况异常，股票前被加上了st进行预警。
公司也于不久前召开了股东大会，重新选举了公司管理层，并对公司经营状况进行了评估和调整。
当看到公司公告，羽明登的名字赫然出现，羽玄开始为公司的未来担忧。
这次股东会议上，羽明登代表的股份比例最多，没有悬念，公司的大权从羽天高手里落到了他儿子羽明登手里。
羽天高自从公司股票连续跌停时消失后，一直没有消息。
康复训练刚刚告一段落，羽玄迫不及待地想回公司工作。
吃晚饭的时候，羽玄又说到了这个话题。
“我现在好得差不多了，总不能一直在家闲坐着，公司股票现在价格基本稳定了，只是现在不知道公司怎么样了，我想回去看看。”
左凡嘴里正嚼着馒头：“公司已经换了董事长，怕是从上到下，人事都调整过了，你现在回去，有你的位置吗？”
“我本来就只是个普通职员，大不了从头做起。”
“你是羽家人，不管做什么，都需要得到许可才行。如果只是想出去工作，那就换家公司，或者随便做点什么都行。”
反正他们现在也不差钱。
“公司总要招人的吧？我大不了以普通员工的身份入职。”
“我记得有人前段时间跟我说过，公司目前的情况，应该进行裁员，难道还寄希望于公司招人吗？”
羽玄对左凡打击他的积极性的行为很不满：“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会去的。”
“去求羽明登吗？”
“我为什么一定要求他？”
“公司现在是他说了算。”
“那又怎样？公司又不是他一个人的。”
左凡不想因为公司的事跟羽玄吵，他们俩现在只要意见相左，大都跟羽氏集团脱不了干系。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变得有些诡异，沉默着把饭吃完，左凡把餐桌和厨房收拾好了，才走到羽氏身边坐下。
羽玄正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手机里，媒体关于羽氏集团的报道。
左凡若有所思地盯着羽玄看了许久，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在不影响两个人感情的情况下，说服羽玄。
羽玄瞥了左凡两次，直到第三次，忍不住开口问：“怎么这么看着我？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呢？你又在憋什么坏？”
左凡赶忙往后坐了坐，靠在了沙发上，掩饰表情里的些许不自然，说：“哪儿有？你想哪儿去了？我不过就是在想怎么跟你说。”
“我发现你好像对找工作的事情并不上心。我以后不需要你照顾了，你没想过要去做点什么吗？”
“工作？你就是我的工作啊？怎么？你这么快就不要我了？”
羽玄白了他一眼，面色不悦地说：“我可什么都没说，再说，我说不要，你肯走吗？”
左凡摇头说：“别想再用钱打发我。”
“你想得美！我就纳闷了，你这么喜欢钱，也没见你有了那么多钱之后买点什么啊？你的生活似乎都没有什么改变，平时买个菜还要讲价钱，你不花又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不花？”
“你除了一日三餐，平时加个油，都没见你买过什么东西。”
“我只是没想起来而已。”
“别人有了钱，要么买车买房，要么做生意，做理财，或者吃喝玩乐，尽情挥霍，你怎么跟别人不太一样啊！”
“你说的那都是富家子弟或是有本事的人才做的事，我这……存银行里吃利息不也挺好？”
“银行那点利息够干嘛？至少也买个保险或是理财啥的。”
“那你教我吧！”左凡顺势问了句：“你账户里那么多钱，买理财什么的了吗？”
“我的钱还有用处。”羽玄意识到了什么，问：“你怎么知道我账户里有多少钱？”
“我不知道啊，你以前一直嚷嚷着要买股票，不是说明你有钱吗？”
“难怪你一直缠着我，你居然还是惦记着我手里的钱？”
左凡脸色顿时阴郁了下来：“你说是就是吧！”
本想跟羽玄聊聊回公司工作的事，没想到却聊到了这里，左凡感觉有些抓狂，有些事情越想好好解决，越是适得其反。
他干脆直言不讳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你不能贸然回公司，我担心羽明登会做出对你不利的行为。如果你真想回去，我们需要从长计议。但最近这段时间，还是要以你的安危为重，所以我会陪着你去任何地方，除了羽氏集团。”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已经不用凡事都依靠你帮忙了。”
“你是想兔死狗烹吗？”
“我不过是不想活在你的控制下而已！”
左凡没想到这么久以来，他对羽玄所有的好，对羽玄而言居然是这样。
“我心里想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你，我一心想要帮你，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认为的。那我对你的感情，是不是对你而言，也都只是负累？”
羽玄赌气地说：“是！你靠近我不就是为了钱吗？”
“你居然是这样想的！”左凡满脸痛苦，起身狂躁地在原地转了两圈，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此时，已是六月的天气，早晚还有凉意，左凡一点也没觉得冷，他打了个电话后，在小区里的步行道上不停走着，心里的怒气一点也没消退，最后干脆快步跑了起来。
大概过了两个多小时，直到跑得气喘吁吁，出了满身臭汗，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左凡才拖着沉重的脚步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左凡刚做好早饭，见羽玄睡眼惺忪地从卧室里走出来，隐约能看到一圈黑眼圈，他疑惑地说：“起来了，昨晚睡得不好吗？”
两个人相处了这么久，不管因为什么闹别扭，事后左凡都会跟羽玄把话说明，算是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有点失眠。”羽玄并非蛮不讲理的人，他清楚左凡为他付出了很多，此时正好顺坡就驴，其实昨晚他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是因为我昨晚说的话吗？如果我哪句话说错了，你别往心里去。”左凡已经是在委婉地道歉了。
羽玄摇摇头：“我还是想回公司。”
“我昨晚问了一下。”左凡说，“想要回公司，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公司已经不是爷爷说了算的时候了，现在羽明登那边对公司的人事管理很严格，恐怕……”
“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听我说完。这些事情我本不想瞒你，羽明翼回来了，他前几天去了公司，被羽明登羞辱了一番，然后被赶出来了。”
“真的？你怎么知道的？”
“万年这个人，你还记得吗？他现在跟着羽明翼做事。”
“是当初在南湖边遇到的那个人吗？你不说我都忘了。”
左凡点头：“羽明翼满心不忿，这几天天天去公司，可都没好果子吃，我担心你如果这个时候去了，不会比他的结局好到哪里。”
“你昨晚为什么不说？”
“我昨晚出去打了几通电话后才知道的。”
“那你昨晚回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回来后，见你已经睡了。”
羽玄想了想，语气平缓了许多，问：“你还知道些什么？”
“乱七八糟都知道一些，不过跟你回公司关系不大，你要是感兴趣，我都可以告诉你。或者说你想知道什么，我去找人打听。”
“公司现在经营情况怎么样？”
“你知道我不懂这些，只是听说羽明登动作不小，公司中层几乎是大换血，从上到下看起来似乎都焕发新生，但整体盈利情况，似乎并没有起色，听说生产线又关闭了一部分。”
“蒋经理和宋副经理呢？他们还在综合部吗？”
左凡摇摇头：“据说他们都被调去了分公司做销售，靠卖产品赚提成拿工资的那种。”
羽玄面色显得很难看：“他们虽然做的都是琐碎的工作，可都是公司的肱骨之才，不能人尽其才，公司还怎么发展！”
“我听说有些人已经辞职了。”
“如果是我，怕是也做不下去。”
“你不是还一心想着要回公司嘛？”左凡小声嘀咕，见羽玄投来一道凛冽的寒光，赶忙说：“我记得你说过，公司改革第一步就是要裁员，他这样做，不也跟你的意见不谋而合了吗？”
“裁员是裁掉不必要的岗位，尤其是领导岗位，而不是裁掉干具体工作的员工。”
“不管是裁员还是辞退、辞职，反正现在公司还能照常运转，你不用太担心。”
“这样下去还会继续亏损，我怎么能就这么一直置身事外？”
“每个人的不同经营策略不同，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的经营方法并没有得到实践的验证。况且，你怎么能肯定你就一定能做得比他好？”
“我就是学经济的啊，羽明登根本就没有学过相关专业。”
“书本上的知识只是一方面，并不能说明问题。”
“每个失败者都有不同的原因，成功的原因就那么几种。”
“问题是，你不是你爷爷，你哪来的这些经验？不是我质疑你，我相信你的能力，可要公司里所有的人相信才行。”
“我什么也不做，怎么让他们相信？”
“我不是不让你做，而是让你想好了再做，不是有句老话叫谋定而后动吗，你比我有文化，总要懂得这些的吧？”
羽玄的态度没有刚开始那样坚决，但还是说：“你还是不相信我。”
“我若是不相信你，不支持你，就不会跟你说这些了。这样，我尽量帮你拿到一些公司的资料，你既然有想法，先做出一整套方案来，找到足够说服别人的理由，然后再想办法拿到话语权。”
“你真的会帮我？”
“不然呢？你以为我口口声声说爱你，只是要把你禁锢在这方宇之地吗？”
羽玄的脸顿时变得煞红，好半天才缓缓地说：“谢谢你！我应该跟你道歉，是我太狭隘，错怪你了。”
左凡走过去，把羽玄搂进怀里，许久才放开他，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不管到什么时候，我希望你都能相信，我会一直站在你身后支持你！”
羽玄郑重地点点头，心情仿佛是拨开云雾见到了日出，变得明媚而灿烂。
“还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跟你说。”
“什么？”
“你昨天最后一次做训练的时候，傅雅婧给你打电话了，是我接听的。”
“她说什么了？”
“她问了你现在的康复情况。”
“嗯。”
“如果不是这次出事，你现在应该已经举行过婚礼了。”
“也许吧！”羽玄狡黠地看了左凡一眼：“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岂不是没有机会了？”
“我也会有自私的想法。但我最大的希望，还是你平安无事。”
“不说她了，你刚才提到了爷爷，我已经好久没有去看他了。”
“好，我们这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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